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小喬攛嗦,大喬偷聽
其實這種情況想要解決說簡單也很簡單,只需要喬公明白無誤的告訴陸隸喬氏姐妹已經和孫氏定下姻親,那哪怕陸隸心中再是惋惜,為了臉面他也不可能再繼續糾纏下去。
可問題就在於,這個理由喬公有些說不出口。
當日吳夫人上皖縣拜訪喬公,主因是為了要替丈夫一盡弟子之誼,另外也想邀請喬公一家到舒縣居住好方便他們幫襯照料,所以最開始根本就沒有提親的打算。
到後來喬公讓二喬出來見過吳夫人,吳夫人對這兩個清麗少女一見心喜,這才有了之後提親的事情。但因為她來得匆忙,一應禮物文書都沒有準備,因此雖然喬公答應了,但兩家也只限於口頭上定下婚約,並沒有文書作憑。
而出於偏袒幼子的心理,吳夫人當時特意沒有和喬公定下二喬的具體歸屬,就是想等孫殿回府後讓他先挑。如此一來,在孫殿沒有決定前她自然也不方便把文書給喬公送過去,以致喬公現在手上沒有一件過硬的憑證。
喬公此人方正古板,做事從來都規規矩矩。雖然沒有文書,可既然已經與吳夫人約定了,那在他心裏自己兩個女兒就已經有了婆家,當然不可能再嫁他人。可實際上又因為沒有收到文書的關係,他無法理直氣壯的對陸隸說出二喬已經許親這樣的話,以致拖成現在這般尷尬局面。
更為難地是,陸隸其實早前幾日便帶着大批禮物前來提親,那時喬公並沒有說二喬已經許人,現在如果再說會不會被陸隸當作是借故推脫,甚至猜測喬公是為了不讓女兒嫁給陸家而特意搬出孫家來壓他?
一步錯步步錯,若是早知道這陸隸如此鍥而不捨,喬公在他第一次提親時就已經厚著臉皮道出實情,那樣也不至於弄到如今這般進退兩難的地步。
大喬心知妹妹提出這點其實只是為了自己的偷聽計劃找理由,可偏偏她還沒辦法反駁。
外人都傳陸隸陸府君寬厚仁善,可大喬心裏清楚,身在亂世卻能把一郡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條的,又哪裏有真正的仁善之輩?這位陸府君在他子民眼中顯得寬厚,只是因為他的狠辣手段並沒有展現在子民眼前,抑或沒有對這些子民施展罷了。
可是,沒施展不代表不會使用!
身為江河陸氏如今的家主,陸隸在tian著臉面幾次提親都未果後到底會做出什麼事來誰都不知道。畢竟就喬公之前的做法,換做其他世族早就已經被得罪死了,陸隸真的還算是客氣的。
想到這裏大喬不禁神情猶豫,有些為自己的父親擔憂起來。
小喬一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有戲,連忙趁熱打鐵地說道:「姐姐,我們只是出於擔心爹爹的心情才想去了解一下,這和普通的偷聽可不一樣,就算爹爹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更何況爹爹和那老傢伙都沒有武藝在身,憑你我姐妹的身手只要小心些就必然不會被人發現。婉兒和你保證,只要那老傢伙沒有以勢壓人的意思,我們馬上就回來好不好?」
胡扯……
大喬抿了抿唇,她心知妹妹說的都是歪理,換做往常她有無數種說辭能反駁她讓她老實下來。可現在的問題在於自己確實被說動了,稍稍一思量,大喬低聲道:「說話算話,速戰速決!」
「諾!」
見姐姐同意自己的提議,小喬頓時興奮得跳了起來朝大喬行了個軍中禮節。然後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貓著身子往就在不遠處的主廳潛去。
大喬學着小喬的樣子跟在後面,一邊在心中悲嘆自己終究還是被妹妹帶壞了,一邊卻有莫名的興奮從心底滋生,讓她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感覺很是刺激。
喬府的院子就這麼大,五間房裏不論哪間出來人,其餘房間只要留意一下就肯定能注意到。主廳里的喬公和陸隸幾人現在在忙沒有關注外面,但已經回屋的喬府老僕喬山卻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二喬的小動作。
喬山自幼服侍喬公以致性格脾氣也和喬公如出一撤,最看不慣不守禮的事情發生,他當下就想出來勸兩位小姐回屋,卻不防旁邊伸出一隻長滿老繭的粗糙手掌緊緊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屋裏提。
「小姐們的事情,要你這老東西多嘴?」喬府廚娘同時也是喬山的老妻語氣凶蠻,但看向屋外二喬的目光卻很是慈祥溫和。
喬山素來懼內,被老妻一阻也就不敢多事,只是坐在榻上連連搖頭感嘆世風日下。
二喬並不知道自己險些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她們現在還沉浸在小孩子做『壞事』的莫名興奮中。
有一點小喬沒有說錯,她和大喬武藝不凡,平日裏修習的又都是輕盈迅捷的路子,因此用來潛蹤探路最是合適。兩人從自己閨房走到喬公所在的主廳,一路上竟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把耳朵附在門板上,就有聲音從裏面傳來。因為只是普通民宅的關係,這屋子的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所以傳出的聲音很清晰,讓姐妹倆聽得清清楚楚。
「……季寧賢弟,若你是來與老夫敘舊論學,那老夫自然很歡迎。可這件事……」
屋內,喬公正苦笑搖頭。
他與陸隸算是舊識,當年他們倆同在京中任職,只不過那時他已經位極人臣,而陸隸雖然職權不小,但在他面前只能算是官場新秀。
當時的喬公很欣賞陸隸這個做事極有辦法的官員,兩人也因此有些私交。而後陸隸因又靈帝鑄銅人一事得罪宦官,將遭大難時就是喬公私下裏授意御史劉岱上書奏情,這才讓陸隸只得了一個罷官免職的處罰。不久后朝廷重新徵召陸隸為議郎,其實也是喬公在裏面推波助瀾,這點就連陸隸自己都不知道。
前幾日陸隸突然前來拜訪,喬公原本是很高興的,畢竟人老了就希望多看到一些老朋友,哪怕隨意閑聊幾句也能排遣不少寂寞。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來的同時還帶了大批禮物,竟是來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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