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年之約

圓圓被紅葉抱在懷裏，卻依舊瑟瑟發抖，血祖老魔最後對她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紅葉臉上浮現出一縷母性的關懷。圓圓家中的情形，她自然也是知曉，想到許老爹如今的模樣，忍不住暗暗嘆了一聲。

圓圓損失了大半的精血，臉色慘如白紙一般。紅葉一面輕輕得拍着她的背部，一面握住了她的手心，將一股精純無比的真元，順着掌心送了過去。

真元緩緩得在小丫頭的體內運轉了一圈，激發出了她自身體內的潛能。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內，小丫頭的臉上浮起了紅暈，只是她畢竟重傷在身，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創傷，又沉沉得睡了過去。

其餘三人見到圓圓又睡著了，一直懸著的心方才安定了下來，悄悄得退出了房間。紅葉落在最後，跟着他們走了出來，回頭輕輕得關上了房門。

李凝心見她秀眉深蹙，心中疑惑道：「紅葉，你怎麼了？」

紅葉抬起頭來，眼裏也是疑惑不定：「奇怪，我在這丫頭的體內發現一股和那怪物一樣的能量，可是卻異常的純正，不像那怪物，充滿了血腥的陰邪氣息。」

「你們不用猜了，圓圓的確修鍊了血毒魔功。」秦如夢似乎早就料到了她心中的所想，直接了當得說道，「而且她的資質和血毒魔功完全契合。雖然修鍊才不過幾天時間而已，卻已經進入了聚氣境中階了。」

「什麼?圓圓修鍊了血毒魔功！」紅葉和李凝心差點驚得叫出聲來。

赤月隆也被秦如夢嚇了一跳，忍不住道：「怎麼可能，這小丫頭明明是人類，怎麼能夠修鍊我魔族的功法？」

秦如夢見三人都直直得盯着他看，聳了聳肩膀道：「你們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為何會發生如此奇妙的事情。」他神色一正，說道：「不過從我剛才對她體內的檢查情況來看，問題很可能出在圓圓的體質上面。」

紅葉聽他所言，眼睛一亮：「體質？如夢，你是說，那怪物的血毒魔咒不但沒有對圓圓產生危害，反而因為她的體質跟這功法契合，產生了奇妙的作用？」

秦如夢點頭道：「正是如此！」

赤月隆「咦」了一聲，微微皺眉道：「這也不應該啊。魔族功法，只能有魔界中人體內的魔元支撐，方能運轉自如，人類體內的真元，與魔元的運行雖然相近，可是本質還是有區別，除非......！」他眼睛忽然瞪大：「對了！一定是這樣。」

他抬起頭來，雙眼灼灼得看着秦如夢等人，說道：「除非她原本就不是人類，而是魔族！」

秦如夢被他如此一說，忽然想起圓圓家中的情形，喃喃說道：「如此說來，似乎圓圓從來沒有說過她母親的事情。而許老爹也從來沒有說起過他的老伴兒是誰。難道說，圓圓並非許老爹的親生女兒？」

說到此處，他只覺得這個可能越想越大。

李凝心面露憂色道：「可即便是如此，這丫頭修鍊了這麼邪惡的功法，以後保不準會成為另一個血祖老魔！」

紅葉心中也擔憂此事，旁邊赤月隆已經哈哈笑起來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這又是為何？」

赤月隆笑道：「血毒魔功，是血祖老魔來到人間以後，人類對這個功法的稱呼。其實原本不叫血毒魔功，而是叫血影咒法。為三百年前，魔界一名天才所創。」

秦如夢搖頭道：「血影咒法？聽起來跟魔功似乎沒有什麼兩樣。」

赤月隆正色道：「秦先生你有所不知。血影咒法，在魔界之內，乃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頂級功法。自從三百年前出世以來，引來了無數人的搶奪。當年那位創造功法的魔族天才知道此功法一出，必然生靈塗炭，所以對功法下了一道禁制。」

秦如夢內心之中的好奇被他勾引了出來，奇道：「那是何禁制？」

赤月隆道：「就是練功者跟功法的契合度！」

「哦？難道這血影咒法，不是人人可練？」紅葉和李凝心也是心中驚奇。

「不錯。血印咒法奇妙無比，可是修鍊過程之中卻是無比艱險。當年那位天才另闢蹊徑，將全身血液為引，煉化體內的魔元，使修鍊之人經脈之內，沒有任何魔元的干擾，如此一來，在修鍊過程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安然無恙。」

