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小聚上

正在秦如夢靜靜得站立在雪花之中，耳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音。

「如夢，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裏？」紅葉見到已經快要成為雪人一般的秦如夢，吃了一驚。她快步上前，輕輕撣落他身上的雪花。

當她看到秦如夢的臉龐，竟然透露出無盡的滄桑和憂鬱，眼神似乎沒有了焦距，眼角浮現點點淚花，心疼無比，柔聲問道：「遇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

自從和秦如夢相處以來，紅葉從未見他露出這般傷心的神情，看着原本俊秀的臉龐變得如此暗淡，她內心都覺得將要破碎。

秦如夢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展顏一笑，說道：「姐姐，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紅葉蛾眉深深蹙起，認真得看着他的臉龐說道：「如夢，你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的心思，又怎麼可能瞞過我的眼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如夢怔了一下，露出苦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紅葉眼神閃爍，心中疑惑萬分。秦如夢向來聰慧樂觀，又有什麼事情能夠將他難住？看來是遇到天大的難事，只是現在他忍着不說，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規勸。

就在此時，她身後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赤月瑤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紅葉，又看向了秦如夢，心中湧起憐惜之情，輕聲問道：「如夢，是不是母親把一切都和你說了？」

秦如夢見她出現，身形輕震，嘴角蠕動數下，卻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紅葉見二人打着啞謎，眼神在他們臉上打了個來回，問道：「月瑤，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赤月瑤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自己生了魔星的事情說了出來。

紅葉聽了，眼神劇震，難以置信得看着赤月瑤，說道：「你說......你和如夢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赤月瑤深深點了一下頭，說道：「現在算來，她也有四五個月大了。」

紅葉瞬間明白，為何秦如夢會變成這般模樣。任誰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卻被諸事纏身，無法立即去看她，都會變得患得患失。

「如夢，既然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那你就更應該振作起來。我知道你怕自己的命運會影響到她，但你不要忘了，她本身帶着無窮的氣運，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逢凶化吉。更何況有我爹爹和二姨他們輔佐，不會有事。」赤月瑤眼裏柔情似水，輕聲勸慰道。

秦如夢低頭沉思片刻，伸展了一下身軀，就好似放下了什麼負擔一般，微笑道：「你說的沒錯，看來我有些鑽牛角尖了。」

「阿彌陀佛。如夢，人生緣來緣去，都是天意。此女降生，乃是你的福報，你應該開心才是。」黑暗之中，夢凝雪緩緩走了出來。她雙手合十，手腕上掛着一串佛珠，身上已經換上了僧袍，夜風之中，三千青絲輕輕飄灑，猶如幻境之中走來的佳人。

赤月瑤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光芒，笑意盈盈，問道：「方才大戰魔魁，時間倉促，尚未見過這位姑娘。看你打扮，應該是佛門中人吧？果然聖潔無比呢。」

夢凝雪搖了搖頭，說道：「凝雪已經不算是佛門中人了。只是曾經在佛宗修行，無法徹底釋懷罷了。我不過是一個平凡之人，又怎如魔族公主美艷絕倫？」

聽着二女雖然相互說話很是客套，但言語之間，卻是含沙射影，綿里藏針，秦如夢不由得頭皮發麻。他看向了紅葉，卻見她朝着自己瞟了一眼。

他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月瑤，凝雪前不久中了魔門的暗算，身中劇毒，還被趕出了佛宗。如今佛門已經全被邪魔控制，和這天下一起陷入了混亂之中。」

赤月瑤眼中露出異色。她看向秦如夢，撇了撇嘴，卻再沒有說話。

幾個人陷入了沉默，赤月瑤和夢凝雪的目光都看向秦如夢。二人眼中神情款款，眼波流盼，在夜色之下，真是美如精靈。

場中的氣氛顯得有些曖昧而尷尬，秦如夢心中卻突然開始劇烈跳動起來。赤月瑤和夢凝雪，都是萬中無一的女子，如今卻都在他的身邊。

「如夢，自從我們從奄鎮分開以後，似乎就很少有像今晚這般寧靜了。」紅葉忽然出言說道。

其餘三人都是一怔，秦如夢輕輕嘆了一聲，說道：「你我都是這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員。想要徹底脫離紅塵，逍遙世界，又談何容易？」

赤月瑤看了他一眼，忽然微笑起來，說道：「你我修行，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擺脫天道輪迴？難道你現在就泄氣了？」

秦如夢淡淡一笑，說道：「自然不是，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修行之路無比艱難，想我們經歷諸多磨難，也就到了歸元境界，歸元之後為太乙，也不知道太乙之後，又會是什麼樣的境界。」

「哼，你才二十歲，就已經是歸元境界。若是說出去，那些修行之人，怕是要拿唾沫腥子把你噴死。」李凝心的聲音忽然傳來，四人轉過身去，只見她從迴廊的一側緩緩走來，白衣如雪，和周圍的白色相互掩映，宛若出塵仙子一般。

「咦，凝心，你怎麼來了？」秦如夢見到她，有些驚訝。李凝心出關之後，整個人身上的冰冷氣息比以往更甚，即便是誅殺了魔魁之後，也未見她有什麼反應。秦如夢原本以為，她閉關大進階之後，褪去肉體凡胎，對凡塵的一切不會再有任何關注了。

「怎麼，你以為我現在只會想着修鍊進階，而不會再理這些凡塵俗世？」李凝心似笑非笑，看着秦如夢，目光之中露出些許揶揄之色。

秦如夢和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說道：「你已經成就仙人之體，應該進入太上忘情的境界，我以為你不久之後，將會飛升仙界，不會再有一點凡塵。」

李凝心噗呲笑出聲來，橫了他一眼，說道：「仙人仙人。首先是人，然後才是仙。所謂仙人，不過是修為高深，擺脫輪迴的束縛罷了。」

不光秦如夢，就連紅葉，赤月瑤和夢凝雪聽了這話，心中都是一凜。李凝心寥寥數語，竟然無意之中，讓他們看到了更加廣闊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