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見會

深夜。

「你還要走么？」

面對對方的這個問題，王漢沒有逃避。

「我們每個人都是棋盤上的一個棋子，有着非常明確的目標，看似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事情，但實際上根本不知我們是為了大局做出的犧牲，還是那臨近戰勝敵人之前的最後黑髮成軍，而這一切只有等我們死了之後才能知道，才能明白。」王漢笑着對着馮書儀說道，旁邊諾千金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容顏憨厚，再到看着面容凄涼的馮書儀，王漢道，「而此番我回來人類這邊，也並不能呆很久，你們有事情要做，我也有事情要做，所以我過兩天就要離開這邊，先要去異獸那邊問清楚情況，隨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可能都沒有辦法或者機會回來了……人類這邊還請書儀你照顧好，另外一邊，我會想辦法去解決的，或者有一天我將所有事情解決完畢后，就會回來，又或者哪天我覺得自己疲憊不堪后，也會灰溜溜的回來找你們，而在那個時候只希望你們還活着，還能堅定的完成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如此這般，我王漢此生無憾了。」

說完了后，馮書儀雨淚俱下，她咬着嘴唇，非常不舍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知道這個時候開口說任何東西挽留都是沒有用處的，該走的男人，不管怎麼樣都沒有辦法留下來。而她根本不知道王漢離開人類這邊之後還有什麼事情要做，但她只能相信這個孤獨的黑髮男人能夠做到他口中所說的那一切，又只能靜靜的在此地等待，若是什麼時候忙碌中偶然抬頭，看見這樣一個黑髮男人帶着笑容站在面前，那或許就是這她人生這一輩子最為溫馨的一個閃光點了。

而不只是馮書儀，哪怕是鼠爺等人，他們也不知道蓬萊仙島和萬蠱池的一些事情。於王漢現在所面臨的事情來看，他能做的事情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留下來幫助人類對抗異獸，一步步的讓人類重新回到當年的那種繁華的程度上。要麼離開前往蓬萊和萬蠱池那邊，不斷學習雙方的技藝，在此起彼伏的危險中慢慢的活下來，積累到一個強悍的存在，鎮守人類和異獸這一方土地。如此來看，就算人類和異獸摩擦不斷，但對於雙方來說，這或許就是最好的一個結局了。否則蓬萊和萬蠱池一旦牽扯到人類和異獸的戰鬥中。人類和異獸必定會有一個非常慘烈的結局，這太慘烈了。

門外。

王漢從裏面推門出來了，他站在門口，看了看城市虛假但非常安寧的天空。身旁周瑜天平靜的走過來，雙手綁着繃帶，背後背負兩把雙色彎刀的他，扶著面前冰冷的鐵欄桿，一陣寒氣呼出，他有些自嘲的開口了，道：「說實在的，我以為我們以後能夠並肩作戰，就像是其他的狩獵團一樣，獵殺異獸，增加戰鬥力，擴張狩獵團的勢力，腳踩那些裝比的傢伙，手撕那些狂妄的異獸，一步步的成為人類中頂尖的存在，再收穫很多的愛情、金錢、親情這樣的東西，成為所有人眼中的人生贏家。但現在來看，我們不僅僅連一次戰鬥都沒有戰鬥過，你也並沒有在人類中收穫什麼樣的榮耀。反倒是在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就要默默的離開，一如你之前不存在的一樣了。」

王漢笑了笑，「如何？」

「不如何。」周瑜天聳了聳肩膀，隨着王漢一同看着天空，「我只是這樣簡單一說，而你的選擇是你做出來的，連馮書儀和諾千金都沒有辦法讓你動心，所以從一定角度上來看，你可比我冷血多了，又或者我不管平時怎麼樣的兇殘暴戾，但真的等到你做事的風格，我與你可就比不了，就像是那句話說的……九牛不如一根毛，對不對？」

王漢沒有回答。

周瑜天繼續說道：「所以你且好自為之。累了就回來，不累就在外面。」

「反正人類和異獸這邊現階段來看，也沒有什麼戰鬥可以打了，雙方都陷入了一個絕佳的冷靜點了，這種情況下，除非我們主動的攻擊，否則雙方的剋制是非常強大的。而既然你之前都沒有經歷雙方的戰鬥，你未來一段漫長的時間也不應該會有這種類似事情的發生。最多也就平時的一些極小規模的衝突，這無傷大雅了。」周瑜天說道，「而這或許對於獨身在外的人來說，家鄉的安寧就是最美好的情況了吧？」

人類和異獸不會再有這種全面的戰鬥了，小規模的戰鬥，沒問題。

每天這個世界都要這樣。

人類見識到了異獸的可怕，異獸同樣是這樣。

現階段來說。

王漢的離開是一個恰到好處的時間點，看似破敗的壞境，實際可能是最為和平的一個時間點了。而等到他下一次若是有機會回來人類城市這邊，具體情況到時候再說。想到這裏，王漢開口了，道：「原本我是不準備親自來城市看看的，只想着進來看看你們一切安好，就暫時不要打擾你們的生活，畢竟你們都已經習慣了現在情況。後來還真的是捨不得，畢竟在這個地方也呆了很長的時間，不能做到毫無牽掛。」

「呵呵，如果你真的連回來都不回來，那你可真的是一個混蛋了，還是那種遠遠超過我這樣的混蛋。」周瑜天點了支煙，遞過去，「如此來看，你還算是個正常的人，只是有着堪比堅冰一樣的意志，再怎麼兇險的事情，都沒有辦法阻止你的計劃。」

「哈哈，我不抽這個，不攢勁。」王漢擺了擺手，順手從封印卡中取出來另外一包蟲子煙，蟲子煙一包直接遞給了旁邊的周瑜天，「這才是好東西，當然你在抽之前最好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不然要讓其他人知道了這種好東西，你可能會遭不住的。」

周瑜天叼著自己的煙，再順手接過了王漢手中的這包長得有些古怪，表面有些花里胡哨圖騰的東西。再看旁邊的王漢笑的有些邪魅，道：「這麼多年了，你有老婆了沒有？」

「有了啊。」周瑜天端詳著這包煙，「怎麼的，你連我老婆都不放過？」

「滾蛋。」王漢笑了笑，「你有老婆就好，當然你可以將這包煙和你老婆好好的分享一下，或許在這包煙的激勵下，你們或許就會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娃娃，畢竟現在你看起來瘦弱不堪，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而到時候我回來一看見這白白胖胖的娃娃，我可就有一個侄女的感覺了。」

「……」周瑜天無語。

這扭頭再想要看着王漢說些什麼的時候，旁邊原本站着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淦！」

「這傢伙實力真猛！」周瑜天嘴角顫抖的說道，「真特么的強。」

想了想。

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煙是收好了。

自己一個人靠在那裏，眼窩深深的凹陷，面黃肌瘦。

佝僂著背的模樣，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顯然他這麼多年經歷的戰鬥可不算少。

「他走了？」旁邊鼠爺走過來。

「走了。」周瑜天頭也不抬，「就像是來的一樣，突然來了，突然走了。」

「老子話都沒說話。」

「面子都不帶給我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