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做了一個亢長的夢。
在夢裏,我回到了那間關着易知難的看守所。
可這一次在玻璃裏面的,是霍停歸。
他穿着統一的黃色馬甲,上面印了一個數字,444,很不吉利,刺眼極了。
我拚命的砸著玻璃,想要把他救出來,但是那扇厚厚的玻璃很結實,我的手砸得血肉模糊,也只是發出幾聲悶響而已。
霍停歸在說什麼,我聽不到,腦子裏面嗡嗡的響,好像有人在裏面攪合,疼得我幾乎要炸開。
等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時,才驚覺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濕了,貼在我的身上,很不舒服。
而我的腦袋和手是真的很疼。
雖然手上被裹了乾淨的紗布,可隱約也有紅黃的液體滲出來。
我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之前在森林裏頭,我的手到處去抓去摸,肯定沾了不少的細菌,現在發炎化膿也很正常。
我勉強的坐起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間很老舊的土房子,牆上還用報紙糊了一層,不知道多少年了,已經全部成了黃色,干且發脆,一抹就碎成了渣渣。
看樣子,應該是很落後的農村。
「你醒了啊?」正想着,外頭就傳來聲音。
在我昏迷之前看見的那個小姑娘,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我想要開口回答,才發現嗓子眼幹得冒煙,稍稍牽扯就疼得厲害。
她趕緊把杯子遞給我。
喝了口水之後,我緩和下來,和她道謝。
「你別謝我,要不是我們亂放獸夾,你也不會受傷,你別生氣就好了。」女孩說道。
我搖頭,又問她,「你這裏有電話嗎?」
「我外公有,我去給你拿。」女孩子說着,就跑了出去。
很快,握著那個老人機,我撥了霍停歸的電話。
即便我的手機被蘇向陽給拿走了,但我藏在腦海中,對於霍停歸的一切卻依舊熟悉。
完全不用思考,就能背出霍停歸的電話號碼。
可電話那頭,卻沒有人接。
我掛斷,重新又打了一遍過去,仍舊是這樣。
起初我以為是霍停歸看見陌生號碼,所以不想接,就編輯了一條短訊給他,告訴他我是沈安。
又等了一會兒,重新打過去。
仍舊是這樣。
哪怕我腦子再笨,也應該察覺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來了。
照理說,他現在很焦急的在尋找我,如果看到我發的消息,就會立馬給我打回來。
可現在的情況,要麼是他沒有看到這條短訊,要麼就是他沒機會看到了。
我稍稍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趕緊又打給阮棠。
阮棠倒是秒接。
聽到我聲音第一秒,哭聲就止不住了,「安姐,你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找你找了好久,什麼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你!」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一會兒我問了再發給你,阮棠,霍停歸呢,他怎麼不接我的電話。」我問道。
阮棠就哽了一下。
繼而直接避開這個話題,「安姐,別說這個了,我還是趕緊想辦法把你救出來吧。」
我應了一聲好,掛斷了電話。
可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霍停歸一定出事了,否者阮棠不會對我這樣吞吞吐吐的。
只是現在在電話裏面,我想要追問阮棠,她也不會跟我說實話,只能等他來了再說。
問了小姑娘地址之後,我給阮棠發過去。
很快,阮棠就過來接我了。
也是這時候,我才知道蘇向陽居然把我帶到了南城很遠地方的一片保護區,蔓延的森林,足足十幾個山頭。
難怪我一直在裏面繞不出去。
不過也是我幸運,居然誤打誤撞,到了最邊緣的小村子裏頭,這才有機會被人發現。
「要是你走反了方向,再往裏面去,說不定還有沒冬眠的蛇呢,到時候可怎麼辦。」阮棠說到這裏,眼淚又不斷往下掉。
我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了一下肩膀,「沒事了,我很命大。」
說着,阮棠就張羅著要帶我回南城。
我身上這麼多傷要處理,肚子裏面的孩子也需要檢查一下。
可當阮棠過來要扶我下床的時候,我卻抓着木床的護欄不肯鬆開。
「安姐,你這是幹什麼啊。」阮棠不解的問道。
「我可以回去,但是你得告訴我,霍停歸怎麼了?」我盯着阮棠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阮棠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看向我,很是為難,「安姐,你不要耍性子了,難道你不擔心肚子裏面的孩子嗎?不管有什麼事情,咱們回去做了檢查再說,好嗎?」
「到時候,你還有別的借口來糊弄我,現在就告訴我。」我加重了語氣。
見狀,阮棠只得無奈嘆氣,「安姐,我向你保證,等回去之後,我一定告訴你,你現在身上這麼多傷口,真的耽誤不起,好嗎?」
怕我不信,又補充一句,「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有些事情,是我想瞞,就能瞞得住嗎?」
我沉默了,卻也緩緩地放下了手。
阮棠這才扶着我離開村子。
在走之前,她塞給那戶人家不少錢,感謝他們救了我之外,也是希望他們保密救了我的事情。
那家人說什麼都不要,要還給阮棠。
阮棠乾脆一把直接扔到了廚房裏,等他們去撿的時候,就趕緊跑上車,然後載着我離開了。
「你困不困,安姐,要是累的話,你就睡一覺,待會兒到南城醫院了,我就叫你。」阮棠問道。
我搖頭,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厚厚的紗布裏頭,裹着我的手指,以及我手指上的戒指。
那是我和霍停歸的結婚戒指。
在婚禮上,我們曾經互相起誓,不管發生,我們都要一起走下去。
如果不是想着霍停歸,我也沒辦法在森林裏面活下去。
現在,也是一樣。
我所有的信念,都來自霍停歸。
如果他有什麼岔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活下去。
所以,在阮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之前,我只能在心中不斷的祈禱,希望事情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