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待遇差別

就在孫殿打量李世民的時候，其實李世民也在仔細觀察他。

身為李閥嫡子，李世民自認自己在識人方面很有一套。別的不說，單是如今李閥內部就有不少人才是由他發掘然後向李淵舉薦，而這些人在隨後的工作中幾乎全都表現出了非凡的才幹和能力，因此他李世民素來就有『慧眼識人』的美名。

可現在，李世民卻對自己眼力不自信起來。

只因面前這位少年給他的感覺太過模糊：除了剛才親眼所見的卓越武功外，李世民竟然難以對他做出任何評價。無論是精氣神，又或氣質品性，孫殿在他眼中就好像始終被一層薄霧籠罩，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楚。這對於往常只需隨意一眼就能分辨出對方才幹人品的李世民來說還是頭一回遇見，也讓他心裏更增添了幾分好奇。

心中思緒飛轉，李世民面上卻絲毫不露異色，拱手輕笑道：「在下是太原留守李淵三子世民，這位兄台相格清奇，未知高姓大名？」

「免貴姓孫！」孫殿嘴角也是含笑，然後瞥了傅君婥一眼。

少女會意，連忙上前一步代替孫殿報出名號道：「我家主人姓孫名殿，正是水晶宮當代宮主！」

「……水晶宮？」

李世民只覺自己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宗派，稍微想了想后，突然恍然道：「莫非是那個數月前由東溟派改宗而成的水晶宮？」

「不錯，沒想到李閥公子竟然也聽說了這件事。」孫殿輕輕點頭，心中感嘆單美仙傳播信息的速度還真是快。

「哈哈，我說兄台的名號怎麼這般熟悉，原來竟是熟人！」李世民撫掌大笑，臉上的笑容更加熱切了幾分，道：「孫兄接掌東溟不久可能還不清楚，我李閥其實與東溟派素有交往，便是家父與東溟夫人昔年也是好友，往年世民見到東溟夫人，都要稱呼一聲單姨哩！」

孫殿身為一派宗主，身份自然不是普通江湖豪客可比。如果說之前李世民只是想招他上來攀談看有沒有機會招攬的話，那現在就必須要按照正規流程來隆重接待。

當下，李世民就邀請孫殿入艙詳談，並讓下人去換三艘船上的重要人物過來相間。畢竟孫殿執掌的不是普通門派，而是盛產良兵的原東溟派，在這個天下大亂的時代，可以說任何一個有志天下的主君都不可能忽視這樣一股勢力。

一路上，李世民不著痕迹地向孫殿詢問了一些東溟派中事物。他下嘴很有分寸，事關東溟機密的隻字不提，只問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卻恰好能證實孫殿身份的問題，顯然對於這個突然出現而後又自稱水晶宮主的少年，他也並不是馬上就完全信任。

孫殿呆在東溟派三年，期間單美仙母女幾乎對他毫無防備，所以那些東溟派大大小小的秘聞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寥寥幾句淺談下，李世民就能肯定這位孫公子即便不是水晶宮主，也絕對和東溟派有極深的淵源。

結合單美仙特意放出的風聲來看，後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人來到上層艙廳，李世民親自替孫殿打開艙門，帶着他走進了一個頗為開闊的房間。

房間里有一張頗大的長桌，桌邊擺滿胡凳，兩人隨意找了椅子坐下，傅君婥自然還是侍立在孫殿身後。

李世民一開始見傅君婥擺出婢女姿態，也就沒有在意，可慢慢的他越來越覺得這個輕紗遮面的綠裙女子氣質不俗，根本不是一般女婢所能比肩。在和孫殿閑聊了幾句后，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孫兄，這位小姐是……」

「哦，這是本公子座下乖奴。」孫殿用不經意的語氣說着，卻也沒有多解釋的意思。

如此人物竟然甘心為奴？

李世民心中一驚，頓時對孫殿又多了幾分看重。

過了一會，自有李閥侍女送上清茶水果，李世民陪着孫殿飲了一盞茶，就見艙門再次被推開，走進兩個容貌各異的男人來。其中一人面容英俊，是個和李世民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另一位四十來歲，高瘦瀟灑寬袍大袖，看面相卻是一位斯文儒生。

「柴兄、裴先生，快來，世民給你們介紹一位貴客！」

見那兩人進門，李世民登時露出笑容，顯然和他們很是熟悉。而那兩人也各自抱拳還禮，隨後就朝孫殿看去。

他們兩個的眼力不如李世民精準，卻也能看出孫殿衣着華貴氣質過人，尤其他身後的女婢人間罕見，以仆推主就知道身為主人的孫殿肯定不是普通角色，登時齊齊肅容，上來見了一禮。

原著中，柴紹和裴寂在初見雙龍時都愛理不理，哪怕雙龍擁有搶奪賬簿的大功，他們兩個也都冷嘲熱諷只以為寇徐是走了狗屎運才能辦成這件大事。可現在，他們兩個卻都笑容熱情地對孫殿見禮，這就是身份的差距和地位的作用，也是孫殿在擊退海沙幫后一定要讓東溟派改換宗門的主要原因。

不然的話，雖然這些小人物的看法對孫殿來說並不重要，但總是被人鄙視也很煩躁。尤其是在孫殿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的情況下，擁有一個可以和高門大閥平等對話的身份，可以讓他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柴紹和裴寂在來之前已經得了李世民提點，知道孫殿就是水晶宮現任宮主，因此待客言語時絲毫不敢怠慢。

此刻見孫殿也微笑還禮，李世民便笑指著那中年儒生介紹到：「孫兄，這位是裴寂先生，一手『忘形扇』會盡天下英豪，乃晉陽宮副監，家父的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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