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你回來了!
「放開我!」她躺在地上,尖叫着嘶吼。
我當做沒聽見,重複問剛才的問題,「你是按照姜來的樣子整的嗎?」
大概是意識到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會理會她。
那人總算是開口,語氣卻不屑,「我為什麼要整容成一個死人的樣子,只不過倒霉,長得像個死人而已。」
「你應該慶幸長了這個樣子,否則你絕對沒機會躺在地上和我叫囂的。」我冷聲回答。
姜來的死是蘇靜白一手策劃的,是謀殺。
可現在,她作為蘇靜白手底下的人,卻能用這樣嫌棄的口吻說這話。
憑什麼?她配嗎!
察覺到我的憤怒,那人就不再說話了,閉上嘴巴乖乖躺着。
我努力的深呼吸好幾口氣,這才緩和過來。
又問那個人,「你叫什麼名字,我是說真名。」
這一次,她倒是很爽快的回答了我,「落雁之。」
落雁之。
很好聽的名字。
只可惜頂着這樣漂亮的臉頰,做出來的事情卻讓人心寒作嘔。
「你知道你幫的是個什麼人嗎?落雁之,你所謂的東家,也是個頂替了別人的人而已。」我說道。
落雁之蹙眉,「你是想說她借用了親妹妹樣子的事情?反正她妹妹都是個傻子,用一下有什麼關係,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了。」
看樣子,她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只不過知道的並不是實情而已。
我耐住性子,繼續和落雁之周旋,「你之所以這麼死心塌地的跟着蘇靜白,是因為她以前幫過你?」
「你會放我走嗎?」落雁之卻問我。
我點頭,「對,如果你什麼都老實告訴我的話,我會放你走的。」
反正蘇向陽也說了,再過幾天就會放落雁之離開,所以我現在借來炸一下落雁之,也不算什麼。
會放走落雁之,這是實話。
落雁之努力想從我的眼睛裏找出撒謊的痕迹來,可什麼都沒有找到。
這才作罷,朝着我撇嘴,「好吧,我信你一次,她救過我的命,還有我的人生。」
落雁之說,還是在小時候,蘇靜白從殘暴的繼父手裏救下了她,因此還在肩膀後頭被砍了一刀,流了很多血。
但好在因為這一刀,蘇靜白起訴了繼父,並且將他永遠的送去了監獄。
是無期徒刑,再也不會出來折磨她了。
「像你這樣的有錢人,含着金湯匙出生,大概不會明白這樣的幫助對我來說有多大意義的,那是拯救了我的人生,我的後半輩子。」落雁之說道。
「你說,她的肩膀後面被砍了一刀嗎?」我問道。
落雁之點頭,「是啊,怎麼了。」
我猛然站起來,沒有再回答落雁之的問題,往外走去。
我直接去找了宋阿姨,要讓她看看蘇靜美的後背上有沒有傷疤,如果有,拍照給我看。
其實我不是沒想過直接拉着蘇靜美去落雁之跟前的。
但真正的蘇靜美情緒很不穩定,我擔心會出什麼岔子。
所以,還是照片比較穩妥的。
宋阿姨很快就給了我回信,拿着手機給我看,表情詫異,「你怎麼知道她後背上有傷疤的?」
我接過手機看。
在蝴蝶骨的位置,果然有一道傷疤,已經很淺了,看樣子是有些年頭,所以身體已經開始自我修復。
可要是仔細看的話,也是能夠看出來的。
拿着這張照片,我又去了落雁之的房間。
原本我想,落雁之看到這張照片之後,一定會十分吃驚,甚至會質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類的。
然後我再順着往下說,告訴她,是她搞錯了恩人,順勢問出蘇靜白的一些消息,說不定就能救出霍停歸了。
可現實卻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
一如往常,蘇靜白這個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反擊。
當她答應把落雁之留在蘇向陽手裏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知道落雁之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
「我知道這個傷疤,是為了在監獄的時候不被發現,所以偽造出來的,怎麼,難道你想騙我說,這才是我真正的恩人?」落雁之的語氣里充滿了嘲諷。
我沉默了。
這不是騙她,這是實話,可惜落雁之不會相信。
想要從落雁之嘴中翹話的可能性等同於零。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落雁之又催促我道。
我搖頭,神情黯然下去,「現在還不行。」
聽聞這話,落雁之頓時暴怒起來,對着我破口大罵,「你騙我?你這個賤人,我就不應該相信你,你套我的話,到底想對蘇靜白做什麼。」
「我當然是想要殺了她,」我也毫不客氣的回答,氣得身子有點顫抖,「但我想了就真的能做到嗎?你說的那些,對我來說毫無用處。」
吼了一通知道,終於緩和下來。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落雁之,「再過幾天就會放你走,在這之前,先贖罪吧,你冒充了一個死人來欺騙別人的感情,至少應該真心實意道了歉才行。」
至於給誰道歉,就不用我說了。
我把房間還給了落雁之,足夠她好好的思考和反思。
而我也上了樓去。
路過霍停歸的書房時,鬼使神差的走進去。
一切都還是霍停歸沒離開之前的樣子,甚至桌上的文件都還凌亂的擺着。
他總是這樣,用完的文件就會隨便的堆在桌上,我看不下去,就會念叨著去幫忙整理。
霍停歸會一把將我拉到懷中去,黑眸溫柔,笑意衍衍,「還好我有這麼賢惠的老婆,所以我怎麼亂扔都沒有關係,有你照顧我嘛。」
可這一次我收拾,卻沒有人再和我說這些了。
我想着,眼淚忍不住要往下掉,險些打濕手裏的文件。
胡亂的要抬手給自己擦眼淚的時候,有隻寬大的手掌已經撫上了我的臉頰,帶着薄繭的大拇指劃過眼眶,擦掉了那滴眼淚。
熟悉的清冽氣息,也鑽入我的鼻息。
我驚訝的抬起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激動得聲音顫抖又哽咽,反手攥住了那隻手,「你……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