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尋佳人，覓芳蹤

西柳街坐落於洛安西南角，與孫殿現在腳下這座酒肆的直線距離並不算遠，只是因為地處偏僻的關係真走起來要花費不少時間繞不少路。

有了線索的孫殿暫時不再關注王督，他馬上動身前往西柳街。

孫禮在前領路，孫殿背着手一邊慢悠悠走着，一邊不時給非要跟來的孫小尚買些街邊小零食，吃得這丫頭滿嘴油膩一張小臉樂得不行。

約莫半個時辰后，三人終於進入了西柳街範圍。

孫殿環視一圈，發現這裏的房屋大多殘破老舊，竟是與方才酒肆那一片的繁華差別極大。這裏，是隱藏在洛安城虛假繁華下的真實面貌，是世族公卿們看不見或者不願意看見的角落，也是大又朝現狀的一個縮影。

就在孫殿三人入巷的瞬間，無數道目光向他們投來。除了街邊那些衣衫襤褸、面色枯黃的洛安百姓外，孫殿還能感覺到從街邊屋宇內射出的目光，顯然有許多人躲在裏面偷偸窺視。

這些目光很複雜，裏面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憎恨，唯獨沒有一星半點的親近或友善。

孫殿對此表示很理解，畢竟自己三人穿着不凡，一看就不是西柳街常住的難民。而眼前這些人里總有被世族官員害得家破人亡的倒霉鬼，他們對自己不滿再正常不過。

可惜，如果沒有力量的話，他們也就只能這瞪着自己罷了。

孫殿面色不變大步向前走，孫禮也對這種目光司空見慣，嘆息一聲趕快跟上。唯有孫小尚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敵意很不適應，她緊緊抓着孫殿的衣角，小腦袋壓得低低的，竟是不敢看那些饑民的眼神。

這下孫殿不樂意了，他冷哼一聲扭頭掃視，身上驀地散發出一股極為詭異的氣息。那些饑民被他淡淡掃過，只覺從心底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忙不迭的紛紛轉過頭避開孫殿目光，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孫禮見此暗暗心驚，就在孫殿回頭的時候，他分明也感受到了那種難言的恐懼，只是因為孫殿的目標不是他而並不明顯，可即便如此也足以讓他對這位年僅五歲的孫氏嫡子再次刮目相看。

他卻不知道孫殿此時心疼的不行，光這麼一個眼神就耗費了他四分之一的『死靈怨氣』，要不是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且身體虛弱，只怕他把『死靈怨氣』用光也達不到這種效果。

還是得想辦法多收集些才行啊……

孫小尚也感受到了那種氣息，這丫頭明白這是孫殿在為她出頭，自然全不害怕，反而沖孫殿甜甜一笑。孫殿回以一笑，姐弟倆牽着手繼續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三人就看到了兩個和此地環境格格不入的人。

說格格不入，是因為這兩人和孫殿等人一樣衣裳乾淨整潔，明顯不同於此地饑民的髒亂襤褸。而相較於孫殿的淡然，這兩人卻傲氣的多，他們正趾高氣昂的向一個老婦問着什麼，老婦神色驚恐只是搖頭，那兩人不耐之下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讓孫殿三人也聽見了他們說的話。

「這兩人就是王子師府上僕役，其中一個據說還是王子師的遠房表侄。」孫禮看了那兩人一眼，彎腰對孫殿解釋道。

孫殿點點頭，王督三日前從北獄打探到消息后就派人來此，現在他們遇上也不奇怪。

「不必理會。」

孫殿聲音淡淡，抬腳繼續前行，孫禮連忙跟上。而孫小尚只要能和孫殿呆在一起就很滿足，自然不會去多事。

此時那兩名王府僕役也看見了孫殿三人，他們面色雖然驚詫，卻並沒有貿然上來交涉，只是用警惕的眼神注視着三人從身邊走過。

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古怪眼神，孫殿心中冷冷一笑。他也不多話，只是帶着孫小尚徑直向巷尾走去。

西柳街過去只是一條普通街巷，可隨着洛安幾番動亂，如今已演變成一片貧苦人家聚居的區域。裏面囊括了至少四個街區，還有巷道小路無數，地形很是複雜。而且還不斷有饑民搬來此地，導致就算在這裏住了幾十年的老人也不敢說能認得所有人。

這也是為什麼王府僕役三天前就得了消息，卻至今都還沒有進展的主因。當然，如果讓他們一直找下去，那發現目標也只是遲早的事。

孫殿三人晚了三天，按說怎麼都不可能比王督的動作更快，但找人這種事情不是光看時間長短的。還要看運氣，以及……

黑科技！

孫殿轉過巷尾到了下一片街區，他不問人也不敲門，只是這麼走着。

這讓孫禮有些疑惑，事實上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家公子來這裏是要做什麼，只隱約明白是和王督要找的人有關。可找人不是這麼找的啊！你不問也不敲門，難道就一路走下去等要找的人自己出來搭訕？

孫殿當然不會這麼天真，他腳步不停大步走着，心神卻和識海的水晶宮緊密相連，只可惜一路下來水晶宮毫無反應，孫殿無奈之下也只能繼續走路。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三人幾乎逛遍了西柳街大半街區。就在孫殿心中懷疑、孫小尚漸漸閑不住的時候，意識海中的水晶宮主殿驀地光芒大放，一道身姿窈窕的虛影在主殿王階之下若隱若現。

有了！

孫殿精神大振，抬頭看去，卻見自己三人正來到一處小院外。這處小院處在兩個街區的邊緣轉角，位置極是偏僻，如果不是孫殿隨便亂走還真不一定能找的到。

小院的大門敞開着，孫殿當先走進，發現這裏的房屋籬牆雖然和西柳街其他院落差不多都很破舊，但內里卻別有洞天，與一路走來時所見的院落截然不同。

只見不大的院子被整齊分割成四塊，其中三塊種著青翠碧綠的菜蔬瓜果，剩下一塊則種著些長相古怪的植物。

「是陀羅草！」

孫禮走上前嗅了嗅，面上頓時露出一抹驚容，對孫殿道：「此草可制上好的傷葯，卻是極難打理，洛安城中醫館也不多見。這裏的陀羅草長勢極好，此間主人當是高手！」

他被孫見台委派主持洛安事宜，呆的久了自然見多識廣。孫殿聞言點點頭，嘴角卻是泛起了一絲笑意。

區區一個貧民，院子裏卻種上了這些武者才需要的草藥，該說是大意呢……還是你故意引人來此？

想到這裏，孫殿不再猶豫，突然向那門扉緊閉的木屋朗聲道：「孫殿在此，還請此間主人出來一見！」

嘎吱……

沉默半響后，木屋小門緩緩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來，孫殿三人抬頭看去，頓時齊嘆一聲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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