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劍林

劍皇沒想到秦如夢這麼快就能領悟到自己這個境界的含義，輕輕點頭。這個年輕人無論從悟性還是天賦，都是萬中無一，若是能進入蜀山劍宗，無疑將是繼承和發揚門派的最佳人選。

只可惜他已經繼承了玄門道統，雖然沒有被正式收入門下，但是他的姐姐在學習玄門道法的過程中，無意之間對他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想到此處，他又看了劍無雙一眼，臉上微微浮現起一絲笑意。能在二十歲之齡就成為蜀山劍聖，其潛力也不可限量，秦如夢固然逆天，但是她也不差。

秦如夢細細得回憶了一番剛才劍皇的聖劍，心中多了幾分明悟。他轉頭看到白戀詩的眼神，就知道她也是心有所得，兩人目光接觸，瞬間都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一起露出了笑容。

按理來說，有了明悟，就要擯除雜念，好好參悟，以便可以提升修為，只是秦如夢卻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他摸了摸鼻子，苦笑一下，對着劍皇說道：「前輩，今日您能窺探到聖劍的門檻，也讓晚輩大開眼界。」

劍皇點了點頭，說道：「這一切不過是天數釋然。若沒有秦小友的復甦之劍，老夫又如何能頓悟突破呢？」他說完，見秦如夢的神色，臉上也是一怔，奇道：「怎麼？秦小友有話不妨直說。」

秦如夢道：「能窺得如此劍法，按理晚輩應該好好參詳一番，則必然有所突破。只是我在進入這一方面天地之前，就要去查詢姐姐的下落，現在這裏不知時間流逝，我怕時間一久，姐姐會遇到危險。」

「哦？」劍皇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沉吟道：「你姐姐？莫非就是妖界凶名赫赫的幻妖紅葉？」

「前輩也聽過我姐姐的傳聞？」秦如夢眉毛抖了一下。

劍皇笑了起來，緩緩說道：「那是自然。幻妖紅葉，百年之前可是妖界之中的殺神。因為她是天地靈氣所生，純凈之極，無數邪魔妖人，都想吸取其元神增進修為，結果都死在她的手裏。」

劍無雙愣了一下，不由得像秦如夢看去。她此刻終於明白，秦如夢為何會對妖族另眼相看，原來他本身就長期與妖族一起生活。

她微微皺眉，卻沒有說話，紅葉的凶名，她聽門中年長之人談論之時也略有耳聞，但是十餘年前忽然銷聲匿跡，看來在那時候就和秦如夢在一起了。

秦如夢輕輕一嘆，說道：「我姐姐本來不願製造殺戮，但是為求自保，不得已為之。」

劍皇眼神頓了一下，忽然問道：「若是有人在你面前想要對紅葉不利，秦小友會怎麼做？」

秦如夢微微怔了一下，不知道劍皇為何會有如此一問。他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寒光，說道：「殺無赦！」

他的聲音並不響，但是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殺意，竟然讓劍無雙和白戀詩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劍皇眼神微微一凜，繼續問道：「無論是誰？」

秦如夢點了點頭：「無論是誰。」

劍皇盯着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神深邃，堅定無比，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忽然笑了起來，說道：「難怪你能領悟出離歌死劍和復甦之劍。意志堅定，又懷仁心。心中只論善惡，眾生平等。」

劍無雙在一邊聽着，只感覺腦子之中似乎有一個亮點閃動，卻無法將其抓住，不由得看向劍皇說道：「聖主，無雙不是很明白。」

劍皇搖了搖頭，說道：「無雙你久居蜀山，雖然也知道懲惡揚善，但眼界還依舊停留在人為萬物之長的狹隘之中。若是遇到人類和妖族的衝突，會不自覺得認為人類是對的，妖就是錯的。是也不是？」

劍無雙看了一眼白戀詩。自己和她剛剛見面之時，不就是如此？一日之前，她心中認定妖族必然是殘害人類之徒，要處之而後快。

劍皇看着她的反應，笑着繼續說道：「秦小友卻已經跳出了這個範圍。在他眼裏，只論善惡，不論種族。我修鍊了數百年才看透這個道理，沒想到他不到二十歲，就已經堪破了。」

劍無雙低頭細細沉思，眼神卻不自覺得看向了秦如夢。和他認識的時間並沒有超過一天，卻給她的心境帶來顛覆性的變化。

劍皇的目光看向了極遠處那層層疊疊，如長劍一般的岩石，緩緩說道：「秦小友想要離開這一方天地，說簡單簡單，說難卻也困難。」

「哦？」秦如夢奇道：「前輩請細說一番。」

劍皇指著那些岩石形成的長劍說道：「你們應該看到那些如長劍一般的石柱了吧？」

三人順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一路過來，劍石嶙峋，怪異之極，每根都像是從地上長出來的一般。

劍皇繼續道：「從我這裏，有一條路從那些石柱之中穿過。一旦踏入這些石柱的範圍，就會觸發其中的陣法，那些石柱之中就會飛出無數的長劍。而離開這一方天地的大門，就在這一條路的盡頭。只有突破這些石柱形成的劍林之陣，方可離開。」

秦如夢只覺得頭皮發麻。這些石柱密密麻麻，何止千萬？全部化作長劍飛來，若是抵擋不了，豈不是就要被射成了刺蝟？

劍皇彷彿看出他心中的憂慮，閉上眼睛，緩緩得搖了搖頭，說道：「這裏只有一條道路。製造這方天地的人，就想有人能夠突破他靜心佈置的劍林之陣。只有突破了劍陣，那麼才有資格出去。」

白戀詩秀眉微蹙，說道：「若是沒有突破，豈不是將要困死在這裏？」

劍皇嘆了一聲，說道：「這裏千百年來，都是仙家劍修參悟劍道之地。凡人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這一次若不是秦小友使出離歌死劍，我又怎會不顧仙凡之別？」

秦如夢和白戀詩面面相視，目光都看向了劍無雙。劍無雙臉上一紅，若不是自己不分青紅皂白，還使出了天劍，也不會將秦如夢逼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