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孫見台不肯去江河的最大原因是……

江河，富饒之地，魚米之鄉！

這片土地上曾孕育出無數鍾靈毓秀的人物，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那位僅差一點就能榮登天下至極的霸王，項少習！

江河人素來以項少習為驕傲，因此對逼得項少習自刎的大又自然沒什麼好感。這也導致了他們內部雖然世家林立紛亂不休，可面對非江河子弟的侵襲時卻總能團結一致，不讓外人佔了江河的便宜。

當今天下亂世初顯。董章自火焚洛安后便退守長陽，關東之地則被各路諸侯瓜分。又有馬騰據西涼、劉君據巴蜀、士燮據交趾、劉彰據荊州，將偌大一個華夏大地弄得四分五裂。

各處都在招兵買馬，烽火之意甚濃，唯獨有一片土地沒有出現統一的勢力，還保持着相對寧靜的氛圍。

那便是江河！

此刻聽見孫殿的話，包括孫見台、孫柬在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一個個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孫殿。有些人眼中有意動神色，但大部分都猶豫不決，一副想要說什麼又不方便說出口的模樣。

孫殿看了只覺莫名其妙，他想過自己的提議會遭到武將們的反對，卻從沒想過會是現在這種不尷不尬的局面，不由疑惑道：「我說的有什麼問題么？」

「倒不是有問題，只是……」老將黃皿用滿是老繭的大手摸著腦袋，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只是』了半天卻沒只是出個所以然來。

「今日之議就到此為止，爾等回去也好好想想，看是否能為我軍找出一條更好的去路！」

孫見台的聲音突然響起，一眾武將如蒙大赦，行禮后就像逃難般一個個搶著出帳，卻在臨出帳時都會向孫殿瞥上一眼。

卧槽，到底怎麼回事？！

孫殿有些抓狂。不就是個回江河的提議么，你們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像現在這樣是幾個意思？

就在他心中疑惑越來越深的時候，孫見台和同樣留在帳里的孫柬對視一眼，孫見台開口道：「殿兒，說說你的想法吧，為何要為父帶兵回江河。」

「嗯？」

孫殿皺眉看去，見孫見台神色嚴肅似乎很在意他的理由，想了想便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孩兒有一個問題想先問父親。不知父親以為，這又室江山今後究竟會怎樣？」

孫見台似乎沒料到孫殿會提出這麼一個尖銳又敏感的問題，當時就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反應過來，用眼神示意孫柬去營帳門口守着確保不會有人進來，這才沉吟著道：「當今天子聰慧，只是被董賊把持才不得伸展。若能將董賊誅除，則又室依然可興……」

「這是父親的真心話？」孫殿直視孫見台的眼睛，用完全不似幾歲孩童應有的銳利眼神逼問着他。

「什麼意思？」

孫見台的臉也沉了下來，似乎終於對孫殿的態度有了不滿。

孫殿對此視而不見，只是微笑道：「父親當日曾說，是對先帝有所虧欠因而起兵伐賊。可關東群雄每日只知飲宴，全然不把天子的安危放在心上，當日唯有父親與曹桑肯率兵與董章戮戰，如此便是有天大的恩情也該還了，實在沒有必要追出洛安乃至攻打澠池。所以孩兒便想，父親連番進軍只怕並不只是報恩那麼簡單。」

孫見台的眼睛驀地瞪大，他與孫殿對視了半響，眼中突然現出一抹笑意，道：「那依你看，為父為何這般賣命？」

「為了名望！」

孫殿嘆了口氣，道：「袁氏在中原根基深厚，死上百來個老弱病殘就能讓各路諸侯感懷敬佩，可我們孫氏不行。」

「咱們孫氏出身江河，本就被那些中原世家瞧不起。若非此番董賊勢大，他們就算起兵勤王也不會叫上咱們。因此若想賺來聲望，那便唯有行諸侯所不行，能諸侯所不能，這樣才能在天下人眼中打響孫氏乃至江河的招牌。」

「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孫殿凝視孫見台，緩緩道：「父親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揚我孫氏生威呢？其實，父親也看到了吧……這即將到來的大亂之世！」

「……」

孫見台再次沉默，但這回持續的時間更短，只是幾息功夫他就笑了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引得在門口站崗的孫柬都忍不住探頭進來看。

「果不愧是吾家千里駒！」

孫見台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孫殿，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道：「你說得不錯，為父如此作為，乃至甘願為人驅使，便是想為我孫家打出一份基業。不說稱王稱霸，至少也要在這亂世有一片立足之地！」

這是孫見台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出自己的野心，此前就連吳夫人都不知道他有這想法，所有人都以為孫見台真的是感懷先帝恩遇，這才會在討董之戰里這麼拚命。

見孫見台承認了自己的說法，孫殿精神一振，追問道：「既然如此，那父親為何不願回江河？以父親的能力只需一年就能完全消化澠池、陽城兩戰中的收穫，屆時父親親率八萬精卒直下江河，再輔以我孫氏在江河的威望，不出兩年就能徹底統一江河，如此豈不大妙？」

「你說的不無道理，為父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孫見台猶豫了一下，臉上竟現出和方才黃皿極為相似的尷尬表情，道：「只是江河承平日久。我等身為江河子弟不思護佑江河百姓平安，反而將烽火引至江河，會不會太……？」

孫殿張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孫見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開什麼國際玩笑，搞了半天你們一個個都是因為這種原因才不願帶兵回江河？！

孫殿很想問一句『你們都是傻子嗎』，但考慮到孫見台的身份還是罷了，只是漲紅著臉，哼哧哼哧地道：「父親……咳咳，為江河父老思慮之心是好的。但亂世將至江河總不可能一直承平下去，總會有人注意到那裏。屆時萬一被袁召之流佔據了江河，那江河百姓豈不是更加苦不堪言？」

「哎？」

孫見台聞言一愣，看那模樣好像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皺眉苦思良久，孫見台突然狠狠一拍大腿，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急聲向外吩咐道：「伯符，你去喚諸將前來大帳，某有要事要與他們說！」

「諾！」

帳外傳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顯然是孫柬跑着去叫人了。

孫殿木然的看着這一切，只覺心中有無數草泥馬來回踐踏，竟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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