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掠海(下)
「並非佛門已經併入膏肓，而是佛門中大部分人，都已經失去了佛祖當年的初心罷了。」秦如夢冷冷一笑，看着那名老僧，說道：「是非曲直，尚未水落石出。你們如此咄咄逼人，未免有失公允吧。」
那名老僧白眉深皺，雙眼圓瞪，喝道：「施主青年才俊，為何居然和我佛門棄徒同流合污？莫非你們是一丘之貉，都墮入魔道了么？」
紅葉聞言，蛾眉蹙起，臉上掠過一絲不快，說道：「佛門中人，居然如此強詞奪理。難道就憑着你們的一面之詞，就要定人生死？這也太霸道了。」
老僧和其餘的僧人此時才將注意力放到紅葉身上，見她雖然笑意盈盈，可嘴角邊儘是諷刺之色，眼神都是一怔。
「沒想到施主不僅和我佛門棄徒沆瀣一氣，還與妖族為伍，看來果真是妖邪之人。今日，老衲和諸位佛門同道，要替天行道了。」老僧眼中掠過一絲寒光，雙手合十，高宣佛號。那其餘的僧人一字兒排開，幾乎將三人的退路全部封絕。
「看來這一戰在所難免了。」秦如夢眼神漸漸變沉，伸出右手，一抹劍光從掌心伸出，長達一丈，橫在那些僧人的面前。
見到他露出這麼一手，那十餘名僧人眼神都劇烈顫動。劍氣凝而不散，有如實質，此人的劍道修為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夢凝雪看着眼前的一切，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當日和白戀詩對峙的情景。那時候的自己，也如這些僧人一般，頑固不化，沒想到現在自己也終於嘗到這樣的滋味。
她心中湧起一陣無力之感，全身的勁力幾乎被掏空，雙腿一軟，向後倒在紅葉懷中，喃喃說道：「紅葉施主，貧尼錯了，大大的錯了。」
紅葉微微一笑，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佛門教義，勸人向善，普渡世人，眾生平等，此乃大智慧。更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無畏胸懷。只是佛門屹立千年，弟子廣大，真正能做到這些的又有幾人？」
夢凝雪眼神閃爍，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心中一片悲涼。
秦如夢的劍氣之中，不斷散發出玄之又玄的聖潔之氣，讓那些老僧心中都感到陣陣心悸。他們面面相視，臉色凝重，不知道為何這個少年，竟然會有如此龐大的玄妙劍氣。
海風漸漸吹拂而起，將三人的衣袂吹起，夢凝雪和紅葉的髮絲隨風飄蕩，傳來陣陣醉人的清香。
秦如夢淡淡一笑，手中劍氣微微閃耀，其上一抹藍色的流光纏繞，在陽光之下顫動不已。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執迷不悟，我等只好用雷霆手段。」老僧眉毛一抖，一手拈花，嘴角露出微笑，眼中卻露出無比凌厲之色。
「拈花一笑，金剛怒目？」秦如夢嘴角露出不屑，「如此心口不一，欲置人於死地，卻還臉露笑容，猶如鱷魚之淚，虛偽至極。就算佛祖當年，也不會如此吧。」
「住口！休費口舌！今日我等降妖伏魔，造福蒼生，本就是佛門職責。你墮入魔道，罪不容誅！」老僧面沉如水，身上僧袍被海風鼓動，飄揚而起。
「阿彌陀佛！」其餘僧人也是面容肅穆，一起拈花，身上亮起耀眼的佛光，化作一道道流線，全部注入那名老僧體內。
老僧接收到僧人的佛光，身後逐漸浮現一抹佛陀虛影；佛陀穩坐蓮台，眼睛微睜，寶相莊嚴，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朝着秦如夢三人逼迫過來。
「這是大日如來，金剛法身！」夢凝雪看在眼中，悚然一驚，「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夠召喚五方如來佛家本尊，看來是鐵了心要至我們於死地。」
「是么？」秦如夢嘴角微微翹起，「既然只是虛影法身，那麼一切都是虛妄。」
「哼，無知小兒，呈口舌之利！」老僧怒喝一聲，身後的佛陀虛影緩緩睜開眼睛。
轟的一聲，龐大的佛家氣勢，瞬間從那尊佛陀之上爆裂出來，海中翻起滔天巨浪，朝着四周奔涌而去，無數的水滴飛濺開來，在陽光之下，折射出七彩光華。
十餘名僧人嘴裏開始默默念誦經文，那佛陀身前凝成一個佛家萬字元號虛影，最後有如實質，就朝着秦如夢等人直接壓了過來。
三人胸口同時感到窒息，夢凝雪只覺體內氣血翻騰。她真元全失，無法抗拒，嘴角一縷血絲流了下來。
紅葉微微皺眉，一掌貼在她的後背，溫和的真元灌體而入，夢凝雪方才感到體內亂竄的氣血穩定下來。
她轉過頭去，眼裏露出感激之色。紅葉朝着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那些僧人，眼中閃過兩縷寒光。
「哼，邪不勝正。沒想到你墮入魔道之後，功力減到這分田地。」老僧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秦如夢手中劍光橫到胸前，那股威壓被全部攔在身前，夢凝雪和紅葉同時感到身上一輕。
「你們真以為，這區區虛幻的佛家之印，就能奈我如何？」他冷冷一笑，右手揚起，朝着前方直接斬落。
丈余的劍氣又突然暴漲，長過三丈，劍鋒化作一道流光，從那佛家萬字印中閃過，就消失不見。
老僧看在眼中，哈哈大笑，說道：「佛家之威，怎是你等可以覬覦？這大日如來，乃是佛中本尊，你這區區劍氣，又怎能撼動？」
「哦？是么？」秦如夢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老僧見他笑得詭異，心中忽然傳來一陣強烈的不安，眼神一凜，暗道：「此子為何在這關頭，還能笑得出來？莫非......」
他的思緒還沒有轉完，那萬字之印突然停住，一道顯著的劍痕，逐漸出現在印記的中央。
「卡擦」，劍痕發出清脆的聲響，開始朝着四周不斷皴裂，印記之中的佛家氣息，從那痕迹之中不斷向外泄露出來。
「這不可能！」老僧雙目圓瞪，驚呼一聲，眼前的景象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從來沒有人，能用一道劍氣，就將無比雄渾的佛家萬字印直接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