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這就洞房了？

「雖然老身這幾十年都沒有在女皇身邊，但是對她的事情卻也一直關注。你就是那個當年和公主一起逃出去的人把！」一根拐杖駐在了赤月隆的身邊，月肖的聲音緩緩響起道。

赤月隆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依舊仰頭喝酒，卻不說話。

月肖雙眼露出一絲回憶，說道：「你們在人間經歷了什麼？為何一去十八年之久？」

赤月隆喝酒的動作驟然一滯，斜眼看了看她，緩緩得放下了酒壺，說道：「因為我和公主，失散了！」

「失散了？」月肖眉毛皺起，又很快散開，說道：「如此說來，想必當年你能逃到人間界中，也已經是萬幸。」

赤月隆回想起當年刀光劍影，似乎整個人都要沉靜其中，目光竟然有些痴了。

月肖雙眼微微眯起，沉聲道：「這麼多年，老身突然也想喝點酒了！」

秦如夢和赤月瑤被推進了整個村子裏最好的屋子，門關上的瞬間，就聽見外面傳來鎖具上鎖的聲音。

秦如夢回身推了一下，發現門已然被鎖得嚴嚴實實。看來月肖鐵了心要他們完成「洞房」的儀式了。

回過頭去，只見房間內已經被佈置得富麗堂皇，各種綾羅綢緞，將牆壁編織得無比閃耀。窗前一對紅燭掩映，將滿屋子的紅色襯托得越發嬌艷。

赤月瑤此時臉上已經完全羞紅，偷偷得打量著秦如夢，心頭猛然間劇烈得跳動起來，又帶着一絲竊喜。

秦如夢苦笑着搖了搖頭。他雖然對赤月瑤頗有好感，可是並沒有達到完全傾心的地步，所以這洞房之事，他是萬萬不能做的。

兩人一人心中如同鹿撞，一人心事重重，竟然相顧無言，只留得那燭火掩映，燈芯里發出點點燃燒之聲。

屋內的圓桌上，已經放上了精緻的佳肴和美酒。秦如夢輕輕咳嗽一聲道：「月瑤，你和赤月兄奔襲千里，今日想來還沒有進食，不如我們先坐下來，喝一杯酒，如何？」

赤月瑤「嗯」了一聲，隨他一起在桌邊坐下。菜肴的香味撲鼻而來，腹中忍不住發出咕嚕的響聲。

她臉上頓時通紅無比，卻是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道：「人家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不許笑話我！」

見她罕見得露出了小女兒之態，秦如夢微微笑了起來，替她斟滿了酒杯，說道：「此酒清口明麗，最是暖胃，你先喝一杯吧。」

赤月瑤心頭一暖，接了過來，以袖掩嘴，舉頭一飲而盡，只覺酒水入腹，如暖陽一般，柔和綿密，絲毫沒有燒灼之感，新奇道：「沒想到這酒水竟然如此綿和。」她頓了一頓，說道：「如夢，你怎麼會來到這千里之外的邊陲之地？若是沒有契約者的感應，只怕我們將就此失散了。」

秦如夢又幫她斟滿了酒杯，方才說道：「當日我利用姐姐傳我的護身法陣送你們過了傳送之門。可是施展這護身法陣，需要耗費我四成以上的真元。所以我將你們送過來之後，體內的真元已經不夠了。但那兩個魔族的長老就快要蘇醒。我勉強施展出一半的法陣，在那時空亂流之中受了重傷。後來這具白月觀音就把我送到了這裏。」

赤月瑤心口一疼，目光轉柔，說道：「當時我見你渾身白衣都成了紅色，心中焦急萬分。可是白月觀音帶着你的速度太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天際。沒成想竟然一躍千里。」

秦如夢微微笑了起來道：「雖然當時兇險，畢竟也已經過去一個月。如今我已經恢復到最佳狀態，所以你也就不必擔心了。」

赤月瑤眼波流動，自然能感應到秦如夢體內陽元蓬勃，已經完全恢復；只是想起當日他血跡斑斑的情形，心有餘悸罷了。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相互斟酒對飲。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了大半夜。他們自從相識，卻一直俗事纏身，相互間並沒有好好得談過，今日被月魔族人關入這封閉房間之內，倒是給了他們機會。

赤月瑤對秦如夢興趣盎然，不停得問他小時候的趣事。秦如夢見她興緻勃勃，也不忍拂了她的興緻，就將他成長過程中的一些趣事，挑些說了。

赤月瑤聽得如痴如醉，喃喃道：「若有機會，我真要到你說的妖界鏡湖去看一看。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寧靜之地啊？」

秦如夢淡淡一笑，慢慢得喝起酒來。鏡湖的確是妖界一處寧靜之地，但是除此之外，卻都是兇險萬分，比起魔界，只有更甚。當年若不是紅葉凶名，再有餘先生坐鎮，恐怕自己也無法安然無恙吧。

