第五十九章 被追趕
大灰的出現,整個集市一陣騷亂,躲的躲跑的跑,媽呀,那可是狼哎。
喬武撿起自己扔地上的秤,見喬巧有師父們來照顧,他撥腿就追上去,邊追邊喊,「你給我站住!」
「巧丫頭,被撞到哪了?」
田平緊張的查看了閨女的手,又看了腳,確定沒有摔破哪裏才能放心。
喬巧只覺渾身上下不舒服,正確的說,是被人撞上那一下子,撞他那人身上難聞的味道大,噁心到她而覺得不舒服。
「逮住那隻小兔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胡刀疤朝着狼追去的方向罵。
「瘋子爹,你別查看了,沒傷著,就是後腦勺起了個包。」喬巧順着疼痛用手探了下,包子說起就起了真是夠快的。
「都起包了還沒傷著?來,上藥。」田平這會又去翻閨女的頭髮。
「過來,大爹爹給你上點葯。」
都沒看清胡刀疤是從哪掏出的一個小瓷瓶,用手指摳出來些綠油油的藥膏就要往喬巧頭上抹。
「不要……」
喬巧一臉嫌棄的躲二爹後面去,說什麼也不讓上藥,她頭上的這幾根毛可金貴了,隔天就要洗,怎麼可能願意往頭上塗這個黏糊糊的東西。
「瘋子,把閨女摁住,不上藥怎麼能行?」
田平望着胡刀疤,閨女不願意塗藥,該是聽誰的?我太難啦。
「大師父,你看要怎麼收拾他。」這時喬武一手拿秤一手抓着滿臉血漬的小偷衣領子,把人拖拽過來。
大灰嘴裏叼着裝銀子的袋子一躍就到了車上,伏在喬巧身旁。
喬巧示意她二爹爹幫收著銀子,她嫌銀子臟。
「揍他!怎麼解氣怎麼來!」田平恨得牙痒痒,敢撞傷我閨女,哼!
「往死里揍!」
胡刀疤掄過喬武手上的秤桿,照着小偷的小腿就橫掃一杆子,還站那麼直!我讓你站!
啊……一聲,被這麼一掃,人跪扒在地上。
「偷銀子又傷人,你還能站得這麼理直氣壯了?」胡刀疤抽起秤桿照頭就要敲下。
「我沒理,沒理……,都是被這世道給逼的。」
小偷舉起手要擋住往頭上打下來的秤桿,鼻子流着血,臉上還有被喬武教訓而留下的抓子印,狼狽極了。
「世道逼你又不是我們家逼你,敢傷到我家閨女,你就要付出代價,瞧你這慫樣,死一百次都不夠抵的。」
嘴上這麼罵着,但胡刀疤的秤杆子到底是沒落下。
「好啊,饒過你也成,我就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說說什麼原因能讓你連一個孩子的銀錢也不放過,行規懂嗎?盜亦有道懂嗎?我看你能說出花來?」
胡刀疤坐在馬車邊緣,秤杆子壓着小偷的肩頭不離開,我讓你跪着說。
「還不是為了活命,家裏田地房懷被人占,只能四處要飯,我與我奶自村裏被人趕了出來,現下想討口飯也不好討,我不是慣犯,今兒第一次起了偷錢的念頭,因為心慌才撞上你家孩子,我真沒想傷人,只想弄點錢回去給奶請大夫抓藥,她病得快不成了。」
小偷一口氣講完,不知是想起被人趕出來氣得臉紅,還是第一次當扒手被抓個現行而臉紅,說到他奶,嘴唇有點顫抖。
除了喬武是站在那人旁邊看不清表情,胡刀疤和田平,還有喬巧都是在馬車上,底下跪着之人的表情那是一清二楚,想來不是胡亂編造的。
喬巧在田平後面,斜探出小腦袋瞧著這個把她害得頭上起包又臟又臭的傢伙,比自己兩個哥都要大些,心想如果你是第一次犯錯又是因那樣的原因,就姑且不計較吧。
「大爹爹,算了吧,看在他一片孝心上,咱不與他計較。」
「既是我家閨女發話,那就放過你小子,以後自求多福吧,滾。」胡刀疤把秤桿抽了回來。
這時,前邊鬧哄哄的一群人往這邊來。
「在那,那呢,就是那伙人。」
「快,別讓他們再放狼出來害人。」
尋聲望去,是集市上被狼嚇跑的小商販又回來了,後面跟着幾個官差。
明白了,是這些人去報的官。
不管有理無理,與管差扯上關係就是麻煩,何況這還有兩「前科」。
「快上馬車。」田平已經繞到前邊準備駕馬拉人走啰。
喬武身手快,一躍就上去,可這小偷也隨着喬武後邊,死命抓住車把,硬擠了上來,你跑跑什麼?是要抓狼又不是抓的你。
就算是要抓你,你邁開腿跑呀,上咱馬車算怎麼回事?
「大爺,勞煩拉我一程,剛才集市上的人都見着我了,官差肯定也會抓我的。」小偷滿臉的血用他又臟又破的袖子一抹,懇求的望向胡刀疤,小心的坐在車邊緣不敢往裏靠,那隻大灰正瞧着他呢。
胡刀疤懶得答理他,因車跑得快,他把喬巧護在最裏邊,深怕撞到碰到,來時他可是向喬巧娘保證過的,定毫髮無損的把兩孩子帶回家,這已經頭上長包啦,哪還能無損。
這一車子人跑,那伙人就追,可道上時有行人,馬車怕撞上人就快不了,差不多遠就能被兩條腿的給追上來啦。
「咱要往右拐進巷子,這裏的巷子我熟,繞幾圈就能把這些狗腿給甩掉。」小偷就這麼說着也不曉得田平聽沒聽到。
「向左拐,完了往前,向右再往前……」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拐來這麼個破爛地方,我告訴你,一會看我怎麼收拾你。」田平在前邊罵罵嚷嚷。
「好了,現下可以停一停,看打哪回去,都把我閨女給抖暈呼啦。」胡刀疤叫的,他在後邊兒看到已經是甩掉官差。
馬車一停下,率先跳下車的小偷就朝車上的幾人使勁兒叩頭。
「大爺,求你發發好心幫幫忙,家裏只剩下我與奶相依為命了,本應還有一個大伯,被人冤枉判了罪,在發配時逃了,現下落不明,我若不能把奶照顧好,哪天大伯回到家我就無法向他交待。」
怎麼交待與我有關嗎?發配又逃?說的不就是胡刀疤和田平一樣樣的境遇?
這人呀最怕的就是感同身受,那就幫吧。
「叫什麼名字?」胡刀疤問。
「叫吳大力。」
「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與我奶就住在這左邊空置的窩棚里,大爺,我沒騙你。」
吳大力指著田平身後的方向,起身前頭帶路,胡刀疤和田平跟着過去看,囑咐了喬武牽馬,喬巧和大灰沒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