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內細孫殿

水晶城出產的物資軍械十分正規嚴謹，每件產品都會標有其大致功效和性能，如神臂車在水晶城的官方標註里就是『有效射程450步，最大射程600步』。

600步的最大射程基本與排弩相當，但這兩者主要針對的方向不一樣，因此都是戰場上能夠扭轉局勢的大殺器。

說起來曹桑曾經也試圖由充州自己研發過投石車，但充州的『霹靂車』最大射程只有200步，這和水晶城的神臂車差距不是一點半點。且霹靂車最多只能投擲總重量不超過一百五十斤的碎石，而神臂車卻可以投擲兩百斤以上的整塊巨石，這就使得曹桑最終還是放棄了霹靂車的研製，轉而安心向水晶城購買成品。

如今抗袁同盟在官渡一線佈防，如神臂車、排弩等重型器械都被安置在附近的山坡或者工事上，按理來說射程應該比限定的更遠些才是。可方才由袁召軍中投出的巨石明顯已經超過了600步的最遠射程，以夏侯敦三人的目測來看，只怕已經達到了駭人的八百步！

且這八百步還不是最遠距離，而是精準打擊！僅僅兩輪投石就將聯軍花大價錢從孫殿那裏買來的三十架排弩近乎全部砸毀，這種精準度絕對不是單純追求距離的最大射程所能達到的，必然是『有效射程』！

那麼問題就來了！

區區袁召，他是從哪裏得來這種比聯軍還要犀利精良的軍械的？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妙才，為兄在此堅守，你且回中牟大營將此事稟告主公，讓他親自去找那孫三日問個明白！」

夏侯敦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這幾個字來，雖然他一臉陰沉地轉向黃重，道：「黃將軍也請同樣回稟景升大人，請他務必為聯軍上下主持公道！但荊州軍必須留在這裏協同本將禦敵，絕不能讓袁本初的兵馬踏上官渡半步！」

「黃某明白！」

黃重抱拳沉聲，旋即轉身快步離去。他一張英武的面容上也滿是怒火，顯然在這一刻對孫殿及水晶城無比憤恨。

抗袁同盟中牟大營靠側后的位置，這裏是水晶城援軍駐軍所在。

孫殿正在自己的營帳里一邊淺斟美酒一邊笑看面前的少女翩翩起舞，只見那少女外面罩着一襲仿若仙雲般的華彩宮裙，內里卻空空蕩蕩不著一物。少女的舞姿曼妙輕柔婉轉，乍看下好像天宮仙女般清麗，俯身騰躍間卻又露出大片春光，讓這間不小的營帳中平添了許多粉色。

「唔……」

剛把酒杯湊到嘴邊，孫殿右手突然微微一頓，然後便將酒杯放了下來。

「夫君，怎麼了？」

那容貌絕艷的少女整副身心全都放在孫殿身上，一見孫殿止杯就馬上察覺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便也停下舞姿跪伏到孫殿手邊，挽著孫殿的胳膊問細聲道：「可是奴家舞得不好，惹得夫君生氣了？」

「瞎說什麼呢！」孫殿聞言失笑，他先是在少女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隨即才道：「一點小事罷了。只不過這悠閑的日子恐怕算是到頭，昭兒，接下來就要幸苦你了！」

就在剛才，水晶宮煉魂台中的【民心】指數突然由68暴跌到59，並且還在不斷持續下跌中，這讓孫殿意識到官渡防線肯定發生了什麼變故，而變故最大的可能，自然就出在袁召身上。

看來本公子賣給袁召的那些東西還挺好用的嘛！

孫殿微微一笑，他輕撫著少女如雲的秀髮，在少女嬌憨地眼神中重新端起酒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這才起身大踏步地走出營帳。

「來人！吹號，拔營！」

時年九月初七，袁召在強渡渠水時突然使出鐵索連環，將近百艘大船組成三艘巨艦，其上遍佈威力強絕的神臂車，將抗袁同盟苦心安置的所工事及重型器械幾乎摧毀殆盡。

如此有針對性的佈置不禁讓所有人心中疑惑，只因袁召軍似乎能準確把握到抗袁同盟那些重型器械的安置點，往往第一輪攻擊就能帶給抗袁同盟以巨大損失，這令人不得不懷疑抗袁同盟內部是不是有了內細。

與此同時，袁召軍新型神臂車的有效射程也令人震驚，將近九百步的距離已經超越了抗袁同盟所有遠程武器的精準射程，也就是說如果巨石足夠的話，袁召完全可以仗着神臂車的威力站在河面上慢慢砸，而他實際上也正是這麼做的！

如果說這兩點還不能證明什麼的話，那九月初八，遠在充州側翼抵擋袁本初三十萬大軍的劉略、嚴顏聯軍在夜間突然『炸營』就讓事情瞬間明朗起來。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炸營！整個營盤包括房舍、工事、玉磚都炸了，而非只是普通的士兵嘩變。雖說這次炸營沒有造成多少直接的兵員傷亡，但袁本初卻恰到好處的在聯軍炸營的同時趁夜偷襲。

僅此一戰，劉、嚴防線便宣告崩潰！充州側翼倍袁本初徹底洞開！

徐州、益州兩州總計二十五萬聯軍，在這一夜裏戰死走散者高達半數，最終能被劉略和嚴顏收攏的不足十三萬，其損失可謂慘痛之極。

砰！

一隻砂缽大的拳頭狠狠砸在桌面上，將那張由水晶城特產玉磚製成的堅硬石桌砸得粉碎。豹頭環眼的黑漢眼中怒火熊熊，對着周圍一乾麵色陰沉的主君和武將們道：「俺老張早就看那孫三日不是個東西，要不是你們勸著，當日俺就把他給轟走了，哪還有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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