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

第1章 清明

入夜,涼風,微雨。

女子起身關上了窗,微弱的燭光,地面上散落的紙張,女子拾起一張,那一張紙上畫着一個男人,那是一個穿着一身白衣正在吹着蕭的男人。

翌日

女人一襲白衣,撐著傘,歪歪斜斜的走在路上,一隻手裏提着一小罈子酒,繞進花叢中,女子撥開草,墓碑王子陽之墓,旁邊附有生平,女子念著:王子陽,名陽之,字子陽,琅琊王氏,永光元年,而立之年薨,生前擅琴棋,詩書,肌如白雪,擅彈《陽春白雪》,因案入獄,含冤悲憤而薨。

女子撥開酒罈上面的蓋子,喝了幾口,把剩餘的酒全都都倒灑在地上,女子蹲了下去,倚靠在墓碑旁邊,昏昏欲睡。

睡夢。

女子緩慢的睜開了眼睛,只見梨花樹下,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男子正在吹簫,蕭聲突然停了。

「醒了」。男子冷淡的聲音。

「女郎孤身一人,還是不要隨意在山野間逗遊了,女郎的腳傷我已經包紮好了」。

女子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雖然自己身穿男子衣服,卻依舊被識破。

男子淺笑,站了起來,走了兩步。

女子也突然站了起來,卻差點再次摔倒,男子一把手拉住了她。

「你,快放我下去,本女郎不是你想抱便抱的」。

男子鬆了手,女子摔倒在地,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繼續往前走了幾步。

「喂,你就把我一個人放在這裏嗎,我腳受傷了,走不了了」。

男子停下了腳步:「上來」。

女子跳上他的背,安然的趴在他的背上。

「你的肩膀真寬」。

「別亂動」。

林間鳥語花香,陽光偶爾透過樹葉間的空隙,照射下來。

「誒,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的名字呢」。

過了好一會兒,女子也不見他回話便自己先介紹自己了:「我叫芩茈藎,你呢,算了,你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木頭人」。

「到了」。

他把女子安穩的卸下,感覺肩膀瞬間輕鬆了許多,女子抬頭著王府兩個大字在門匾上,女子用手指着他:「你,你,你。你不會姓王吧,你該不會就是當今天下最具有才氣的王子陽吧」?

「正是在下,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從裏邊走出來一個女子:「表少爺,你可回來了,您可把孋嬅擔心壞了,這位是」?

女子注意到王子陽身邊的那個女子,便好奇的詢問著。

「在山間隨便帶回來的,她腳受傷了,好生安頓好她」。

王子陽說完自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是夜,月光臨窗。

王子陽躺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終不成眠,索性起身,穿起衣裳,到了院子裏,輕舞長劍。

清晨鳥鳴。

王子陽坐在床邊,女子醒來。

「你餘下的未清,你吃了它」。

王子陽遞給她一顆小藥丸子。

「那有人以醒來就要吃藥的啊」?

「不吃算了,反正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王子陽朝着門外走去。

「喂,我吃還不行嘛」。

王子陽斜眼撇了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淺笑。

芩茈藎手握著藥丸,王子陽隨手扔了一個茶杯給她,芩茈藎很是平穩的接住了茶杯,她把藥丸塞進嘴裏,再喝下了一口水,卻不小心咳嗽得厲害,竟然咳出了血來了,她看了一下手裏的血,轉頭看了看王子陽,王子陽:「這葯說以毒攻毒的,你所咳出來全部都是毒血,好好休息便會好的

」。說着便走了出去。

清修的院子,王子陽朝着其中的一間屋子走了進去,裏面有兩個人正在激烈的談著話,王子陽的腳步很輕,談話聲突然停了下來,兩個人看着王子陽,王子陽看了看二人,打量了一番,見其中一人書簡都拿反了,他深吸了一口氣。

嚴厲的說着:「我容你們在此讀書,不是未了讓你們在此密謀造反之事的」。

其中一人厲正言辭的反駁著:「我們根本沒有,你憑什麼這麼說」。

王子陽輕蔑的一笑,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是嗎,那怎麼書都拿反了,難不成你還有反著看書這樣特別喜好不成,那種事情,不管你們成功與否,我都不會支持,你們好之為之吧,這個院子雖然清修,平日裏無人來往,但是你們別太過分了,否則休怪我無情」。。

王子陽轉過身走了出去。

風中夾雜着花氣。

陶壺裏換上一束新鮮的花。

「孋嬅,你先出去吧,這裏不需要伺候了」。

王子陽的手中握著一支筆,案台上說一張空白的宣紙,他看着紙,卻始終沒有下筆,他扔下了手中的筆,怒氣匆匆的走了出去。

劍風劃過,梨花飄飛,劍氣未平。

他怒氣匆匆的走着。

芩茈藎正在房內沐浴,一陣風吹開了門,一聲尖叫聲。

「變態啊,王子陽你幹嘛啊,你給我滾出去」。

王子陽什麼都沒說,轉過頭去,走了兩步,到了屋內椅子處坐下。

芩茈藎整理好衣裳,走了出來,王子陽抬起頭看了看她。

「衣服很適合你,我很喜歡」。

「我說你到底說來幹嘛的變態」。

「你說誰說變態」?

「這裏除了我,就是你,反正不是說的不是我」。

「好啊,那我就變態給你看看」。

王子陽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差點就要吻下去了,孋嬅卻推門而入。

「女郎,我拿了些乾淨的衣服過來給你」。

「衣服放下來了,就出去吧,我有話要單獨跟她說」。

孋嬅把衣服放在了桌子上便走了出去。

「對了,你之前說怒氣匆匆的闖進來的,怎麼了,發現什麼事情了」?

