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孫殿授業，美人出戰

陸績有志於在星象一道上大展宏圖，可受限於年齡見識，以他目前的水平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已經沒有辦法再提出更難的問題。正想放棄，卻看見陸隸又把嚴厲的目光盯視過來。無奈地嘆了口氣，陸績只能把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題目拋了出去。

「孫兄可知如何以星象分節氣之變化？」

中國古代的天文學發展極為昌盛，且實用性極高。但在又末這個年代還遠遠沒有到達巔峰，只能說是打下了不錯的底子，有許多知識點並非沒有人發現，而是缺少人去歸類整理。

二十四節氣的概念早在又武帝時期就已經被正式編入《太初曆》，但究竟該如何從星象上準確分辨卻始終沒有定論。這個問題算是陸績自己在研究的一個課題，答案自然是沒有的，他此時說出來也不過是陸隸逼得不行，想要敷衍過關罷了。

「以星象分節氣之變化？這個簡單，拿筆來！」

孫殿確實不知道這個時代還沒有對節氣與星象之間的聯繫做出準確定義，畢竟後世對古天文發展上的年代區分都很模糊。但沒關係，這並不妨礙他知道答案。

於是，在陸隸和陸績目瞪口呆地注視中，孫殿搬來一張木桌放在院子裏，上面鋪上由老僕喬山取來的薄紙，以筆尖勾勒出一張張形狀不一的星象圖，然後喚陸績過來看。

「你且看好，此為黃道十二次，分為星紀、玄枵、諏訾、降婁、大梁、實沈、鶉首、鶉火、鶉尾、壽星、大火、析木，內中各有星宿作為標記，你晚間可以對照着看一下，很好認的。」

「然後我再說口訣，你記好了：星紀中交為冬至，玄枵中交為大寒……」

黃道十二次，其實對應的就是在後世赫赫有名的黃道十二宮，只是在細微上有些差異。也正是拜黃道十二宮響亮的名聲所賜，這可以說是孫殿前世里記得最牢的古天文學知識，陸績這一提問巧巧地撞了槍口。

一場好好的比斗進行到中途轉成了師生授業，陸績得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要知道的知識頓時喜不自勝，把什麼賭約定親都拋到了腦後。雖然不是由自己親自整理有點可惜，可他依舊欣喜若狂，對孫殿於星象上的學識也萬分敬佩。又接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卻全都是自己平日裏苦思不解的。

孫殿挑自己知道的為他詳細解釋，不知道的就隨口糊弄過去，反正以三國時代的星象學就算再發展一百年也找不到正確答案，陸績這輩子是沒機會辨別真偽了。

見孫殿和陸績討論的火熱，陸隸和喬公一陣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由喬公出面輕咳一聲道：「既然陸賢侄的問題已經問完，那就輪到孫公子出題了。」

比斗的規則是雙方各出五題回答正確多的一方獲勝，雖然現在看起來孫殿五題都答對了，可只要他出的五題也被陸績答對，那最後的結局就是平手，也不算太差。

可沒想到的是陸績聽到這話卻不高興了，他如同捧寶般小心地把孫殿畫的那幾張圖紙放好，然後便擰著眉轉身對喬公道：「世伯見諒，小侄自認學識遠不及孫兄淵博，此局甘願認輸，還望世伯應允。」

「……」

喬公和陸隸聞言都是沉默，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齊齊嘆了一口氣，還是喬公道：「也罷，既然你甘願認輸，此局便算孫公子獲勝。」

什麼叫『便算』本公子獲勝，說得好像本公子占你們便宜似的。

孫殿撇了撇心中對喬公說話時的用詞大是不滿，不過他此刻倒是對陸績的觀感好了不少。雖說這小子當年竟敢跟着他爹同上孫府提親實在有些不知死活，可他在面對知識時的認真態度還是值得肯定地。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孫殿也不介意在天文學上提點他一下。

另一邊，陸績已經回到了陸隸身後站好，也沒管父親難看的臉色，只是兀自取出那幾張孫殿所畫的星象圖反覆細看，時不時還嘿嘿傻笑幾聲，讓陸隸額頭上的青筋越崩越緊。

無妨，這小兒不過暫時領先。看他年紀不過與遜兒一般大，既然於星象上有所造詣，其他能力必然不濟，老夫依然穩操勝券。

陸隸在心中安慰著自己，而這時喬公也抽出了第二張試題。

「第二項比斗為……琴藝！」

琴藝？

陸隸微一皺眉，因為這並不是他寫的題目。不過他也並不慌忙，視線只在一眾弟子間稍稍掃過，便選擇了一名看起來年齡稍大的年輕公子，道：「陸優，此番由你出戰！」

「是，家主。」

這陸優只是陸氏旁系，被家主點中應戰卻沒有絲毫緊張抑或興奮得神色，只是神情淡然的對孫殿一躬身道：「請孫兄賜教！」

說罷自有陸府僕役送上一面松紋古琴到陸優面前，看起來陸隸確實是準備充足，哪怕自己沒寫的項目也絲毫沒有放鬆。

見陸優已經趺坐於地開始調琴，陸隸笑眯眯地看着孫殿，道：「孫公子這邊還是由你親自應戰么？不知孫公子是否備好了琴，若是忘記的話老夫這裏尚有餘裕，倒是可以借你一面。」

「哦不用了，本公子帶了琴。而且這一次也不是本公子出戰。」孫殿聳聳肩，對陸隸還以一笑。

不是這小兒出戰？

還沒等陸隸和其餘眾人反應過來，孫殿便拍了拍手。那輛一直停在院門口的馬車突然打開，從上走下一位面蒙輕紗懷抱古琴，只看氣質就知道肯定是絕色佳人的娉婷身影。

「本公子這邊出戰的就是她！」

孫殿笑得人畜無害，露出滿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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