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替罪羔羊
霍停歸的話說的很清楚。
在他心中,我比什麼都重要。
可看着玻璃之後的他,我的心情很是酸澀,「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你先把公司那邊當成重點。」
「公司不可能陪我一輩子,但是你可以。」霍停歸說道。
這句話之後,我們就陷入了長長的沉寂。
實際上我們什麼都不說,也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
良久,我站了起來,朝着霍停歸揮手,「我先回去了,阮棠說晚上給我燉雞湯,補補身體,你在裏面也要好好吃飯,等你回家,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學會炸醬麵了嗎?」霍停歸就問我。
我擠出笑容來點頭,「學會了,隨時等待總裁大人檢驗。」
帶着輕鬆愉悅的心情,我轉身離開了。
可轉身的那一剎那,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我知道,霍停歸在我面前的風輕雲淡都是裝出來的。
在看守所裏面,怎麼可能好過?
哪怕是有了經驗的易知難,也是同樣的會受傷,會瘦得不成樣子。
可霍停歸已經深陷的眼窩,就是最好的證明。
只是我們都在演。
他演若無其事。
我演熟視無睹。
為的,只是給彼此心中一個慰藉。
很顯然,我們並沒有做到,但面上看上去又像是那麼回事。
甘露在外面等我,一上車,就遞給我一包紙巾,「沒事,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要是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反正我不會嘲笑你。」
我沒哭,把紙巾給推回去,「等霍停歸出來再哭吧,到時候,我要傷傷心心哭一場。」
甘露沒有反駁,朝着我聳了聳肩,將紙巾給收了回去。
繼而,開車回了厲公館。
剩下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蘇向陽上鈎。
如果我們表現得急切,就很容易被蘇向陽看出端倪來。
索性做出一副隨便你查的樣子,才會讓蘇向陽心中發虛,不得不答應我們的條件。
原本我以為,至少我們要等到開庭的前一天。
但只是一晚的時間,蘇向陽就打電話給我,說他同意了我的要求。
但是去坐牢的人,不是他。
「我不會把自己給搭進去的,沈安,你只是暫時的勝利,以後,局面還會改變的。」蘇向陽說道。
我表現得毫不在乎,「以後再說以後的事情,只要你讓霍停歸出來,我可以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但是你別忘了,爛在肚子裏面的秘密,也是秘密。」
秘密永遠是見不得光的東西。
也就是說,蘇向陽永遠都有把柄在我手中。
對此,他滿不在乎,「秘密也是有時效性的,過期了,再拿出來是沒用的。」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正打算髮問,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隨即,發了一個時間給我。
是明天早上八點。
雖然蘇向陽沒有明說,但我卻瞬間猜出來。
這是告訴我,明天早上八點,霍停歸就可以平安無事的出來。
我幾乎按捺不住我狂喜的心臟。
要是可以的話,更想要現在就接到霍停歸出來。
但不行,即便只是看守所,也是要走流程的。
更何況霍停歸當初是自首,現在想要處理,更加麻煩。
我不知道蘇向陽是怎麼搞定這件事情的,但第二天早上我在看守所門口,的確接到了霍停歸。
從那扇玻璃後面走出來,霍停歸又換上了自己的西裝。
還是進去那天穿的。
我清楚的記得,霍停歸和我說過,他每件西服都是請人定製,十分的合身。
至少曾經十分合身。
現在穿在霍停歸身上,就顯得有些鬆鬆垮垮。
風吹過來,人在衣服里晃蕩。
可見到底瘦了多少。
我那些忍了好久好多的淚水,終於全部掉了下來,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霍停歸,哭得撕心裂肺。
霍停歸哄了我好一陣,這才讓我的情緒緩和下來。
坐上車,劉律師朝着他微笑,「歡迎你回來,霍少。」
「辛苦你了。」霍停歸頷首道。
在副駕駛座上的甘露就轉過頭來,「可不是很辛苦嗎,之前你出不來,我們家老劉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甚至打算鑽法律的灰色領域了,我都怕他以後不能再當律師。」
「不當律師豈不是更好,正巧你缺左膀右臂。」霍停歸挑眉道。
甘露摸了摸下巴,「對哦,你說得有道理,正好我缺……不對,跟我有什麼關係,現在是在說為你犧牲多大。」
「也沒什麼,打官司之前多考慮幾個層面,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我要面對的是金牌律師蘇向陽,更應該打起十二分精神。」劉律師趕緊擺手。
氣得甘露在邊上恨鐵不成鋼,「我這是在幫你,你怎麼還拆我台啊,多要一點辛苦費,不就可以給我買鑽戒了嗎?」
聞言,劉律師這才恍然大悟。
繼而又紅了臉,看看霍停歸又看看甘露,「其實我還有點存款,應該夠買鑽戒了吧?」
霍停歸則說,「這是打算要結婚了?這樣吧,作為感謝,你的結婚鑽戒我包了,我的藏品你隨便挑。」
「好啊。」甘露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可沒人去斤斤計較這些。
霍停歸能洗脫嫌疑,能從看守所出來,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這樣的努力,是區區鑽石比不了的。
再者說,我和霍停歸都欠了甘露好多人情。
鑽石能還的話,還算得上是便宜了。
說笑之間,我們已經回到了厲公館。
如今霍停歸無罪釋放的消息,不能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
甘露張羅著要開一個記者澄清會,講清楚是什麼原因,為了心愛的人願意犧牲自己,反而能賺一波感動的淚水,說不定能讓霍氏的股票回升,也能讓霍停歸在霍家的地位上漲。
但有個問題也擺在面前。
甘露轉過頭來問我,「蘇向陽是怎麼把霍停歸弄出來的?既然是受威脅,肯定是有威逼利誘的人,蘇向陽不會站出來的,那個替罪羔羊是誰啊?」
我茫然的眨眼睛,「我光顧著激動霍停歸的事情,也沒有問啊,要不,現在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