王子陽沉默了片刻。

「如果你有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怎麼樣」?

「那當然是很生氣了」。

「如果那是謀逆的事情呢」?

「那可說要殺頭的,難道你......」?

王子陽輕聲細語的,然而片刻之後又變回了冷漠,輕蔑的一笑:「不是我,我曾經視他為知己好友,你說我該不該揭發他呢,還是痛快賞賜他一劍,殺了他泄憤呢」?

王子陽看了看自己手中握緊的劍,撫摸的劍柄。

屋子內變得很是安靜,而屋外卻突然一片廝殺聲。

「怎麼回事,我去看看」。

叫芩茈藎剛走了一步,王子陽起身,卻一把手把她給拉了回去,王子陽搖搖頭,示意她刺客不要出去,王子陽移動着花盆,一道暗門便開了,兩個人走了進去,王子陽手裏拿着火把,將旁邊的燭台點燃了。

「跟在我後邊,不要亂走」。

芩茈藎趕緊抓緊他的衣袖,他撇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的上揚。

「這裏感覺涼颼颼的,陰森森的,這到底是哪裏啊」?

「那當然啦,這裏是王氏家族的古墓里,外面的路走不通,就只能走裏面的了」。

「啊,古墓,你這個變態,居然帶我來這種地方,這裏,會不會有」。

芩茈藎聽說是古墓里,便把王子陽抱得更緊了,王子陽淡淡的笑了

一笑。

「放心吧,我小時候經常來這裏,這裏的機關我早就玩了遍了,沒什麼可怕的」。

「小心腳下」。

鬼磚一個一個冒出來,而且上面還有尖尖的毒箭在上面。

「我先來,你跟在我後面,千萬別踩錯了,這些箭都是有毒,是用來防盜墓賊的」。

芩茈藎小心翼翼的跟在王子陽後面,卻還是差點沒踩穩,王子陽不遠處卻出現了一個很大的鐵球

「快蹲下」。

芩茈藎按照王子陽說的,蹲了下去,大鐵球滾了過去,兩人並沒有被大鐵球給砸中,可是大鐵球又返回來了,王子陽拉起她的手,兩個人一起順勢跳上了大鐵球,順着大鐵球跳到高處。

「剛才好危險,幸好沒事」。

「別高興的太早」。

芩茈藎朝下看去,竟然是深淵,,往上看,卻是懸崖峭壁,腳一直在發抖,王子陽隨手拉住了一根藤蔓,機關打開了一道暗門,兩個人走了進去,裏面放着一副棺材,王子陽對着那副棺材行禮。

「她是我娘,快過來見過我娘」。

「芩茈藎慢慢的走了過去,行禮」。

拜祭完了王子陽的娘,王子陽卻坐在一旁的石頭凳子上,隨手打開了放在旁邊的一壇酒,用一塊布正在擦拭着他的劍。

芩茈藎看他如此有閑心卻着急起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如此有閑心擦拭你的劍,早幹嘛去了,還不快想辦法出去,我可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裏,我還真沒年輕,我還沒有嫁......」。

還沒等芩茈藎說完,一個軟軟的,熱乎的就粘上了芩茈藎的嘴唇。

「反正出去打打殺殺的,倒不如這裏清凈」。

沉默了片刻。

「小時候,我常常惹我爹生氣,我就會跑到這裏來,只有待在娘親的身邊,就感覺很溫暖,所有的不開心都會消失」。

芩茈藎看了看那一副棺材,王子陽靠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良久,王子陽終於醒了。

「走吧,我帶你出去」。

兩個人朝着有光亮的方向走着,直到盡頭。

陽光照着窗子,暖風,鳥語花香中夾雜着一股子血腥味兒。

芩茈藎看了看窗外,院子到處是死橫遍野。

「應該已經沒有活口了,你打算怎麼辦」?

王子陽手裏的劍握得很緊,但是隨後他放下了劍,轉頭看了看芩茈藎,對着她,竟然給了她一掌,他把他此生所學的全部武功都傳給了她。

我已經把我這輩子所學的全部武功都傳給了你,我再也保護不了你了,此生你我有緣無分,我死了以後,你尋個喜歡的地方,把我埋了,你要為我報仇,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芩茈藎的淚水劃過臉頰,流進了嘴角。

我不要你死,我愛你,我不許你死,不可以」。

「其實在鬼磚救你的時候我就已經中了毒箭上面的劇毒,中那劇毒之人,沒有解藥的話,必死無疑」。

夢醒。

芩茈藎睜開眼睛,看了看墓碑竟然多了一束花跟一壇酒,芩茈藎抬起頭,看到兩個男人,芩茈藎站了起來。

都是因為你們,他才會死,我殺了你們,芩茈藎朝着兩個刺去,兩個人竟然沒有絲毫的躲避的意思。

「是,是我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但是我沈淹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害死他」。

其實古墓里毒箭的毒並不會讓中毒者,毒發身亡,是我早前做過手腳,你要殺要剮,我蕭隠絕不還手」。

芩茈藎突然發笑,沈淹跟蕭隠看着她,疑惑不解。

你們二人也是有才有才能的大才子,如今天下大亂,應該解救天下蒼生,我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女人,只要你們殺了那個昏君,對天下的百姓好一些,我就放過你們」。

「殺了那個昏君是遲早的事兒,三個人,將酒都倒在地上,對着墓碑行了禮。

雨色漸濃,牧笛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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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節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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