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金山遇險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金山遇險

站在金銀岔口,望着左右迥異的場景,湯姆森拿出一個噴漆筒,作了個十字的記號,臉上始終掛着勝利的微笑。

風教授漠然而立,眼睛微微閉着,似乎含着淚珠,飽經滄桑的臉上,寫滿了失落和遺憾,他的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銀光。

風聲站在湯姆森的身後,仔細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小心翼翼地記在心裏,眼睛時不時地看着湯姆森的短筒槍和裝滿黑色液體的試管。

湯姆森完成他的動作后,看了看風教授和風聲,將上衣袖子擼到肘部以上,捋捋散亂的頭髮,握了握拳頭,猛地一揮,「上帝保佑,出發!」然後,大踏步地往金色道路上走去。

這是一條通往上山的路,轉過一道巨大的金光閃閃的岩石,上面是一匹駿馬的雕塑,正奔騰飛馳,馬背上坐着一個人,此人與風聲在帆船上見過的一模一樣。

風聲一驚,他想起了「後山聖窟」,想起了五角星,難道這種驚人的相似的背後,隱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道路兩邊生著高高的樹木,金色的葉子,閃耀着金光,在微風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路上的石子,閃著金光,好像是一枚枚金子。風聲看到后,興奮地跑過去,低頭撿起一塊。

「危險,快放下!」風教授大叫一聲,忙制止道。

在風聲一愣,左手裏的石塊掉落在地,發出「啪」的一聲,但是,已經晚了,他低頭看向左手,手掌變成了紫黑色,發出一股難聞的焦糊味,好像被烈火灼燒過一樣。

「啊,啊,疼!這是怎麼回事?」風聲甩著左手,疼得跳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在貪婪的眼裏,火炭就是金子,因為,他們已經迷失了雙眼,分不清黑白與對錯。」風教授斜睨著風聲,臉上露出惋惜和不屑的神色。

風聲收斂了輕佻,安頓了貪婪,表情剎那間發生了轉換,重又恢復了理智,蒼老的面孔變得決絕。

不論演技如何,風聲註定是個演員,幾乎忘記了自己,活着,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

「快走!不要磨磨唧唧,我需要鑰匙,我需要世界,哈哈!」湯姆森手裏拿着短筒搶,在空中晃來晃去,大聲吆喝道,眼中閃爍著貪婪、攫取的光。

無心欣賞風景,他們快步向前,地面變得硬實,冷冰冰的。

湯姆森抓起風教授的胳膊,拽着他踏過坑窪不平的路面,繞過閃著金光的水面,那是一個個看似美好的陷阱,遠處傳來隱約歌聲,蠱惑着他們的內心。

快速穿過一片樹林,迎面而來的是一座山門,兩邊則是巉岩峭石,峭石的外面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一股陰冷的氣息正慢慢上升。

他們走到邊沿,探頭往下,一陣兒暈眩。回頭一看,來時的路隱沒在金黃色的霧氣之中,幾乎不可見。

若向前,只此一條路。

「去,把大門打開!」湯姆森拉着風教授,後退了兩步,對風聲吼道,「這是你表現忠誠的時候。」

風聲回頭看了看兩人,又看看兩邊的深淵,倒抽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看到湯姆森手裡冷冰冰的短筒搶后,他鼓起勇氣,往大門前走去。

這是一座金色的大門,高約數米,寬則兩米左右,古樸中正,兩側雕刻着精美的雲朵,門內也許是另一番天地。

發生從側面走到大門的旁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向門鼻。

「哐啷」,石頭被彈了回來,金門紋絲不動,裏面也沒任何聲音。

風聲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正對着大門,雙腳站定,伸出雙手,使勁推動大門。

「吱呀」一聲,大門微微一動,但沒有被推開。

在三人疑惑時,風聲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瞬間下陷,風聲沒來及呼喊,身體在跌跌撞撞,不斷磕碰中,墜入了黑黢黢的洞中,伸手難見,陰風嗖嗖,恐懼襲上了他的心頭,他渾身一縮,左右張望,卻是無一絲聲響,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冷靜下來,風聲發現手臂生疼,他能感覺到血順着前臂往下流,匯聚在掌心裏,黏黏的。

