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求你

沈落雁『惡狠狠』地瞪着孫殿，企圖給他施加壓力。但看孫殿嘴角含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最後終究是沈落雁敗下陣來，撫額無奈道：「其實落雁都不必多問，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密公現在定是落到你手上，對不對？」

孫殿笑而不答，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了三遍，接下來就應該是少女的選擇了。

沈落雁心知自己猜得不錯，但她也不肯就此認輸，便分析道：「江湖傳聞，水晶宮主身邊總有美女相伴。剛才落雁就有些奇怪，想着今日怎麼不見你那俏婢隨侍，現在想來她應該就是在看管密公。」

「而三公子之所以會提出那個賭約，就是知道祖君彥在發現密公失蹤后一定會通知落雁着力營救。雖然落雁還不清楚三公子為何會知曉我在這裏，但你此行顯然是有備而來，換句話說，你已經篤定落雁必會求你。」

「既然如此，為了完成賭約三公子也就不可能把密公藏得太遠。一來以三公子的憐香惜玉不會捨得你那俏婢涉險，畢竟祖君彥的人也在找密公，萬一離遠了三公子可照應不到。二來左右都是馬上要交還給落雁的人，藏遠了也沒有必要，所以密公此刻應該就在附近！」

「三公子，你說落雁說得對不對？」

沈落雁這一番推測前後相連環環入扣，唯一的破綻就是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孫殿是如何知道自己今日會在這艘風帆上設伏，以致恰好趕來的。

但這也不是重點，如果拋去這一點不看的話，沈落雁已經把孫殿的行為和目的全部猜透，一時間真是好氣又好笑，卻也終於領略到孫殿所說的『本公子對落雁志在必得』究竟是什麼意思。

說白了，孫殿這一番動作算不上什麼高深的謀略，卻充分利用了信息不對稱的優勢，將沈落雁一步步套入網中。最終的目的就是讓沈落雁親口答應他的賭約，然後再以李密的存在來迫使沈落雁主動執行賭約。

這種方法說不上卑劣，全都是在合規範圍內，至少沈落雁自己是不生氣的，她有的只是無奈，以及……一絲微不可察的羞喜。

不管是再聰明的女人，在得知一個優秀的男人為了得到自己而花費大量精力，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總歸是歡喜的。

孫殿見沈落雁分析得有條有理，心中更是喜歡，此刻見少女分析完畢，他馬上點頭道：「落雁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那又如何呢？」

你知道了李密就在我手上，可你又能如何，難道要憑武力從本公子手中搶回去嗎？

孫殿笑眯眯地看着沈落雁，眼神里就是這個意思。

沈落雁苦笑一聲，道：「確實不能如何，看來三公子是吃定我了……」

她看着孫殿俊朗的臉龐，乞求的話到了嘴邊卻又退縮回去。她是一個自負且傲氣的女子，一直以來憑藉自己的武功和才學讓世人敬重，哪怕是瓦崗寨中那些武功強過她的大將也不敢對她稍有放肆。

可以說，長久以來沈落雁從沒有主動求過任何人，便是當初加入蒲山公營也只是因為被李密求賢若渴的誠懇態度所感動，再加上心裏確實想一展抱負，這才投入瓦崗麾下效力至今，卻絕不是她為求晉身主動投上門去。

現在李密被孫殿擄走，沈落雁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絕，孫殿是不是真的敢殺了李密，但她也有自己的忠君之道，至少在此時此刻，她還依舊是蒲山公營的一員，不可能對李密坐視不理。

因此哪怕心中糾結，可思慮半響后，沈落雁終究還是低下頭，輕顫著嘴囁嚅道：「我……我求你……」

「什麼？」孫殿挑了挑眉，這倒不是他故意刁難，而是女孩的聲音太輕，他真的沒有聽到。

被孫殿一問，沈落雁也豁出去了，索性大聲道：「落雁求你，放過密公一次！」

可話才說完，少女心裏就驀地騰起一股委屈，眼眶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天可憐見，想她沈落雁號稱俏軍師，素來以睿智冷靜見長，自十歲后就再沒有哭過。但這兩日被孫殿幾番戲弄，結果還要主動開口懇求她，饒是她對孫殿並無怨恨，此刻心中也覺得委屈非常，直想大哭一場。

「莫哭莫哭，來，給本公子摸.摸頭。」孫殿一見沈落雁眼睛都紅了，頓時有些心軟。

他探手一覽將少女身軀摟到懷裏，湊在沈落雁耳邊輕聲道：「你現在可能還不明白，但等你以後真的來到本公子身邊，就會知道本公子這些手段絕不是在害你。」

「還說不是……要是被密公知曉了人家和你的賭約，你讓人家在瓦崗軍中怎麼做人。」沈落雁被他一抱，不知為何心中的委屈便消散許多，她也不抗拒，只是伏在孫殿懷裏喃喃道：「要知道，密公現在已經對人家……」

說到這裏，沈落雁察覺失言，連忙捂住了口。

但孫殿的感知何等敏銳，早已將少女的話聽得清楚，頓時冷笑道：「李密現在已經對你不太重用了對不對？不是本公子自吹，這個世間真正能放手讓女子發揮才能的，恐怕唯本公子一人！」

「胡吹大氣！」沈落雁噗嗤一笑，忽然幽幽道：「你明明行事這般霸道，怎麼不直接把我也擄了去，還要弄什麼賭約這般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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