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幻海山,神魔大陸神之山脈,廣袤無垠,雲山霧繞,蒼茫雪白,白霧與冰雪的雙重交織,瑟瑟冰寒中又帶着炙炙熾熱,冷熱交替。

幻海凌崖,幻海山崖之巔,形似拱起彎月,深不見底,一旦掉入,忘卻前塵,身死魂散。

「我殺不了你,可我卻能殺了我自己的。」

一芳華女子站立於幻海山的幻海凌崖巔上,一襲白衣隨風而動,衣袂飄飄輕紗飛揚,上綉悠蓮之花,一飄一動間好似帶有熒熒仙力縈繞周身。

烏黑的秀髮,青絲拂過臉龐,白皙絕世的面容上帶着一抹朦朧的嬌色,似那初開艷桃,嬌嫩粉艷。

女子嘴角淡淡笑意,倏然,溢出點點血色,面色霎時煞白,白衣之上也映出了淡淡血色。

上繡的悠蓮之花全部被印染,眸底映現了一片血色的悠蓮花海之地,與這白衣上的悠蓮花一般刺目,而那雙本來透亮似琉璃的水眸中蒙上了一層朦朧霜霧,是痛到麻木的死沉。

整個幻海凌崖感覺被這種死沉給渲染了,明明該是仙澤縈動,可偏偏卻是沉悶壓抑。

女子的視線一直望着遠方,好似在等待着誰的到來,可等了好久好久,視線中還是不曾出現要等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淺淡了,眼角一滴淚滑落,帶着熒熒藍光,化散虛空。

望向崖巔下,什麼也看不到,全被仙澤白霧籠罩。

「執子手,共鴻蒙,我竟真那麼蠢的信了嗎?如今的苦果…」

又笑了面容,女子張開雙臂,嬌艷絕世卻又清純如蓮,水眸一閉,遮住那層霜霧,也遮掩了眸底的所有死沉,再未見了一絲。

「我會在鴻蒙虛空等你也隕落的那一天。」

「玥兒…」

耳邊傳來一聲呼喊,帶着濃烈的急迫與顫慄。

女子腳步一頓,倏然睜眼轉身,死沉的眸光霎時映現了驟亮,似那閃耀星辰燦艷了星河。

那凌空而來的男子,一襲墨金紫羽錦袍,上印鎏紋,紫金玉冠束髮,手捂著心口,熒熒墨紫的血液滴滴而落,浸染了他的整隻左手,嘴角亦帶着淡紫血色,面色慘白,一劍穿心所致。

驚鴻的容顏,那急迫焦顫的樣子是映刻在她心底的那道烙印,如今卻變成了讓她絕望的利器。

視線落向那被她刺穿的心口,只剎那時刻,眸中燦艷又化作了死沉,帶上了化不開的沉痛,眼角淚滴再次落,他追來了,他追來了。

「玥兒,你聽我說,那不是…」

男子一雙紫眸直直望着女子,焦急的聲音,心口的痛根本不在乎,帶着濃濃灼迫疾步到女子三步處,卻怎麼也再走不近了。

一層突現的結界阻擋了他的步伐,悠藍中帶着熒熒仙澤,一瓣悠蓮花幻化出的結界,真身結界。

「你追來了。」

緩緩語,明明是清麗的空靈,可偏偏卻帶着沉澱的壓痛感,腳步踱踱後退一步,半腳踩空。

「你追來了,所以你是愛我的,你是愛着我的,對嗎?」

「玥兒,你先聽我說,那不是…」

「回答我。」

一聲嘶吼,整個幻海凌崖好似都被這種沉痛渲染了。

男子話語再次被打斷,急迫點頭。

「是,我愛你,我愛你…」

「好,有這一句就夠了,其他的話我不想再聽,什麼話我都不想聽,說再多都已經沒用了,沒用了,愛我,那便活着吧!永遠活着。」

女子再次笑了,又一口血溢出,面色愈發慘白,隨手撫掉嘴角血色,既然愛我,那便永生痛苦的活着吧!愧疚的活着,直到赴身鴻蒙的那一日。

「玥兒,不要…」男子愈發焦急的敲打了擋住他的結界,不停地呼喊,只可惜結界阻隔了他後面的聲音,再也傳不進女子耳中。

「若有來生,我不要再遇見你,也不要再愛上你,我要忘了你。」

張開雙臂,女子終是縱身跳入了幻海凌崖,眼角又一滴淚滑落,帶着熒熒悠藍之光,絕世的容顏上綻放了瀲灧笑意,似那盛開到極致的桃花,浮現了自己最美的一刻,之後便凋零了。

纖細的倩影很快淹沒入白霧中。

女子跳落,結界消失了。

「玥兒…不要…」

撕心裂肺的一聲呼喊,似渲染了整個蒼穹,男子身形一晃極速衝下了崖巔,卻只碰到女子的一角血色衣袂,兩人一同掉落了下去,濃濃白霧很快淹沒了這兩道快速墜落的身影。

倏然,幻海凌崖之下綻放了奪目的墨紫光芒,光芒星燦璀耀,幻海凌崖轟隆隆的竟開始坍塌。

墨紫光芒愈發大作,幻海凌崖的崩塌讓整座幻海山也劇烈搖動,地動山搖,只一息之間,幻海凌崖分崩離析,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

頃刻間山崩地裂,炙炙熾熱匯聚東面,瑟瑟冰寒凝聚西面。

……

神界,凌空飄浮,仙霧籠罩,七彩霞光閃耀,神山之上,每一座山峰都是一重天。

十六重天上,天機殿中,一浮雲白袍的銀髮男子倏然睜開了閉的眸子,天機子那雙從來古波不驚的眸中此刻竟閃現出層層愕色。

悠蓮之神竟羽化輪迴了,這是怎麼回事?

心神剛一動,坐下御座搖晃一下,隨之是愈發的搖動,地動之感,竟是神之山脈在崩裂。

天機子眸中再次驚現層層錯愕。

立刻拈指一動雙手結印,一個銀白羅盤出現手中,羅盤上縈繞仙澤,盤中天機萬變,金閃之光密密麻麻,全是金色梵字在轉動,天機算。

只短短一息之時,天機子面上驚愕化作了悲憫,悲天憫人之感,倏然,一口鮮血噴出,強行推演導致自身神力反噬,傷及神體。

一句混沌囈語卻隨之而出:「萬年之時,悠蓮之神重歸,百歲十五之蔻,神靈蘇醒,魔帝復生,神界再現,天機混沌,萬變無測。」

隨着這句,神界開始劇烈晃動,神山竟開始晃蕩淡化消失,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天,一座座神山消失了,毫無徵兆的消失。

地動搖晃之感,天機宮中的弟子們嘩然,快速趕去天機殿。

天機子卻來不及再多交代什麼,周身驟然極光大作,泛出仙澤白霧,一枚水晶般的圓球浮現了手中,裏面匯聚著山川河流,春夏秋冬,星辰日月,一動間,水晶圓球破空而去。

神界消失了,整整九十九重天一座不留全憑空消失,水晶圓球落在了幻海山上阻止了神之山脈繼續崩裂,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全部化實成真,春夏秋冬四季開始輪迴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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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下枝頭眉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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