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往事

赤月隆心頭一震，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緩緩得轉過頭去，死死得盯着李老爺，心頭漸漸得湧起一陣狂喜。

李府之中的所有人，看到李老爺臉上的表情，心中都充滿了疑惑。

赤月隆和李老爺相互看了半晌，才各自露出一絲微笑。赤月隆點着頭，喃喃道：「我差點就來不了了。」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李老爺輕輕得擼著自己的鬍鬚說道。

秦如夢站在旁邊，臉上沒有一絲訝異，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

李夢然和李浩然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蒙。最後李浩然忍不住捅了捅秦如夢道：「秦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如夢神秘一笑，卻不回答。

李浩然見他只是笑，但就是不說話，撇嘴道：「一直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李老爺臉色忽然一正，吩咐道：「福伯留下，其餘的人都先退下吧。」周圍的下人回答了一聲「是」，就各自退到了房門外面去了。

待下人離開，李老爺幾步走到赤月隆面前，喜道：「十八年前一別，沒想到今日能夠再見。」

赤月隆微微笑道：「是啊。當年我深受重傷，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沒想到竟然活了下來。」

李老爺輕輕得捋著鬍鬚，眼中光芒閃爍道：「原本如果你不出現，我想讓月瑤就這樣無憂無慮生活下去。如今你出現了，說明她的命運就要到來。」他眼中精光閃過，說道：「你們既然和夢然一起到來，相必也看到那個白月觀音了。」

「沒錯。」秦如夢從懷裏拿出那個錦盒，緩緩打開。只見那晶瑩如白玉一般的白月觀音像，正靜靜得躺在其中。

李老爺看着這無數人想要搶奪的寶貝，眼裏漸漸露出了回憶的神色。他抬起頭來，朝着周圍的幾人都看了一眼，方才開口道：「福伯和安叔是我李家的老人。浩然和夢然更是李家的嫡子。我下面要說的，是我李文博保存了十八年的秘密。」

福伯和安叔面面相覷。幾人都靜靜得不說話，看着李家家主李文博。

李文博微微眯起雙眼，緩緩說道：「十八年前，我進京趕考，路上因為一些事情耽擱，所以沒有和金陵的士子同行。我為了趕時間，就超了一條小路。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這位赤月隆。」

幾人一驚，目光都看向了赤月隆。

「那時候，天正下着大雨。我在一個破廟之內見到他時，他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當時他手中抱着一個才出生一個多月的女嬰。」

「女嬰？」幾人耳朵都是一動，眼中亮起。李浩然忍不住道：「爹，你說的是不是......是不是......」他此時心中如同亂麻一般，儘管有了答案，可是卻不敢說出來。

李文博點點頭道：「沒錯。這個女嬰就是你姐姐，李月瑤！」

李家之人只覺腦子裏轟的一聲，就好像被錘擊了一般，李家的大小姐居然不是李文博親生？

「其實她的原名並不是李月瑤。當年我受赤月隆之託，收養了瑤兒。在她的襁褓之內，還有一張絹帛。上面寫了她的生世。」說到此處，他轉過頭來，眼中精光閃閃：「她複姓赤月，單名一個瑤。乃是魔界赤月皇族的嫡女。」

此言一出，福伯，安叔，李家兄弟眼中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李家大小姐平日裏溫文爾雅，待人親和，十足一個官家千金，大家閨秀，居然還隱藏了如此驚人的身份。

李文博看着秦如夢手中的白月觀音，說道：「這白月觀音，是藏在瑤兒襁褓的夾層之內。當年赤月兄你帶着她倉皇逃命，只怕是不會去細細得查探。」

「是啊，當年我拚命從魔界逃到人間界之中，四面環敵，又如何有這個心情和時間？」赤月隆搖了搖頭，嘆了一聲。

李文博微微笑道「幸好如今一切都已經過去，現在瑤兒也已經長大成人。」他臉色一正，繼續說道：「那天我無意中拆開襁褓，看到這白玉觀音，不知是何物。我想既然是和瑤兒在一起的，那肯定是她的家人留給她，以做身世辨別之用。我原本想要將它放在瑤兒身邊。卻沒有想到它居然騰空飛起，化成了一個女子身影。」

「女子身影？」赤月隆微微皺眉。秦如夢若有所思，緩緩說道：「由此看來，這白月觀音至少是一件上品法器。看來是有人洞察了先機，在其中留下了一縷神念。」

「不錯。那名女子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只是讓我將白月觀音置於李家老宅之中，好生看管，可以保我十八年的官運。她告訴我，瑤兒身世重大，需要嚴格保密。那張絹帛，也憑空燃燒。我清楚得記得，那火苗是黑色的，異常詭異，絹帛燃燒之後，居然沒有留下一絲灰燼，讓人匪夷所思。」

