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該怎麼圓謊?
落雁之語氣囂張,顯然已經把自己代入了姜來這個角色中。
氣得甘露擼起袖子要跟她干一架,「你要真是姜來,我肯定揍你一頓,有你這樣的閨蜜,我簡直覺得丟人。」
「如果你不怕蘇向陽跟你生氣的話,我不介意,反正我現在在厲公館,隨便你們揉捏。」落雁之無所謂的聳肩。
頓了頓,又悠悠然道,「不過出去之後就不一定是這麼回事了,我是個眥睚必報的女人呢。」
「靠。」甘露低聲罵了句髒話,轉頭看向蘇向陽,「趕緊把這個女人給拉走。」
「我們先上樓去吧。」我也按住了甘露的肩膀,朝着樓梯那邊走去。
到了樓上房間,甘露直接把自己摔進被子裏,雙手雙腳胡亂的舞動,「氣死我了,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那也是蘇向陽給她的權力啊。」我擠出笑容來。
「都怪蘇向陽,」甘露又翻身坐起來,轉頭看我,「你說,蘇向陽為什麼要這樣做,找個人騙蘇靜美有意思嗎?」
聞言我眉頭緊鎖,仔細的思考着這件事情。
「剛才落雁之說,這是蘇向陽最後的孝心,但又不是指蘇向陽去死,你覺得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甘露狠狠翻白眼,「誰知道呢,這個女人神經病似的,說的話壓根聽不懂,沒準就是在嚇唬我們而已,有什麼直接去問蘇向陽不是更好嗎?」
我搖頭,表情仍舊很嚴峻,「我覺得她沒有在撒謊,蘇向陽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否則他找落雁之穿婚紗的事情,就該被我們提前知道才對。」
被我這麼一說,甘露的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
房間里沉默了半晌,「你說得有道理,蘇向陽肯定有事情瞞着我們。」
頓了頓又問我,「那要不要去問?」
「先看看落雁之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麼進行下去吧。」我選擇了按兵不動。
甘露重新躺回床上,「頭疼,要是姜來還在的話,只要她問一句,蘇向陽就會老實交代的,到底還是我們在蘇向陽心中的道行不夠。」
「是啊。」我點頭表示附議,「要是有個像姜來那樣的人就好了。」
說完這話之後,我腦子裏電光火石的,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來。
太過於激動,眼中迸射出的光芒嚇得甘露往被子裏縮,「你怎麼突然要吃人的表情,幹嘛了你?」
「沒事,」我搖頭,將興奮強行壓下去,「我先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甘露立馬要當跟屁蟲,「我可不想和落雁之待在一起,沒有你勸架,我說不定會和她幹起來的。」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我抬腳往外走,一面將甘露推回去,「不過家裏還有宋阿姨和錢姨看着你,放心,他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甘露在我身後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有你這樣當姐姐的嗎,出去玩都不帶我。」
我懶得解釋自己不是去玩,反正就算是解釋了,甘露也不會相信的。
到時候反而會說我找一堆借口來搪塞她。
最好的辦法就是裝沒聽見,直接離開。
倒不是我嫌帶着甘露太鬧騰,會很麻煩,而是我要去的地方,要去找的人,甘露不能知道。
沒錯,我要見的人,就是阮棠。
去醫院的半路上,我給阮棠買了一條新裙子。
阮棠躺在醫院的時候,多數時間都是穿病號服,剩下的時間也都是穿短袖和牛仔褲,這樣會更方便一點。
但是也因為這樣的搭配太過於簡單,已經很憔悴的阮棠看上去就更加沒起色了。
我給她選了一條紅色的連衣裙,「就算是住院,也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嘛。」
「還是沈安姐懂我,我早就想買一條這樣的裙子了,等我,我這就去換上。」阮棠說道。
說着,她就去洗手間換上了裙子。
紅色的確更容易襯得人有氣色,但無奈的是,阮棠實在是太瘦了,我已經選的是XS碼,穿在她身上也仍舊是鬆鬆垮垮。
「還好沈安姐你選的長袖及腳踝的裙子,這樣一來就把我的身上都給遮住了,看起來跟健康的人也沒什麼兩樣吧?」阮棠說道。
她甚至想要轉一圈給我展示。
可剛轉了半圈,身體就撐不住往旁邊倒去。
我手疾眼快扶住了她,觸手是驚悚的骷髏感,讓人心中泛起陣陣不舒服。
「小心點,也不至於高興得都暈過去吧?」我努力壓下這種感覺,勉強擠出笑容道。
阮棠也笑起來,乾涸皸裂的嘴唇包不住牙齒和齦肉,透著的黑色便落入了我眼中。
這都是化療的後遺症。
不光是嘴上,就連阮棠的指甲都已經是烏黑一片,只是她堅持塗指甲油,蓋住了而已。
難受成這樣,她也堅持要繼續化療,只是為了把子宮留給甘露。
如果我現在說出真相的話,她會崩潰吧?
我幾乎不敢想這種可能,扶著阮棠坐在床沿上,「我來找你有事呢。」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話題,免得我的心情一直沉重,讓阮棠看出什麼端倪來。
聽我轉移話題,阮棠便好奇問,「什麼事情?」
「我想拜託你去問蘇向陽,他讓落雁之假扮姜來,當自己的新娘給蘇靜美看,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說道。
阮棠臉上露出疑惑,「你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怎麼感覺自己沒聽懂呢,什麼叫做落雁之假扮姜來,落雁之之前就假扮了姜來啊。」
「這次不一樣。」我搖頭。
事無巨細的,我將整件事情都告訴了阮棠。
又等著阮棠開口答應我去搞定。
畢竟現在她和蘇向陽的關係最好,蘇向陽甚至還專門留出一部分的錢來給阮棠看病呢。
所以要從蘇向陽的嘴裏套出話來,找阮棠最好不過。
「沈安姐,」阮棠卻緩緩抬起頭,眼神狐疑看向我,「你昨晚送了我之後沒回去嗎,怎麼會趕在那個時候知道蘇向陽帶着落雁之離開的事情呢?」
我心裏咯噔一聲。
剛才解釋的時候,事無巨細得太過分,以至於讓阮棠已經察覺到了端倪。
現在又該怎麼圓過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