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孫殿出征

眼見滿尤滿臉疑惑地帶着那小黃門退下，賈輔軍卻是皺了皺眉，湊到孫殿身前不解地問道：「主公，咱們給的條件是不是太寬鬆了些，這不像……」

「這不像本公子以往的風格？」孫殿轉過頭，恨鐵不成鋼地指著賈輔軍道：「文和啊文和，本公子已經說過你很多回了，叫你做人不要那麼市儈！區區財貨而已，哪裏比得上家國大義來得重要？人家曹桑在充州抗擊袁召暴軍，我等在後方不過出些糧草兵械，難道還要和他們錙銖必較么？」

這話就你最沒資格說吧？

就在剛才敲定銅雀的價值后，水晶城和充州雙方終於進入了正式的交易談判流程。而出乎滿尤意料的是，此前表現得斤斤計較甚至苛刻非常的孫殿在這項『正事』上卻反而當起了甩手掌柜，一切都由賈輔軍和奉嘉來和他談。

而這兩人在之前就得到了孫殿授意，因此在交易條件上可謂大度之極，很多可以爭取的利益都少爭取或者輕輕放過，以致滿尤在走出議事廳時還暈暈乎乎的，幾乎懷疑自己身處夢中。

此刻聽到孫殿的嘮叨，賈輔軍心中腹誹，但面上卻是做出一副仔細聆聽模樣，末了還深施一禮，道：「主公教誨屬下敏記於心，不過……那滿伯寧已經走了！」

「本公子當然知道他走了！」孫殿瞪了賈輔軍一眼，然後又下意識朝門口瞥了一下，這才笑道：「既然交易談妥了，那貨物也要儘早備齊才好。所幸本公子早有所料，等那滿伯寧回去將流民和寶物帶來，你們就帶他去三號倉庫提貨吧！」

「三號倉庫？那不是……」賈輔軍聞言一怔，但在看到孫殿意味深長的眼神時便瞬間明白過來，脊背上不由騰起一股寒意，道：「主公，若是如此，那曹桑只怕要滅亡在頃刻之間！」

就賈輔軍的本意來說，他其實是不贊成在這個時間點消滅曹桑的。畢竟袁氏兄弟如今的勢力太過龐大，水晶城身處江心雖然並不怕他們，但在賈輔軍看來也沒能力阻止他們攻略其他州郡。而一旦袁召突破曹桑阻攔，則二袁勢力將徹底連接在一起，從此北方就是袁氏天下。南方則是益州、荊州、江東三侯分治，最終的結果只怕不容樂觀。

涉及到水晶城未來利益乃至天下大局，奉嘉也是建言道：「雖然屬下不知主公為何如此迫切地期望曹桑敗亡，但以眼下局勢來看我等縱使不出兵將，也還是稍有資助的好。以夜鷹遍及北方的眼線和主公埋下的諸多暗線，只要操控得當，便能讓袁、曹、劉諸家在河北相持相耗重現昔日長安局勢，而我水晶城則背靠江東安心發展，不出五年便可渡江往北進軍！」

平心而論，賈輔軍和奉嘉的諫言都很有道理，如果是有心爭霸天下的主君就不應該糾結於這三五年時間。但孫殿聞言卻是搖搖頭，道：「五年太長，本公子已經等不了了！而且，你們以為曹桑這麼容易就會落敗？」

見賈輔軍和奉嘉乃至其餘人都目露茫然，孫殿不由笑道：「等著看吧，曹桑會有幫手的！而且這個幫手的能力，一定遠超你們的想像……」

時年七月，獻帝劉思調徐州牧劉略暨金吾衛呂子布攜十五萬大軍北上援曹。同月，得到消息的袁召悍然舉旗明反，並暗令其弟袁本初由長安出兵，夾擊充州側翼，藉以牽制曹桑、劉略大量兵力。

次月，獻帝於徐州下旨，詔令天下諸侯趕赴充州援曹抗袁！

其中益州劉章、荊州劉豐都在第一時間相應，隨後派出麾下大將率重兵趕赴前線。江東孫見台如今正是穩固地盤的時候自然沒空理會，而以豪富聞名天下的水晶城一開始並不打算出兵相助，只想和充州交易物資。但在充州使節滿尤的苦苦哀求下，江中侯孫殿最終還是耐不過面子，派出了一支兩萬人的隊伍權當湊數做樣子。

但值得一提的是，這支兩萬人的隊伍卻是由孫殿親自統帥！

「孫殿真的已經離開水晶城了？」

某處深山幽林中，有兩道身影並肩而立。其中一人頗為矮胖，雖然看面相已是垂垂老朽，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皺紋老態，反而紅光滿面看起來比年輕人還健康。

另一人面色青紫身披一件灰色道袍，將整個身子都完全罩住。但偶然拂過的山風將那寬袍吹起一個角，卻能讓人看見那寬袍下竟是空空蕩蕩只有一團黑霧，哪裏有半分血肉之軀的凡人模樣。

此刻開口詢問的正是那面色青紫的古怪道人，也就是一年前在步府被孫殿伏擊導致身首分離的半仙於仙。只不過此時他已經完全看不出『半仙』的影子，整個人都透出一股讓人極不舒服又心中狂躁的邪異氣息。

而聽見他的問題，一旁地南華老仙頓時冷哼一聲，道：「怎麼？你還信不過老仙我？」

「不是信不過，而是小心為上！」於仙用自己仿若黑火的眸子瞥了南華一眼，道：「那孫殿身上古怪太多，不多防備些恐遭反噬！」

「能有什麼反噬，老仙看你就是被他給打怕了，以致現在膽小至此！」南華老仙嗤笑一聲，道：「這小子既然一年都沒有動靜，顯然還沒有識破你我二人的圖謀。此番他遠離江東，那你這裏便可以開始行事！老仙則在充州等着他，若是沒機會也就罷了，可若他自己尋死……哼哼，那他恐怕就見不到他那些嬌妻美妾了！」

「怎麼？孫殿此番北上沒帶他那些姬妾？」於仙微微愕然。

「不錯，據可靠消息，那些女人都留在了水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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