「黑色火焰？」秦如夢和赤月隆都是心中一凜。福伯和安叔的心裏更是劇烈跳動起來。

「那名女子還告訴我，十八年後，我在官場會有一場劫數。到時候將白月觀音交還給瑤兒，一切都可以轉危為安，命運將開始輪轉，一個命中注定的人將會出現，幫助瑤兒完成她的使命。」他目光凝聚到了秦如夢身上，微微笑道：「看來，你就是那個命中注定的人了。」

秦如夢愕然，只見周圍的人都看向了他，臉上尷尬，輕咳一聲道：「我只是湊巧路過而已。很可能是另有其人。」

李文博搖搖頭道：「數日之前我被調到了翰林院內，而昨夜你們剛剛到了此處，瑤兒和她母親就被人劫持。而你又和赤月隆是一路，你覺得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嗎？」

此一番話，竟然說得秦如夢啞口無言。

「可是爹，如今姐姐和娘被黑衣人擄去，生死未知。當務之急，是趕緊將她們救出來啊。」李浩然和赤月瑤感情深厚，哪怕知道了她不是人類，可心中的關心絲毫未減。

李文博見到他如此關心家人，心中一寬，微微一笑，看向了秦如夢。秦如夢被他看得心頭髮毛，忍不住道：「李老爺子，您這樣看着我做啥？」

「呵呵。」李文博笑了起來，「原本你若是沒有出現，我心中自然焦急異常。可如今你已經出現，我心中大定。既然是命中注定之人，看來這解救之法，就要靠你了。」

李文博話音落下，幾人的目光瞬間又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比剛才更加熱烈。秦如夢見李文博臉上笑眯眯的，咬牙道：「李老爺子，沒見過你這麼坑人的。」

李文博狡黠一笑道：「坑你也好，害你也罷。你既然跟着赤月隆一起到這裏，想必就是為了尋找瑤兒。如今她被擄去，你若不救，又讓誰去救呢？」說到此處，他臉色一正，鄭重道：「如夢賢侄，我如今已經不是兵部尚書，聖上收回了兵權，我李家現在內憂外患。老夫現在只能靠你了。」

秦如夢見他眼中透露著希冀和託付，旁邊李浩然和李夢然更是看着他，雙眼滿是期望和祈求的神色，輕輕一嘆，轉頭看向了安叔道：「把當時的情形好好說一說吧。」

李文博，李浩然，李夢然的眼中頓時射出了光彩，安叔咳嗽了一聲，眼中露出了希望，說道：「今日清晨，我趕着馬車往回趕路。那些黑衣人雖然突然出現，但我覺得是有預謀的一般。他們雖然每個人的武功都不高，可是配合有素，出手狠辣，像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秦如夢眼神一凜：「人數能有多少？」

安叔回憶了一番，說道：「約有十餘人。」

「能有十餘個人，並且訓練有素，攻防配合，那至少這個組織並不小。而且我想，李家的馬車，再怎麼低調，一般的人也不敢動手吧？」秦如夢玩味一笑道：「夢然，你把前後的事情串起來想一想看？」

李夢然一怔，皺起了眉毛，低頭細細思索了一番，眼中露出疑惑：「我護送白月觀音來京城的路上，被黑衣人截殺；現如今堂姐和大媽又被黑衣人擄走。難道這兩撥人之間有什麼瓜葛？」

秦如夢眼睛眯了起來：「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是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如今才過去半個時辰，我們得趕緊趕到現場去看一看。」

李浩然道：「那正好，我李家有快馬，我們一起去。」

「不。只要我和赤月兄一起去。你們在家裏等候消息即可。」他看了一眼赤月隆，赤月隆會意，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房門，雙足輕點，人影輕飄飄得從圍牆之上掠過，就不見了蹤影。

福伯眼中閃過一道神采，忍不住贊了一聲道：「好強的輕功。如此身法，只怕李家的千里寶駿，都要甘拜下風。」

李文博看着兩人身影遠去，眼中光芒閃爍，竟然微微笑了起來，忽然轉頭對福伯道：「福伯，你覺得秦如夢這小子怎麼樣？」

福伯愕然，愣了半晌，方才答道：「據夢然昨晚的描述，劍術通玄，昨晚從月明詩樓傳出來的詩作更是曠古爍今。」

李文博樂呵呵得捋著鬍鬚道：「那甚好，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