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孫家哥哥與殿哥哥

蔡姬的嗓音婉轉輕柔，這一聲『殿哥哥』叫得孫殿的心都酥了起來。

可惜好景不長，蔡姬馬上反應過來。她獃獃的看了孫殿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那名叫小綠的翠鳥被她驚得撲稜稜飛上半空，又快速向她追過去。

「公子怎麼把姬妹妹嚇跑了？」

小嬋此時恰好回來，巧巧地看見蔡姬驚慌離開的一幕，心中不由對孫殿剛才到底做了什麼產生嚴重懷疑。

看見小嬋審視的目光，孫殿沒好氣道：「胡思亂想什麼呢，本公子是那樣的人么？」

「這可說不準……」小嬋撇撇嘴，顯然是想起了自家公子往日在自己身上的某些作為。

兩人又說了會話，就見陳伯走過來行禮，卻是蔡伯請孫殿到偏廳一起吃早餐。

蔡伯年紀畢竟大了，這一夜宿醉比孫殿醒的還晚，他本身又不是無雙武將，沒有那麼特殊的體質，因此當孫殿帶着小嬋進入偏廳時，正看見蔡伯苦着臉揉動額頭的狼狽模樣。

「哦，賢侄來了，快坐。」

共謀一醉后，蔡伯與孫殿的關係明顯又增進不少。他此時已不再計較雙方的稱呼，而是順着孫殿的意思以叔侄相稱，倒是很有些面對家人的親近之意。

蔡府的早餐很簡單，不過幾個饅頭、一盆粥外加兩碟鹹菜。孫殿此前在客房已經喝過一碗粥，但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消化得快食量自然不小，於是也不客氣，坐下後端起面前的粥碗就喝起來，蔡伯在旁看了撫須微笑，也不覺得他動作粗魯不合禮儀。

用罷早飯，蔡伯讓孫殿隨他四處逛逛，孫殿自然應允。

兩人行走在宅間小路上，口中隨意交談。其實這條路剛才孫殿已經走過一遍，只是那時身旁有佳人相伴，誰有功夫去關心那些花草長得好還是不好，也就是現在旁邊伴的是蔡伯這個老頭，孫殿才有心情去細看這棟宅院，一看之下也是有些驚嘆。

蔡伯所住的宅院在永興閭，這裏的院子普遍都不大，裝飾得也很樸素，但蔡伯愣是把這簡單樸素的院子佈置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就孫殿這一路行來，只覺整棟蔡府風光暗隱逸趣橫生，一塊條石也好，一口枯井也罷，不管是牆上的貼聯還是窗邊的菱花都給了巨大驚喜，就算是牆角的一株野草也在這樣的佈置下顯然野趣盎然，讓人身心都感到放鬆愉悅。

蔡伯頗為得意的指著院中景物向他介紹哪些是自己親手佈置，哪些則是從別家宅院借鑒而來。閑聊一陣，蔡伯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前幾日都忘了問，賢侄現在是在哪裏落腳？」

孫殿心中一動，故意用言不由衷的語氣道：「哦，小侄來長陽后便租住了一間小院，環境么……也算不錯。」

「環境不錯？」蔡伯猶疑的盯着孫殿，道：「賢侄莫要欺瞞老夫，現如今這長陽哪裏還有環境不錯的地方？」

蔡伯這話其實誇大了。

如今的長陽雖亂，但環境好的居住區還是有的，比如舊皇宮、又比如新康閭，乃至蔡伯所住的永興閭都是環境尚可的居住地。但這些地方基本都被董章佔據或分給屬下居住，就連原本的住戶都被他趕到其他地方去住，外人要插一腳那是想也別想。

所以從這點來看，蔡伯說的也不無道理。孫殿來長陽畢竟不久，沒可能在這些地段佔據一間院落，那就只能在其他坊閭暫居。而現在的長陽人口暴增數百萬，除了之前提到的那幾個地段外，其餘居住地哪怕以前還行現在也變得亂七八糟，打架鬥毆搶食都是常見，就算鬧出人命也不奇怪。

蔡伯已經把孫殿當作自家子侄看待，當然不允許他住在這種地方。

稍想了想，他便斷然道：「最近的長陽不算太平，賢侄若是不棄，便來老夫家裏暫住一陣。反正老夫也有不少學問要和你探討，如此也可免去你路上來回奔波之苦。」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孫殿心中大喜，面上卻做出十分不好意思的推脫模樣，道：「這個……不太好吧。世伯府上好像還有女眷，貿然打擾會不會給世伯帶來麻煩？」

你會怕麻煩？你是巴不得吧！

小嬋在後面聽着孫殿假惺惺的推脫之言，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被孫殿用眼角餘光看到，卻故作不知的轉過頭去。

蔡伯卻不知孫殿是推脫，只以為他真不好意思住到自己家裏，便擺出長輩的姿態強硬道：「賢侄毋須多言，此事老夫就算代你做主了。至於女眷么……」

蔡伯微微沉吟了一下，突然揮手喚過在遠處等他吩咐的陳伯，道：「去把小姐叫來，就說老夫有個人要介紹給她認識。」

陳伯看了孫殿一眼，點頭快步離開。

不多時，一位溫婉知性的小美人就在陳伯的帶領下來到蔡伯面前，她也不看孫殿，只是向蔡伯施禮道：「女兒見過父親，不知父親喚女兒來所為何事？」

「來來來，姬兒，為父給你介紹一位少年才俊。」

蔡伯笑呵呵地拉過孫殿，對蔡姬道：「這便是為父之前與你提過的孫家賢侄。孫賢侄學識淵博，便是為父也有不少地方要請教他。為父打算讓他在府上暫住一段時間，你今後在學業上若有不懂的也可以去問他。以後你們便兄妹相……」

說到這裏蔡伯突然停了下來，轉向孫殿問道：「老夫差些忘了，賢侄你年歲如何，比姬兒是大是小？」

「小侄今年已經十四了。」孫殿微微笑着，咬死這個數字不鬆口。

「哦，那你便是兄長了。」蔡伯點點頭，對蔡姬道：「還不來見過你孫家哥哥？」

什麼孫家哥哥，是殿哥哥才對……

孫殿暗自撇嘴，卻不敢當着蔡伯的面調戲他女兒。只好看着蔡姬俏臉微紅的斂衽叫了聲「孫家哥哥」，他還得面色溫和的還禮。

「好，好！」

蔡伯看着這年紀相仿的一對少年男女撫須大笑，不知怎的，之前想過的問題又再次浮現上來，但還是被他搖搖頭迅速甩掉。

「既然如此，那賢侄就快些回去收拾行禮，今晚便來府上住吧。我會讓陳伯給你收拾好房間的。」

昨夜孫殿住的只是客房，如今既然是以子侄身份入住蔡府，再住在客房就有些不太合適。

孫殿點頭應下，他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但哪怕做樣子也得回去走一趟。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見蔡姬正偷偷地往他這裏看過來，便向著女孩眨眼笑笑。

蔡姬被孫殿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又羞又驚，連忙躲到父親身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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