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李郭二慫，袁路來襲

山石的坍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只因這裏是前朝皇帝進行小範圍祭祀的承天台，就算已經許久沒用，其石質按理也絕不該如此脆弱才對。雖說董章的連續爆彈卻是誇張了些，可要說能直接動搖承天台根基導致它崩裂，那就純屬扯淡了。

「奉先，這裏被人動了手腳！」王督抹了一把人頭冷汗，尤有餘悸的道。

他剛才不巧也在山石崩塌的範圍，要不是被呂子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險些就要隨那些飛熊衛戰士一起掉下涯去。而這承天台所在的山峰說是不高，但那也只是針對其他名山大川而言。事實上這裏離地足有兩百丈，如果沒有特殊寶物的話，就算是呂子步跳下去都沒信心能活着回來。

此刻聽見王督的話，呂子步面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沒有誰是蠢人，之前沒有注意到也只是因為關心則亂，或者說視線都被董章吸引的關係。可現在山崖一塌，他們馬上就明白有人提前在承天台上做了手腳，至於是把這裏的石質弄鬆還是把幾個承重點挖空現在還不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地是，他和王督的計劃早就為人所知，而那人不知為何並沒有告訴董章，卻在這裏動下手腳，分明是另有所圖。

至於他圖的什麼，呂子步不知道，王督也不知道。

只是那個人……會是李仁么？

想起之前樊周和牛浦前來支援時曾對董章說過的話，王督和呂子步心中多少有些傾向於這個答案。

當然，他們現在其實並沒有多少時間去思考這些，因為在李鶴和郭耳的帶領下，西涼軍主力已經順利攻破的山道守衛，並成功把整座山峰都控制起來。

雜亂的腳步聲從山道上響起，有兩員面色粗豪看起來很是威武的武將並肩走在最前，但當他們踏上承天台範圍，看見已經崩塌了至少一半的承天台，以及那些被逼到承天台上的飛熊衛武卒時，兩人齊齊一愣，驚聲道：「太師呢？呂奉先，太師何在？」

「董賊已死！」

呂子步越眾而出，他單手提戟，將戟柄往地上重重一頓，厲聲喝道：「董賊禍亂朝綱，如今已死無全屍！爾等是欲效忠陛下，還是步董賊後塵耶？！」

「什麼？！」

李鶴、郭耳身軀劇顫，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但兩人在這平台上仔細搜索，卻只看見了樊周支離破碎的屍體，卻完全沒看見董章蹤跡，這恰好證實了呂子步的話所言不虛。

怎麼辦？

李鶴、郭耳對視一眼，頓時沒了方寸。

如果董章還活着的話，那沒什麼好說的，他們只需要聽從董章的命令，把呂子步、王督連同那些膽敢叛逆的飛熊衛一併誅殺就好。可現在董章已死，缺了這位爆熊的統領，讓他們獨自下令面對眼前這位有鬼神之勇的猛將他們還真有些發虛。

而且最終要的是，就算現在殺了呂子步又能怎樣？太師難道還能活過來么？

不能！徒勞消耗兵力罷了！

董章在時，所有西涼軍都是董章的，再怎麼消耗他們也不心疼，反正只是代為掌管而已。可現在情況不同，從理論上來說，四十萬西涼軍現在就是由李鶴和郭耳二人統領着，在選出新的西涼之主前沒有誰有資格撤銷他們的兵權。

此時再圍殺呂子步，用的就是自己的兵了，哪怕還沒能徹底掌控他們，李鶴和郭耳也一樣會心疼。

更何樊周雖然不知從何處得知太師遇難的消息前來救援，但他手底下也不是沒兵的，他和牛浦統領的兩千戍衛軍都是西涼精銳，論戰力僅次於董章親兵飛熊衛。呂子步既然能在千軍叢中殺死董章和樊周，那他有沒有能力在萬軍叢中殺死自己？

這麼一想，李鶴和郭耳更慫了。

不得不說，董章對這兩個人確實看得很透。李鶴和郭耳在董章麾下時作戰勇猛悍不畏死，可一旦讓他們自己拿主意，那他們就會變得畏首畏尾，猜忌多疑起來，從根本上來說並沒有作為一軍主將的魄力。而董章當初會選他們兩個掌控西涼大軍，也正有他們這種性格不易反噬的因素在內。

可以說作繭自縛！

勇氣這種東西一旦消失就再難聚集，王督何等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兩位擁兵四十萬、無論從理論還是實際都已經是長陽城裏最大勢力的大將已經沒了戰意，只是面子上還有些過不去。

他笑呵呵的站了出來，溫聲道：「陛下素知兩位將軍忠義，也明白你們在董賊麾下只是迫不得已。如今董賊已經授首，兩位將軍若是願向陛下效忠，則加官進爵就在今日！」

李鶴和郭耳對視一眼，心中都是嘆息：賈先生雖然已經提醒我們太師可能遭遇不測，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現如今我等再為太師報仇也只是徒勞，反而枉喪了這些無辜將士的性命。而且太師近年來確實雄風不在，我西涼軍最崇勇武，也是時候重新找一個領袖了。

而這個領袖，或許就是我李鶴（郭耳）呢？！

這麼一想，兩人的眼神頓時熱切起來，互相間再對視時已經沒了往日的親密，反而隱隱有些戒備敵視。

王督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笑呵呵的撫須不語。

四十萬大軍統歸一人，就算歸附了天子誰又能安心？還是分兩人統領，讓其彼此牽制才能真正為我所用。雖說如此一來西涼軍的戰力難免大打折扣，但總比以前無兵無將時要好得多。且如今董賊已誅，天子親自掌控長陽，也沒哪個諸侯有膽子敢來攻擊這裏。這樣發展下去，又室未必沒有機會重新振新。

而自己身為撥亂反正的最大功臣，也必然名留青史，憑此功績博一個異姓王絕非不可能！

王督精神一振，只覺自己將要把王氏帶到歷代先祖都難以企及的高峰。

正在他情緒振奮，李鶴、郭耳心緒複雜，呂子步皺眉不語的時候，蹬蹬蹬的腳步聲突然從山道上傳來。

類似的情況王督和呂子步今日已經遇到過好幾次，幾乎沒有一次是好事情，搞得他們都快要有心理陰影了。而李鶴和郭耳還是頭一回碰見，自然理所當然向山道處看去，就見一青衣校尉滿頭是汗的爬上山來單膝跪倒，卻是連話都說不清楚，好半響才把氣喘勻。

「報……報將軍，南陽袁路突襲長陽，城南大營已被攻破。袁路軍現在正猛攻城池，還請將軍速速下山指揮戰鬥！」

青衣校尉一口氣把話說完，卻發現李鶴、郭耳根本沒有回應，他疑惑的抬頭看去，卻見報告自家將軍在內，還有鬼神呂子步、司徒王督等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像他剛才說的只是一個笑話。

王督嘴角抽搐，他大步上前拽住那校尉的衣領厲喝道：「胡說八道！董賊已然授首，如今這長陽城是天子親領，袁路怎麼可能敢來進犯？他不怕被背上叛逆的罪名么？！」

「啊？太師已經死了？」那校尉面色茫然，卻是被王督話語中的信息嚇了一跳。

王督手一顫，踉蹌後退幾步，這才想起董章剛死諸侯不可能得到消息。

可是，這袁路怎會來得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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