紅葉道：「那豈不是跟武者以武入道，外修武學，由外而內的情形相似？」

赤月隆點頭道：「不錯。但凡修鍊之人，不管是人類魔族還是妖族，魔元，真元，靈氣，在體內運轉之時，千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可是血液運行卻是不同。因為血液是先天而來，周而復始，從不改變。哪怕在受到驚嚇，激動，心境動蕩之時，血液運行，依舊有條不紊，不會像真元魔元一般，在經脈內四散奔走。」

李凝心道：「那如此一來，這血影咒法，豈不是修鍊進展緩慢之極？」

赤月隆微微笑起來道：「所以就需要血脈與功法的契合。契合度越高，血液之中煉化的魔元越多，在一次循環周天之內，效果就越強。」

言到此處，他忽然輕嘆一聲道：「只可惜，一百多年前，這功法被血魔之王搶到手中。那血魔之王本身是個殘暴兇狠之人，得此功法，如何會輕易放棄？只可惜他跟功法的契合度太低，血液之中能煉化的魔元少之又少。所以才會想到吸取其他魔族的精血，來幫他修鍊。」

秦如夢眯起雙眼，說道：「這就好比，一杯水中，能容納的鹽是有限的，為了容納更多的鹽分，就要再儲存更多的水量？」

赤月隆道：「正是如此！而他的徒弟血魔老祖，卻更是不堪，在得到功法之後，卻並不知道其中秘辛，只以為必須吸取以常人精血修鍊方可。唉，好好的一部驚才絕艷的神功，就這樣變成了魔功！」

眾人此時才明白，為何赤月隆會說，圓圓不會成為像血族老魔那樣的怪物。因為她和這功法完美契合，修鍊進展快速至極，根本不需要用那種本末倒置的方法。

赤月隆看了她一眼，說道：「況且，李姑娘身上的心咒，還需要這個丫頭來壓制！」

「這又如何說起呢？」李凝心見他說到自己，忍不住問道。

「這心咒之法，原本就是血印咒法的一部分。如今你心中被種下心咒，而圓圓本身就是這功法的傳承之人。那你說，有她在你身邊，幫你壓制體內心魔的發作，豈不是正好？」

李凝心皺眉道：「話雖如此，可若只是壓制，卻無法根除，一旦完全發作，豈不是神仙也難救？」

赤月隆搖頭道：「目前沒有取得九陽草，想要壓制你體內心魔，只有這一個辦法。你如今也已是寒月凝冰訣趨向於大圓滿，若這小丫頭真有聚氣境中階的功力，那最多可以幫你壓制兩年的時間。兩年一過，那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兩年！」李凝心暗中細細盤算，如今七大門派的修士，正準備三年一度的大考。玄冥山原本奪魁希望巨大，可惜自己遁入魔道，只怕今年已是無望了。

想到此處，她忍不住暗暗長嘆，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她心中如何想法，別人卻是不知。秦如夢道：「那我們必須在兩年之內，找到九陽草。」

赤月隆搖搖頭道：「不。在去魔界尋找九陽草之前，我必須趕往黎安城中，查詢小公主的下落。此乃使命所在，不可不去。」

秦如夢苦笑道：「人海茫茫的，萬一查詢不到呢？」

赤月隆眼裏露出堅定之色，說道：「一年。我只求能查詢一年，若一年還是沒有絲毫的線索，就先去魔界。」

秦如夢見他神色堅定，知道他必然不肯先去魔界，暗暗一嘆，也露出了凝重之色道：「好，一言為定！」

赤月隆點點頭：「一言為定！」

秦如夢轉頭對紅葉和李凝心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分成兩路。李姑娘，你和我姐姐，圓圓暫且住在奄鎮如夢居之中。我和赤月兄去查詢魔族公主的下落。不管如何，兩年之內，必然帶着九陽草回來。你看如何？」

紅葉見他面色沉凝，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心裏也是一嘆，知道命運到來，他已經捲入天道運行的漩渦之中，自己根本無力挽回，只好說道：「現在也只好如此了！」

李凝心看着秦如夢，眼裏竟然流露出些許的不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對他默默注視，彷彿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一般。

秦如夢見到二女都答應了，心頭也是一寬，微微笑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先回奄鎮。有圓圓在此，村民身上的血毒魔咒都不是問題。」他轉頭對赤月隆道：「我和姐姐，李姑娘先帶着圓圓回奄鎮，明日辰時，你我在鎮東村口匯合。你看如何？」

赤月隆點點頭，輕輕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我明日辰時就在奄鎮東村口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