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預言

李凝心緩緩閉上了眼睛，伸手緊緊將秦如夢的手抓在手中。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只有攢住他的手，內心才能夠徹底的安定下來。

圓圓也依偎在秦如夢的身邊，對她來說，人生本來就沒有多少快樂，或許就和秦先生一起死了，也是值得。

秦如夢微微露出苦笑，沒想到幾人依舊沒有撐到最後。「二長老」發出的那一招和自己的劍氣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威力卻遠遠超過。自己若是能夠修鍊到合道境界，萬劍齊發之下，必然能夠抵擋。

他輕輕一嘆，心中想起了紅葉，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去了哪裏；又想起遠在魔界的赤月瑤，自己看來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

水念雲神色也安定了下來，嘴裏默默開始念誦道經，對於她來說，生死早已經看淡。至於玄冥山這一劫，既然躲不過去，那也是天數使然，她一個修行之人，又怎麼和天道抗衡？

「二長老」手中黑色的刀光高高舉起，突然就向下斬落，刀氣和周圍的空氣產生劇烈的摩擦，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

眼看着四人就要死在刀下，「二長老」的表情忽然一變，雙目圓瞪，嘴裏發出「赫赫」的聲音。

李凝心睜開眼來，見她的手挺在半空，身上暗紅色的光芒不斷得纏繞流轉，皮膚上開始漸漸發出紅色的煙霧，心中疑惑，說道：「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秦如夢眼中忽然閃起了神采，嘴角微微翹起，說道：「難道是......」

「不錯，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無法承受體內的力量了。」水念雲眼中一亮，「她體內的魔氣太過於龐大，讓她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現在開始反噬了。」

「怎麼可能，這具身體，居然無法承受我的力量嗎？」「二長老」只感覺到體內的魔氣將整個身體全部充滿，就要從每一個毛孔爆裂出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二長老」發齣劇烈的吼叫，聲音將整個玄冥山頭都震動了。

一團黑色的烈火，從她腳下開始燃燒，慢慢得順着雙腿蔓延到了全身，「二長老」不管如何打滾掙扎，卻始終無法熄滅，最後她的身軀被這黑色的火焰徹底吞噬，連一絲飛灰都沒有留下。

秦如夢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頭一送，全身頓時一陣麻軟，再也支撐不住，砰得倒下，大口得呼吸。

「呀，她死了！」圓圓看着「二長老」徹底消失在黑色火焰之中，頓時開心得叫了一起，緊接着就張嘴痛呼，齜牙咧嘴得倒吸着涼氣。

「你身上還受着重傷呢。」秦如夢看着她的表情，莞爾一笑，眉毛也是皺了一下，發出一絲呻吟。

四人身上的傷勢都不輕，連番的大戰更將體內的真元耗盡，都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相互之間看了看，都露出了笑容。

秦如夢休息了一會兒，就支撐著坐起，從懷裏取出數枚銀針，分別刺入幾人周身的穴道。銀針入體，痛楚頓時大為減輕，就連呼吸都感覺順暢了許多。

水念雲眼中露出異彩，贊道：「秦先生這一手飛針之術，真是神乎其技。」

秦如夢笑了笑，說道：「我常年行醫，這些不過是小道罷了。現在我們身上都受了重傷，至少要休養十日，方能恢復元氣。」

水念雲微微點了一下頭，看着玄冥山上一片狼藉，長長一嘆道：「今日這一戰，我玄冥山傳承七百餘年的基業，算是徹底毀了。」

李凝心想起那麼多師姐妹全部慘死，神色悲戚，喃喃道：「現在門派之中僅剩下師父和我二人，真是山門不幸。不知道以後又該何去何從。」

水念雲看着她，露出慈愛的笑容，說道：「徒兒你也不必介懷。我玄冥山註定有此一劫，江山代有人才出，只要火種不滅，總有再創輝煌之日。」

秦如夢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們師徒二人活下來，玄冥山的傳承就不會斷絕。」

李凝心點了點頭，臉色稍霽，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師父，我現在已經參透了寒月凝冰訣的真義，假以時日必可以成就大圓滿境界。」

水念雲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緩緩閉上眼睛，盤腿而坐，調動體內殘餘不多的真元，開始療傷。

四人各自入定。他們體內真元幾乎已經枯竭，若再不療傷，恐怕修為都要受到極大的影響。

時間緩緩流逝，一天一夜很快就過去，東邊開始露出一道晨曦，水念雲緩緩睜開了眼睛，感覺傷口似乎不再那麼疼痛。

「師父，您怎麼樣？」李凝心睜開了雙眼，看着水念雲，臉上露出擔憂。她的琵琶骨被鐵鈎穿過，身上又連受重擊，受傷最重，哪怕已經調息了一晝夜，也不容樂觀。

水念雲微微笑了一下道：「你不用擔心，我這身老命，別人還收不走。」

李凝心神色一緩，感覺心頭的大石放了下來。

水念雲朝着秦如夢微微行了一禮道：「秦先生，這次你伸以援手，助我玄冥山度過劫難，貧尼心中感激萬分，在此謝過了。」

秦如夢笑了笑道：「前輩言重了。」

水念雲目光在他和李凝心之間轉了一圈，說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大堂一敘吧。我有話對你們說。」

秦如夢和李凝心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幾分疑惑，不知道水念雲忽然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但從她的話語之中，透露出幾分凝重，想必應該是極為重要的事情。

兩人帶着圓圓，快步跟着她來到了大堂之內，她朝着正中央一名女子的畫像拜了三拜，方才轉過身來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昨日在山下石洞之中，你們已經見到了一具男性的屍骨。」

李凝心怔了一下，說道：「師父，您知道這事？」

「不錯，我知道，而且歷代玄冥山的掌門都知道。」水念雲微微笑了一下，「我接下來所說的事情非常重要，這是當年創派祖師留下的密語。七百年來，由每一代掌門傳下來，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

「師父，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您如此鄭重其事？」李凝心微微皺眉，臉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是創派祖師所說的一個預言。本來幾代掌門人都不信，但是這七百年來發生的事情，卻無疑應驗了她所說的話。」水念雲眼神深邃，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