赤月瑤眼神漸漸有些迷離。她一天奔襲，沒有進食，如今幾杯酒下肚，竟然有一些醉了。

秦如夢看她臉色暈紅，眼睛的光芒都漸漸得無神，知道她此刻已是極為睏倦了，暖暖一笑道：「月瑤，你累了，快去歇息吧。」

赤月瑤已經有一些迷糊，搖頭嘟嚷道：「人家才不累呢。」話未說完，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秦如夢看着她睡着的樣子狀如嬰孩一般，心頭湧起幾分憐惜。她在人間界已經習慣了大小姐的生活，現如今卻陷入了這一場皇權的爭奪之中。

重擔突然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她肩上。對於一個剛剛才成年的少女來說，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赤月瑤睡得很深沉，竟然輕輕得打起了嬌鼾。秦如夢眼中光芒柔和下來，輕輕得將她額前的頭髮攏到耳後，俯身將她抱起，放到了床上，再幫她脫下鞋子，蓋上了被子。

赤月瑤似乎感到舒服了一些，無意識得轉了個身，一把將被子抱在懷裏。

秦如夢見到她如此嬌憨，微微一笑。他拿過一個椅子，盤腿而坐，閉目而息。跟着紅葉這麼多年，他早已經習慣如此。

紅燭的火忽然閃耀了一下，熄滅了，留下一絲裊裊青煙，在空氣中冉冉升起。秦如夢微微睜眼，原來是紅燭燃盡了。

空氣中瀰漫着青煙的香氣。紅燭的燭芯之內，滲入了上好的龍涎草香，所以點燃之後，整個房間里都充斥着這種草的香味。現在燃盡之後，龍涎草香和青煙混合，竟然更加清香怡人。

秦如夢微微一笑，沒想到月肖為了自己和赤月瑤的這一晚，竟然將這些珍貴之物都拿來用了。

睡夢中的赤月瑤秀眉忽然深深得蹙起，嘴裏無意識得發出一聲夢囈。秦如夢怔了怔，走了過去，將她的手握住了。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暖，赤月瑤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睡得更香了。

「不知道她到底夢見了什麼，竟然如此的不安！」秦如夢沉首低語。這一晚，雖然他不會對赤月瑤做出點什麼，可是心中還是有一些蕩漾。

作為赤月皇族的公主，赤月瑤不僅僅完全繼承了母親絕色的容顏，人間界養尊處優的生活，更是給了她無比出塵的氣質。秦如夢要說完全不動心，那肯定是自欺欺人。

只是，他心中始終覺得，兩個人並沒有達到那樣水乳交融的境界。他心頭一直記掛着紅葉，這才是他一生的所愛。

想到此處，秦如夢輕輕嘆了一聲，對赤月瑤，卻是越發的愧疚了。

「痛快！」月肖飲完了一壺酒，蒼老的臉色並沒有顯得疲累，反而更加神采奕奕。

赤月隆淡淡一笑，卻不言語。他十多年來，在人間界四散奔走；和赤月瑤到了魔界，又是一個月奔襲，現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寧靜的夜晚，只想好好的靜一靜。

月肖看了一眼秦如夢和赤月瑤的房間，嘿嘿笑起來道：「現在公主大人到來，傳說中的契約者也已經來到。老身將他們關在一個房間，孤男寡女，黑燈瞎火，赤月皇族的血脈，終於有着落了。」

赤月隆看了她一眼，突然笑起來道：「只怕，前輩你要失望了！」

「咦？」月肖怔了一下，奇道：「這是為何？」

赤月隆自通道：「我和秦兄弟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此人心性極好，斷不會是輕易沉溺於美色之人。」

「哦？怎麼，難道你對公主大人沒有信心？」

赤月隆搖頭道：「並非如此，作為赤月皇族的家臣，我比誰都關心皇族的子嗣傳承。而且，公主大人比女皇大人更是美貌，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無法抵擋。」說到此處，他忍不住苦笑起來：「可偏偏就是這個秦如夢，油鹽不進，美色不侵。以公主得天獨厚之姿，雖然可能動其心，但是今晚就這麼匆匆忙忙就想要兩人洞房成功，只怕是不可能了。」

月肖眉毛深深蹙起道：「世間，竟然還有如此之人。」

赤月隆喝了一口酒，說道：「不過前輩也不用擔心。秦兄弟會陪着公主完成大業。憑着公主的如此優秀，他們相處的日子長了，必然會產生感情，到時候你還會擔心赤月皇族會斷了傳承么？」

月肖臉色漸漸鬆開，說道：「可是女皇家族人丁單薄，現如今就只有公主這一支血脈了。如果再不加緊傳承，老身擔心啊！」

赤月瑤平躺了下來，手裏的酒壺打了一個圈兒，說道：「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秦兄弟和公主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必有福報。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輔佐他們，奪回王位。只要成功，那麼赤月皇族昔日的輝煌自然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