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你還有我
蘇靜茹說不動夏苒苒,她的身體也不行,路遠航就把她先給勸走了。
「先去休息,霍景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蘇靜茹執意不肯走,「等到他回來我再上樓去。」
路遠航就靠坐在沙發上陪她。
蘇靜茹的身體輕輕地靠在他的身上,路遠航伸出手臂來攬住她的腰,輕輕地拍著。
蘇靜茹說:「遠航,我都覺得這是不是在做夢,一個噩夢,等到我醒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路遠航握著蘇靜茹的手,「睡一會兒吧,醒了就什麼都結束了。」
蘇靜茹閉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
霍景深趕來的時候,路遠航剛剛把蘇靜茹抱到房間里去休息。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略一對接,路遠航點了點頭,霍景深就邁著長腿上了樓。
蘇老爺子的房間里,還是一片漆黑。
霍景深推開門的時候皺了皺眉,「為什麼不開燈?」
趙管家說:「是苒苒小姐不讓開燈。」
霍景深卻是伸手觸碰到牆壁上的開關,打開了燈。
燈光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夏苒苒的眼睛晃了晃,她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叫了一聲:「趕緊把燈給關了,不要吵醒我外公休息。」
趙管家無奈,看了一眼霍景深。
霍景深說:「趙管家你先出去。」
趙管家頷首,先退了出去。
夏苒苒在唇上比了一根手指,「噓!你小點聲音,別把外公叫吵醒了!」
霍景深走過來,一把拉過夏苒苒,「夏苒苒,你在騙你自己么?你外公已經走了,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你外公去世了,你卻執意不肯承認?」
「你胡說你胡說!」夏苒苒尖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外公剛才還跟我說話了,他說他困了,想要睡一會兒!」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嗓音太尖利,把外公能吵到了,急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霍景深拉着夏苒苒的手,「你是醫生,你去摸一摸你外公的脈搏,你沒有感覺到他的身體都已經冷了么?」
夏苒苒想要縮回手,可是男人的力氣很大,直接拉着她,探到了蘇老爺子的鼻息,觸碰到了手腕處的脈搏。
不,是已經消失的脈搏。
夏苒苒忽然掙扎了起來,她拚命的掙扎著,似乎是想要從霍景深的懷中掙扎出來。
「你走開!你滾!你在詛咒我外公!我外公明明沒有死!」
霍景深抱着夏苒苒,不管女人的拳打腳踢怎麼落在他的身上,他都沒有放鬆片刻。
「苒苒,你睜開眼睛看看,你外公已經走了,他給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就是讓你守着他已經冷掉的身體么?」
霍景深的話,不知道是哪一個字,忽然刺中了夏苒苒。
夏苒苒忽然嚎啕的哭了起來。
「霍景深,你為什麼這麼殘忍,你就是一個冷血的人,你為什麼要……要把我拖開……」
霍景深抱着夏苒苒離開了床前,打開門,讓外面的趙管家進來。
夏苒苒哭叫着。
「別!別把我外公帶走!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
在她的叫喊中,霍景深直接卡住她的胳膊,把人直接給抱走了。
夏苒苒的下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看着那些人把外公給抬走了,她哭着問:「他們要把外公送去哪兒啊?」
「要去他應該去的地方,」霍景深一腳踹開了門,把夏苒苒安置在床上,蹲在面前,幫她擦去了紅腫的眼淚,「他去找你外婆了,你外公臨終前沒有告訴你么?」
這句話,才把夏苒苒的神志給徹底拉了回來。
她閉了閉眼睛,眼淚流淌下來,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似乎只有霍景深最後的這句話,才真正的將她從夢境拉了出來,回到了這個令人傷心的現實中。
「霍景深,我外公走了!」
她撲在霍景深的懷中,緊緊的摟着她,哭聲伴隨着她沙啞的嗓音流露出來。
「我媽媽走了,我外公也走了,他們都不要我了。」
為什麼她要眼睜睜的看着親人一個個的離開人世,而她卻只能毫無作為的在一旁看着。
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樣多的生死離別?
霍景深拍着她的背,「我要你。」
夏苒苒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依然在啜泣著,嗓音低低沉沉,斷斷續續的,「他們都不在我身邊了,我是一個人了。」
「你不是一個人,」霍景深說,「你還有我,你還有朵朵,你還有小七。」
夏苒苒抽噎了一聲。
「你還沒有把小七認回來,你還沒有把這五年的母愛彌補給小七,夏苒苒,」霍景深說,「你認真點,給我打起精神來。」
夏苒苒搖了搖頭,她直接埋頭在雙腿間,抽泣著說:「你又跟我不一樣,霍景深,你沒有我這種體會……」
霍景深坐在一邊,看着夏苒苒低着頭,肩膀在燈光下聳動着。
他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過?」
夏苒苒抬起頭來,看向霍景深。
或許是因為哭過了的緣故,眼睛裏含着淚,淚眼朦朧多了幾分懵懂。
「我小時候,是被養在我奶奶那裏的,我不是跟着我母親長大的。」或凈勝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來,在手指尖輕輕的轉了一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夏苒苒眨了眨眼睛。
這一點她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
霍景深不是在付靜嫻的身邊長大的?
「當時,我和我三哥都在我奶奶身邊,就在老家的院子裏……」
夏苒苒腦中有一根筋,因為聽見了這句話,才緩緩地繃緊了。
三哥?
霍景深的三哥,就是霍三少吧。
就是她手機里那個視頻里穿着白色襯衫的少年。
她的呼吸滯頓了一下,瞬間將外公去世的悲傷和歇斯底里沖淡了許多,大腦才開始運用邏輯思維開始思考。
「你跟你三哥的關係很好么?」夏苒苒問。
她因為哭多了,嗓音還帶着一點微弱的哭腔。
霍景深看了一眼夏苒苒眼睛裏含着的一層薄薄的淚光,「一塊兒長大的。」
「就這樣?」夏苒苒說,「你再多說點吧。」
「關於什麼?」霍景深把煙蒂掛在耳後,挑了挑下巴看她,「關於我三哥霍家三少,好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夏苒苒被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