不到一分鐘,不遠處傳來碰撞、摔倒的聲音,呼救聲不絕於耳,接着是抱怨和咒罵,是湯姆森的聲音,顯然,他倆也落入了黑洞中。

循着湯姆森的聲音,風聲往前摸去,三人匯合,才能保證安全。

湯姆森的聲音回蕩在洞中,聽到「啪」的一聲,手電筒被打開了,就像探照燈一樣,上下照射,直到照在風聲的身上。

「快,快滾過來,氣死我,怎麼會這樣呢?」湯姆森大喊一聲,用光亮指著風聲。

「我們當務之急是出去,湯姆森先生。」風聲走到湯姆森身邊說道。

「笨蛋,難道我不明白,怎麼出去?都怪你,引發了機關,地面下下陷的。」湯姆森說。

「怎麼能怪我呢,是先生您讓我開門的。」風聲爭辯道。

「還敢還嘴,還敢還嘴!」湯姆森氣得抓起短筒搶,狠狠敲擊著風聲的胸脯,直到他不住地求饒。

「你們安靜一下好不好,不知死活的傢伙!」風教授吼道。

風教授奪過手電筒,對四周照了照,「有沒有蠟燭,根據火焰的方向,防止窒息,找到出口。」

湯姆森回過神來,摸索了半天,找到蠟燭和打火機。他將短筒搶掛在脖子上,摁開打火機,點燃了蠟燭,一股淺黃色的火焰,出現在他們面前。

藉著燭光,風聲發現,這是一個四通八達的地下岩洞,他們正身處其中央,無數個黑乎乎的洞口,對着他們,就像無數張巨大的黑色嘴巴。洞頂往下滴著水,滴在他們的頭上、臉上,伸手一摸,黏糊糊的,帶着些腥味,地面上潮乎乎的,幾乎要將鞋底粘住,壁上生著黑色的菌類生物,就像黑色的眼睛,盯着他們。

風教授舉著蠟燭,走在最前面,風聲緊隨其後,湯姆森手握著槍,走在後面,邊走邊東張西望。

整座洞窟泛著一種詭異的微紅光芒,燭光照在壁上,如同藤蔓的卷鬚,張牙舞爪,這一切,讓風聲想到了傳說中的地獄。

風教授一手端著蠟燭,另外一隻手張開,護住蠟燭,細心觀察蠟燭火焰的擺動方向,以確定他們行進的方向。

岩洞越來越窄,幾乎要碰到了頭頂,僅容一人通過,有時還要趴下來,才能通過,三人龜速前進。

湯姆森像個長舌婦,罵聲不斷,對於發生的一切,他耿耿於懷,似乎是風聲的愚蠢造成的。

風教授站住了,左右張望,手裏舉著的蠟燭,火焰穩定不動,這裏沒有氣流流動,意味着往前是死路一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風聲尖叫起來,在他的身後,有一個生物在蠕動,牙齒咬住了他的腳趾,他回身一摸,摸到了溫熱、軟綿綿的皮膚,上面沾滿了粘液。

身後傳來牙齒的咯咯響,還有呼呲呼呲的喘氣聲,空氣中充斥着一股腐腥味。

一定是蟒蛇!

風聲嚇壞了,拚命往前擠,驚恐使他全身的每個細胞都戰慄起來,他雙腿急速擺動,試圖逃脫不明生物的魔爪。

風聲的叫聲,像一把尖刀刺入了湯姆森的心臟,他跳起來,往前猛衝,把風教授撞到在地,蠟燭也掉落在地上,瞬間熄滅了。

洞中恢復了黑暗,驚懼造成的恐慌,就像瘟疫一樣,三人神經質似的連滾帶爬,向前撞去,雖然前面已是死路一條,也像無頭的蒼蠅,拚命衝上去。

巨大的衝力,使風教授的腦袋撞向前面的岩石,他眼前閃過一道亮光,痛得他眼冒金星,接着,發出「哐啷」的一聲,前面的岩石被撞開了,三人沖了出去。

外面陽光燦爛,原來這是懸崖的中部,高約數百米,三人翻滾著,直直地落入了下面的洶湧的河流之中,就像三枚樹葉一般。

三人順水而下,在河流的急轉彎處,三人被湍急的河水衝上了河岸,就像三條缺氧的魚,直挺挺地躺在岸邊。

趴在河岸上,風聲猛吐了一陣兒,把灌進胃裏的河水倒了出來,然後,翻了個身,躺在地上,疲憊的眼睛望着藍天,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發生的一切。腳趾隱隱作痛,他低頭看去,發現兩個腳趾皮肉綻開,露出了裏面的白骨,鑽心的疼痛,如萬千蟲子噬咬着神經,劇痛從腳趾向全身發散,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哼出聲來。

風教授坐在地上,眼神疲憊,腦袋放在膝蓋上,頭髮散亂地蓋在上面,就像一把枯草,雙手垂下大腿,全身都濕透了,往下滴著水。

湯姆森掏出地圖,甩了甩上面的河水,擱在一塊石頭鋪平,一邊咒罵,一邊把手指放在上面,順着路線往下滑動,眼睛眨巴著,試圖將睫毛上的水珠抖掉。

「FK!真倒霉,又回到了山下,回到了原點。」湯姆森狠狠地捶了圖紙一下,「通」地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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