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朝節

春日，城郊，梨花滿牆開着。

白色梨花樹叢中，有一女子一襲紅裳，眼神堅定，手裏緊握著一把長劍。

河畔，楊柳岸邊，小舟上，躺着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壺酒。

船艙里傳來歌聲:「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紅裳女子一揮手，劍氣撥動着整個河面，船艙內的歌聲已經停了，那船頭的男人坐了起來，手裏拿着一罈子酒。

那個男人道:「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好酒，好詩，就這女人脾氣大了些」。

「朝歌，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我要殺了你」。

朝歌悠悠道來:「今日是花朝節，如此良辰美景，不宜殺生啊，再說了，花非花就憑你那三角貓的功夫也想殺了我，根本不可能」。

紅裳女子名叫花非花，與這個名字叫做朝歌的男人，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愛情，卻在一夜之後，這個名字叫做朝歌的男人便神秘的失蹤了，幾番奏摺，在這邊陲小鎮，陽華鎮花非花找到了他。

花非花:「花朝節即使你我初次相見，亦是你的死期」。

花非花用自己手中的劍向著朝歌刺去，卻被朝歌躲開了，劍被打落在地上。

「當日我離開，是因為我正被仇家追殺，為了引開他們，我為了保護你，不想你跟着我，顛沛流離，你爹把你交給我，我有責任為你找一個好的歸屬，把你託付給夜闌是最好的選擇」。

朝歌說完便是長長的沉默。

「你是怕身邊帶着一個累贅就把我推給別的男人」。

「夜闌是我的好兄弟，他雖有隱疾，我相信他一定會善待你的，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花非花一邊笑着一邊說道:「好兄弟，好兄弟，好兄弟，好兄弟會通知你的仇家找上門來殺你，好兄弟會為了你的女人而和你的仇家聯起手來對付你，還禍起蕭牆，連累我爹和我全家」。

朝歌坐在船頭，震驚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花非花道:「你那個所謂的好兄弟已經被我一劍殺死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花非花用腳撩起地上的劍，再用手接着，再一次的刺向朝歌，朝歌這次沒有躲開，而是被那劍刺中了，劍上被花非花塗抹上了劇毒，而朝歌正是中了毒，吐出了一些血，留在嘴角，花非花蹲著，抱着他。

花非花一邊哭着，一邊說道:「我從未想過要真的殺死你，我只是，只是想，想要你跟我道歉」。

朝歌氣若遊絲說着:「能死在心愛的人手裏，我心甘情願」。

朝歌說完便咽氣了，花非花沒有眼淚，只是獃獃的坐在那裏，嘴裏唱着:「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春去秋來，春又來，花朝依舊，梨花依舊，人去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