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素手調羹

外面的世界月明星稀，水晶宮頭頂的天空上雖然沒有月亮，但也有散發着淡淡清光的星辰點綴，讓這原本略顯空曠的宮群變得幽靜而祥和。

其實原本的水晶宮是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但孫殿去洛安時帶着小嬋和萬年兩女在裏面住了幾日，便實在受不了那從早到晚都始終亮堂堂的環境，最後動用主殿的許可權才把水晶宮改成這個樣子。不過在他的改動中只是把水晶宮天空的明暗變化變得和外界相同，至於那些星辰倒和孫殿沒有關係。

那是天上自己長出來的，孫殿也納悶着呢。

今夜的水晶宮稍顯得熱鬧些，只因正有六七名盛裝少女圍坐在靠近主殿的空地上。其中有一紅裙少女最是活潑，在姐妹們中間來回穿梭時不時挑起個話頭引來一片嬌笑，看模樣最不安分。

空地旁光芒一閃顯出一道人影，那紅裙少女眼尖，頓時嘻嘻笑道：「哦喲，新郎官來咯！姐姐們可要做好準備了！」

其餘少女被她說得俏臉微紅，卻還是齊齊起身斂衽施禮道：「見過夫君/夫郎/公子/主人。」

孫殿剛現身就被這麼大陣仗迎接也是嚇了一跳，他先是瞪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姐姐孫小尚一眼，隨後就如往常那般對諸女笑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歇息？」

此話一出孫殿就想反手拍自己一巴掌。

這說的是人話么？！

新婚之夜竟然問新娘子怎麼不早點去休息，要是被別人聽見了豈不是要以為自己堂堂水晶城主功能不足，這才避開那件最重要的事不談？

見孫殿一臉尷尬又不知說什麼好的模樣，少女們都是掩嘴輕笑，即便平日裏最冷傲的黃雲英眼中也不由露出一絲笑意，柔聲道：「夫郎在外操勞，妾身等自然沒有先歇息的道理。」

黃雲英主動為自己打圓場，這讓心中孫殿頗有受寵若驚之感。而這時小嬋也走上前為孫殿整理衣襟，一邊向眾女身旁的石桌示意道：「公子晚間一直忙碌也沒吃什麼東西，還是先來用些酒菜吧。」

「是啊是啊，說好的我們自己也要慶祝呢，你都是做夫君的人了可不能耍賴，今晚一定要陪我們姐妹好好喝幾杯才行！」小喬也在旁起鬨。

這丫頭的熊性僅次於孫小尚，剛才孫小尚打趣諸女時她便一直在旁邊打下手，甚至被她姐姐大喬拍了好幾下腦門都不長記性，搞得大喬發現自己竟是越來越管不住她了。

「行，就陪你們喝個痛快，只是等會醉倒了可不要怪為夫手下不留情！」孫殿被小喬一激頓時豪氣干雲地一揮手，然後大步走到那石桌旁坐下，看着桌上豐盛的酒菜倒是有些好奇，道：「這些菜色怎麼本公子都沒見過，是府中有請了新廚娘么？」

眾女都是抿嘴輕笑不語，卻齊齊把目光投向了正面色微微漲紅的蔡姬和大喬身上。兩女見姐妹們暗示得這麼明顯，頓時心中更羞，蔡姬忍不住結結巴巴地道：「這是姬兒和、和大喬姐姐向城中百姓學來的菜式，殿哥哥且試試看好不好吃……」

大喬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也分明露出期待神色。

孫殿自然不會拂了少女心意，當即便從桌上小鼎中夾起一片鹿脯放入口中，仔細咀嚼了幾下，登時大讚道：「好吃，當真好吃！」

說實話，又末的烹飪手法其實相對還比較單一，遠沒有後世煎炸炒燴那麼多花樣。

這個時代做菜一般都以蒸、煮、燉、煲為主，北方對於肉食則習慣漿烤，如孫殿眼前這道鹿脯便是先上料腌制然後烤至半熟，再配以輔菜香料煨煲而成。就這已經算是推陳出新的新菜了，至少孫殿來此世界十餘年都從未品嘗過這種燒法。

當然，雖說這道菜的味道確實還可以，但大喬和蔡姬畢竟都不是專業廚娘，於細節上的把握還差了許多。可即便如此，孫殿也不吝誇獎，讓兩女的眼中都泛出了濃濃喜悅。

「也、也沒那麼好啦，殿哥哥誇得太過了……」蔡姬明明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可一張小臉上還是努力做出嚴肅神色，謙虛道：「其實主要是大喬姐姐在操勞，姬兒只是未她打打下手罷了。」

「哪有，這道鹿脯可就是姬兒親自做的呢。」大喬紅著臉反駁道。

之前雖然酒菜早已擺好，但因為孫殿還未到場的緣故諸女沒有一個動筷子的，這點就連最調皮的孫小尚和小喬都沒有例外。此刻見姐姐大喬和蔡姬互相『吹捧』，而孫殿又一副享受模樣，小喬頓時也心痒痒起來。

「真有那麼好吃？讓本小姐來試試！」

她沒有選擇那道鹿脯，而是另外找了一道她喜歡的清燴雁舌仔細品嘗，半響后突然皺巴著小臉道：「也就這樣嘛，這道菜是誰做……哎喲……姐姐你又打我！」

大喬面無表情的收回自己拍在妹妹腦門上的小手，然後又從桌上夾了一箸青菜到妹妹碗裏，輕哼道：「有得吃還管不住你的嘴，真是討打。」

小喬瞬間明白剛才那道菜是誰做的，頓時不敢吭聲了。

孫殿看得哈哈大笑，對小喬眨眨眼道：「美人兒素手調羹自然會有加分，有如何能用平常廚娘所做的食物來比較？你這小猴子若是肯下廚為本公子做一桌酒菜，本公子也給你加分！」

「當真？」小喬聽得眼波微閃，顯然有些心動。但她馬上就發現自己這樣太積極主動了些，便一撇頭裝作不在意地道：「要本小姐特意為你做飯是不可能的，不過……不過尚兒最近正好喜歡上了廚藝，本小姐倒是可以陪她嘗試一番，是不是尚兒？」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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