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本公子以前不愛民嗎？

無雙世界智者無數，絕非只有賈輔軍、奉嘉兩人能看出劉思這次明詔將會帶來的嚴重後果。便是曹桑麾下的荀於、程昱等也都不是庸才，早在得到劉略兵出徐州的消息時就已經提醒過曹桑，表示充州需要早作準備。

可看出來歸看出來，並不代表就有辦法解決。

畢竟不管怎麼說劉略都是援軍，又是奉聖諭而來，曹桑於情於理都不可能派人把他趕出去。更何況劉思明詔既然已經下達，那一切就再無反悔可能，袁召要做什麼也不會因為曹桑拒絕援軍就因而放棄。在這樣的情況下劉略的援軍倒真成了實打實的援軍，便是想走曹桑也會想盡辦法留住他。

可另一方面，曹桑在和眾謀臣討論后又清楚的意識到僅憑自己和劉略是絕不可能抵擋住袁氏兄弟的聯手進攻的，因此他必須再拉攏更多的勢力參與到這場戰鬥中來。而有了劉思的詔令，至少在大義上自己總算佔了些優勢。

雖說這優勢自己原本並不想要就是了……

「奉聖諭，江中侯接旨！」

水晶城專門用來商議政事的主堂上，孫殿自然高居王座，而賈輔軍、奉嘉、趙龍、馬召等文武重臣則分兩列站立在階下兩側。

此刻賈輔軍等人正面色古怪地看着那兩個居中站在階下的『外來客』，其中一人面白無須身穿一襲錦袍，手中還捧著一卷黃綢卷宗，看模樣是個黃門。另一人則闊面高額單看面相頗有幾分威嚴，倒是讓孫殿和群臣都多關注了幾眼。

孫殿毫無形象地斜靠在王座之上，用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睛半眯半合好似在打盹，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頓時激怒了階下的小黃門。只見它，一抖手中聖旨，又是高聲重複了一遍道：「奉聖諭，江中侯接旨！」

這回孫殿終於有了反應，他睜開眼不耐煩地向下掃視了一圈，對着賈輔軍等一乾重臣道：「哪個是江中侯，快點出來接旨啊！沒看見人家公公都喊了兩聲了嘛？」

聽孫殿這麼說，那小黃門臉頰一抽，面上的肌肉頓時不受控制的劇烈抖動起來。而在他身邊的那位面色威武的青年也臉色一沉，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憂慮。

自家主公可以肆無忌憚，但做臣屬的卻不能讓客人下不了台。賈輔軍此刻就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笑眯眯地走出來對孫殿拱手道：「主公，江中侯就是你啊，半年前陛下還派專人來宣過旨，你忘了？」

「是嗎？唔……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孫殿托著腦袋沉吟了一會，終於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末了還忍不住嘆息道：「哎，本公子平日裏為城中百姓操勞太多，竟然連自己被封侯這麼大的事都給忘了，如此勤政簡直堪稱諸侯表率，這位公公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着那小黃門問的，而那小黃門在聽見孫殿承認自己是江中侯后臉色便恢復了幾分，聞言頓時應道：「侯爺說得是！侯爺愛民之心天下皆知，奴婢便是在徐州也有耳聞的！」

「豈有此理！」

本以為自己只是順着孫殿的意思拍了下馬屁，可沒想到這話一出孫殿瞬間『勃然大怒』。那小黃門只覺孫殿輕輕拍了一下座椅扶手，隨即便有一股強絕的氣勢向自己狂涌過來，那種氣勢沉凝而浩蕩彷如帝王一般，可他卻分明沒在劉思身上感受到過。

「侯侯侯爺，可是奴婢說錯什麼了？」那小黃門被孫殿氣勢一迫，再也不復最初手持聖旨時的囂張氣焰，只見他牙關哆嗦個不停，若不是有身旁那青年攙扶，只怕當場就要跌坐在地上。

「你還好意思問自己說錯了什麼？」孫殿橫眉怒目，就好像自己受到了什麼天大的侮辱般喝道：「你可知道本公子築水晶城至今已有幾年？」

「似乎……似乎有兩三、三年了。」

「那皇帝遷往徐州又有幾年？」

「一……一年。」

「既然如此，你為何說直到徐州才聽聞本公子愛民的名聲？難道本公子之前不愛民嗎？難道皇帝還在長安時本公子不愛民嗎？」

孫殿用力拍著扶手，臉上一副怒氣衝天的羞惱模樣，道：「你只說在徐州時聽聞過本公子的名聲，分明就是說本公子之前不愛民！本公子告訴你，你這是對本公子品性的污衊，莫說本公子不答應，便是我麾下這些臣僚也不會答應，便是水晶城百萬民眾也統統不會答應！」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氣勢凜然，但底下如賈輔軍、奉嘉、趙龍等熟知孫殿性子的人都只覺心中好笑。可即便如此，他們臉上還是都配合著孫殿做出一副『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激昂表情，一個個都怒瞪着那小黃門，好像他如果再說錯一句就準備直接把他拖下去砍了一樣。

「可可可是，奴婢、奴婢本就是徐州人，沒去過長安啊！奴婢是陛下駕臨徐州后才被選入宮中的……」那小黃門幾乎哭着說出這一句。

而就在他這句話落地后，大堂中原本沉肅暴怒的氣氛驟然一滯，然後迅速消失無蹤。

「哦這樣啊……你看你這人真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早說！」孫殿就彷彿變臉一般換上一副笑容，那親切模樣和之前的暴怒猙獰完全無法重合到一起，以致那小黃門呆愣了半響都沒反應過來。

「對了，你不是說要宣旨給本公子么？那就宣吧，本公子聽着呢！」孫殿笑眯眯地開口說道，卻讓小黃門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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