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暫別

沈落雁呆立船頭，凝望着李密毫不猶豫率眾遠去的模樣，心中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不管她是不是對孫殿有所心慕，至少在今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李密而起！

換句話說，若非李密自己不爭氣被人擒住，沈落雁就算真的喜愛孫殿，也不可能拉下臉去和他親近！而孫殿提出的賭約離實現也會遙遙無期，哪像現在這般只差一次就要完成？

沈落雁自認到目前為止，自己對瓦崗、對蒲山公營都盡心儘力無愧於心，可李密在脫困后的頭一件事不僅不是嘉賞安撫自己，卻反而是要把自己暫時調離瓦崗中心。

這為的是什麼？

沈落雁又不是白痴，怎麼可能猜想不到！

她現在已經知曉了昨夜荒村的戰事，如果說原本李密重傷翟讓是佔據了大優勢的話，那因為被孫殿拖延了半日的關係，如今的局勢已經撲朔迷離起來。

不出預料的話，翟讓肯定會比李密先回瓦崗，此番他親眼看見了李密必欲置他於死地的決心，勢必不會再像原著中那樣猶豫忍讓。而憑藉大龍頭的正統身份，翟讓在瓦崗軍里的聲望雖然逐漸被李密超越，但也依然保有一份超然地位，手下還有不少死忠班底。

李密此番回瓦崗，沈落雁已經可以預見他和翟讓之間必然會起一次激烈衝突，這次衝突甚至直接關係到瓦崗軍的存亡。

而就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沈落雁身為李密身邊的頂級軍師卻被留在這裏完成什麼賭約，這不擺明了是不信任沈落雁，生怕她內外通敵徒增變數么？！

「這下你滿意了吧。」沈落雁神情黯然，突然苦笑一聲，道：「我為密公效力多年，期間多少讒言都不能損我分毫，可沒想到只是短短兩日，你就成功讓密公對我疏遠，不得不說真是好手段。」

「那些讒言真的不能損你分毫么？」孫殿淡淡問道。

沈落雁臉色一僵，苦笑愈濃。她轉身投入孫殿的懷抱，緊緊摟着他的腰，將腦袋深深埋入孫殿懷裏，悶聲道：「你就非要拆穿人家嗎？以前不管怎樣密公也不會在明面上疏遠人家，可今日他卻是連面子都不給落雁留，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呢！」

「離間計也要看人的，不是在誰身上都好用！」孫殿聳聳肩，隨即反手攬住沈落雁柳腰，道：「此時此刻，你還不願意放棄李密和瓦崗來我身邊么？別的不敢說，但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本公子對你的信任一定超出你能想像的極限！」

這句話孫殿說得很認真，不過也難怪，畢竟每個被水晶宮冊封的女子都不存在背叛的可能，孫殿當然願意相信她們。

沈落雁暫時還不知道孫殿的秘密，但她卻能聽出孫殿的誠意，心中頓時有些感動。

可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輕撫著孫殿的臉頰道：「再讓人家強撐片刻好嗎？就當是落雁最後任性一次，等下次……下次落雁再去求你，之後一定乖乖陪在你身邊，終此一生，不離不棄！」

說罷，沈落雁從孫殿懷中掙脫，然後足尖點地就向左側岸上掠去。

孫殿並沒有阻止，不過在沈落雁上岸回頭凝視他時，孫殿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探手在腰間一扣一拽，便把那柄懸在腰側的寶劍解下，然後甩手拋給沈落雁，高聲道：「此劍你且帶着護身，等哪一天你決心來到本公子身邊，那時再還吧！」

長劍連鞘劃過四丈距離落向岸上，被沈落雁穩穩接在手裏。

她將劍刃拉出一截，就見此劍鋒芒畢露、寒氣盈盈，是一柄殺性極重的寶劍。而那古樸劍顎上兩個漢書古篆也讓她吃了一驚。

「【倚天】！這莫非是漢末爭雄時期，魏武帝所持的佩劍？」

這柄劍沈落雁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昨日在山谷平原里，孫殿就曾用此劍廢了野叟莫成的一條胳膊，只是那時沈落雁的注意力都放在孫殿身上，倒是沒有細看這柄劍的模樣。此刻發現這竟然是歷史上有名的寶劍之一，沈落雁在驚訝的同時也有些疑惑。

畢竟漢末距今已有四百年，當時的名劍再厲害也沒可能比今日的兵器強出這麼多，這裏面冶鍊技術和保養都是問題。可看這口寶劍的形制又確實是前朝古物，不像作假，這可真是讓沈落雁百思不解。

她當然不曉得同樣漢末，正史和無雙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這兩個世界所擁有的【倚天】也有着天壤之別。

如果說大唐世界的【倚天】只是一把名氣頗大的古劍的話，那無雙世界的【倚天】就是真正的削金斷玉，堪稱神兵！

「不錯，這就是曹孟德所持有的倚天劍！」孫殿清朗的聲音從小帆上傳來，道：「既然你還要回去，那這柄劍就暫時代本公子護你安全！不過你要記得，本公子第二次出手的報酬還沒收取，等下回見面，不管你是不是願意脫離瓦崗，這報酬本公子都是要收的！」

「怕你不成！」

沈落雁俏臉一紅，頓時想起了方才孫殿所收取的『第一次報酬』。她不敢再和孫殿多說，施展施法便向遠處掠去，李密雖然帶走了一部分武士，但還有些直屬於沈落雁的好手被她留在別處，現在她就要帶着這些武士去繼續執行任務。

走到遠處，沈落雁突然回頭，卻見那泗水中的小帆已經不見蹤影。她愣了愣，旋即輕哼一聲轉身離去，心頭莫名的有些失落。

「人都走遠了，主人……」

蘆葦叢中，一艘小帆安靜佇立。傅君婥站在船側，對着身前的孫殿微微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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