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懂女兒心

孫殿住入蔡府已有幾日，這幾日來他和蔡姬不說朝夕相處，見面的機會也算極多。

而蔡姬如今正是好奇心最重的年紀，對孫殿身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識和技能都很感興趣。孫殿見此便將一些合適的小技巧傳授給她，比如變裝、易容這兩種技巧蔡姬都很有天賦，學起來也興緻勃勃。

除此之外，孫殿也時不時的說些笑話給蔡姬和小嬋聽，常把兩女逗得花枝亂顫，與孫殿的關係也愈加親密。

事實上以孫殿前世資訊之發達，要哄一兩個小女娃還不是手到擒來？

蔡姬雖說家學淵博，可畢竟是儒門正統出身，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接觸的就少了，而孫殿恰恰是此中翹楚。再輔以那些笑話和小故事，一來二去的蔡姬對他已經由親近而轉為崇拜，只覺這位新認的哥哥比爹爹懂得還多。

到了今天，蔡姬雖然在人前依然只肯叫孫殿為『孫家哥哥』，可在沒有其他人時卻已經不避諱『殿哥哥』的稱呼。只是每次叫到這個稱呼，女孩總是會小臉微紅，那含羞帶怯的模樣讓孫殿很是心動。

孫殿要帶蔡姬出去逛逛，蔡伯想着女兒之後便要遠嫁河東，可能此生再也沒有機會來這長陽遊玩，便沒有阻止。只是派了一名家僕跟隨他們，手中持有董章特賜給蔡伯的通行令牌，以幫他們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至少在目前的長陽，看到這面令牌還敢逞凶施威的不超過五個人，而這些人和蔡伯的關係都還不錯，不至於對他女兒不利。

雖說如今的長陽在實際上已成困獸，城郊某些地方甚至每天都有流民被餓死，但總有些地方還是保持了虛假的繁華，景陽街就是其中之一。

這裏原本就是長陽城有名的商業街區，街內所開設的酒肆、商鋪較其他地方都要高端許多。而在大量洛安百姓隨董章湧入長陽后，這裏的商鋪不但沒有受到流民衝擊，反而因眾多官員、士紳的到來而愈加繁華，形成一種極為畸形的發展現狀。

「單看這裏，誰能想到長陽已是在苟延殘喘？」

看着眼前稠密的人群，以及這些人臉上或傲氣、或自得的笑容，孫殿輕嘆一聲，轉頭對小嬋、蔡姬兩女道：「我們先隨意逛逛，然後找間酒肆吃飯吧。」

兩女對他的話自然沒有異議。

蔡姬自隨父親入洛安后就幾乎沒怎麼出門，每日只能做做學問彈彈琴，或者和那隻名叫小綠的翠鳥說話。現在驟然來到這麼繁華的街道，她興奮之餘也有些害怕，小手不自覺的就抓緊孫殿的衣角，有些不安的拿眼神看着他。

孫殿微微一笑，伸手攙起蔡姬緊捏自己衣角的小手握緊，當先就朝左側一家商鋪走去。

蔡姬這還是第一次被孫殿觸碰到身體，登時就是一顫。兩抹紅暈迅速浮上臉頰，她有些驚慌的抬頭看了孫殿一眼，見他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也只能由他拉着往前走。只是那小腦袋壓得低低的，卻是誰也不敢看，連自己走到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小嬋在後面看見這一幕，心中也是暗笑，知道這位知性可人小妹妹已經很難逃脫自家公子的『魔掌』，就不知公子將來會把她冊封為什麼職位。

孫殿和蔡姬這般攙着手上街走路，要是放在後世根本不算個事。但在當前這個禮教思想將壞不壞、仍有一部分人保有先賢遺風的時代，還是很容易被人鄙夷指責。所幸他們兩個都還只是孩童，旁人只以為是兄妹倆出來閑逛，倒是沒人上來多管閑事。

蔡姬一路迷迷糊糊，往日的聰慧機敏完全不見蹤影，只覺一絲絲熱意從孫殿手裏散發傳到自己心底，讓她有些惶惑又有些欣喜。

正在不知想什麼時，那道連接她和孫殿的暖流突然斷了。她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卻見孫殿指著面前排列整齊的貨架笑道：「殿哥哥送你一件禮物，姬兒可有喜歡的么？」

「唔……」

蔡姬眨眨眼看了孫殿一會，可愛的小腮幫漸漸鼓了起來。她輕哼一聲扭頭就往外走，卻是看也不看店鋪里琳琅滿目的玉器銀飾。

「哎，怎麼突然生氣了？」孫殿只覺莫名其妙。

「你啊……」小嬋嘆了一口氣，撫額道：「公子有時精明得嚇人，有時卻也笨得可以。這女兒家的心思……罷了，奴也不知該怎麼說，公子還是自己領悟吧。」

說完，小嬋一轉身快步追上蔡姬，卻是拉着她的小手說了些什麼。

女兒家心思？

孫殿聞言皺眉，好像若有所悟，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他前世因為『工作』的關係連女朋友都沒談過一個。雖說以他的學識和賣相很容易博得女性好感，但在有了基礎好感之後該怎麼做他確實沒有經驗。

以目前三個和他關係最親密的女孩來說，孫小尚是自幼一起長大天然培養出的感情，小嬋和萬年一開始則是為了復仇而投入他門下，此後才漸漸歸心。嚴格算起來這三個女孩沒有一個是孫殿正兒八經追到手的，都是用的歪門邪道。

而蔡姬卻不同。蔡姬本身和孫殿沒有利害關係，他們一家也沒有什麼非殺不可的仇人。孫殿與蔡姬的交往平淡而正統，雖說他憑藉自身條件成功讓蔡姬對他產生了好感，可對於之後該怎麼做，孫殿缺乏經驗的弊端在他和女孩第一次逛街時就暴露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可現在追上去總是沒錯的。

小孩子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雖說如今的蔡姬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但終究心性還沒成熟。

她此前被小嬋拉住暗示打趣了幾句已經雙頰緋紅，此刻見孫殿急沖沖的追上來，心裏那一點連她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的小小不滿也就消散了大半。再被孫殿說上兩個笑話一逗，清秀的小臉上便揚起了笑容，總算恢復了往日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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