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六章 開陽援助天璣

第四六六章 開陽援助天璣

第二天,皇帝的車駕啟程回北京,朱由棟讓許顯純坐上了自己的御攆。

看着許顯純坐在自己的對面,全身各種扭捏,朱由棟不由笑出了聲:「你這傢伙,當年隻身潛入暹羅,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怎麼這會兒如此不堪?」

「皇上,那暹羅王不過一條蟲,您是真龍啊。臣在真龍面前......」

「好了好了,馬屁少拍。說說,這兩年你在仰光都幹了些什麼?朕讓你關注的印度半島那邊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是,皇上。臣在仰光,主要是精細挑選各族孤兒,然後根據其專長予以培養。同時協助仰光知州做一些治安方面的事情......至於說到印度嘛,皇上,臣關注到印度半島中南部的維查耶納伽爾王國,最近很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聽完許顯純的報告,朱由棟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看起來,印度那位穿越者比自己還極端呢。自己雖然不喜歡大明的一些士大夫,但總體還是想着壓制、分化、改變以至合作。這位達塔爾,現在居然不問青紅皂白的一刀切下去?

這麼做是不行的!國家小一點,比如國土面積只有一個村,國民只有幾千人的規模,你這麼搞是可以的。但是聽許顯純的描述,維查耶納伽爾王國那麼大,人口那麼多。怎麼可能不需要官吏來管理?而一個國家的精英階層都被你殺掉或者趕跑了,你用什麼人來管理呢?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印度可不是21世紀的印度。後世的印度所有公立學校都是要拿出固定名額給首陀羅的。但是現在?你讓大字不識一個的首陀羅去治國?就算你重用吠舍吧,可是多年的習慣下來,吠舍面對婆羅門和剎帝利的欺壓當然不爽,但是你要讓他們和首陀羅平起平坐,那他們會更不爽!

算啦算啦,實在是朕現在事情多,印度也隔得實在是太遠了一點,所以就讓你在那裏亂撲騰吧。唯願你足夠幸運,沒有被自己的國人給幹掉——畢竟,文曲星的天賦也很好啊,朕也想要啊。

嗯,看來是要儘快安排北京到武昌到長沙再到廣州的鐵路了,然後再從廣州鋪設鐵路到西貢。再從西貢拉一條橫線,讓鐵路越過真臘和周國、唐國,最後把仰光鏈接起來——這個時代的技術要讓鐵路穿越橫斷山脈幾乎是不可能的,直接從昆明修建鐵路到仰光完全做不到,只能是繞道而行。

只有海、陸都有了便捷的交通,大明才能把緬甸有效的納入掌控。由此才有了進入印度的真正基地和跳板。

這麼多大工程要完成,怎麼也得十年以上吧?還是那句話,那位達塔爾,你要撲騰可得注意點,別死得太早了!

神遊天外了一會兒,回過神的朱由棟朝着許顯純笑了笑:「好,印度的事情,以後你們的重點就是這個維查耶納伽爾王國,簡單的說,就是這個達塔爾。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打幾顆釘子進去。」

「是,臣領旨。回了仰光后,馬上就着手辦理此事。」

「也不用太急,據朕所知,我們的海船就算一路不停的快速行駛,從天津港到仰光港,也需要一個多月吧?」

「是的,皇上,這還是輕載。滿載的話,怎麼也得四五十天。」

「所以啊。」朱由棟把手一攤:「現在就是做準備,真要動手還早得很呢。」

「臣明白了。」

「嗯,仰光那邊還有什麼新奇的事情?說來給朕聽聽?」

「皇上,說到新奇的事情,最近仰光港在流行一種物事。這玩意是西班牙商人帶來的,黑色塊狀物,有一股尿騷氣,非常難聞。但是從新精製后,就變成了金黃色的,聞起來很香。吸食之後......皇上?您沒事吧?」

在許顯純說話的時候,朱由棟開始還是當成樂子來聽,以打發路上的時間。結果聽到精製、金黃色、很香、吸食這樣的字眼后。他一下子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然後,腦袋重重的撞到了車頂上,整個車內發出巨大的聲響。

以15公里的時速正常前行的四輪馬車趕緊的停了下來,車輛前部的方正化也迅速的來到了后廂:「皇上,您有?哎喲,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快快,傳太醫!」

頭皮上一個血腫在迅速的擴大,劇烈的疼痛伴隨着一陣的眩暈感傳來,讓朱由棟很是難受。但他還是憤怒的吼叫起來:「那個西班牙人,要趕快的抓起來!凌遲處死!不,他一個人凌遲還不夠,朕還要剮了他全家!」

「皇上息怒!」

說起來,自王承恩因為東林投毒案上出了岔子,自我流放后,方正化來到朱由棟身邊伺候已經好些年了。這些年,皇上雖然有過生氣的時候,但大多數時候是溫文爾雅的,便是生氣,也只是以手撫額的居多。可以說,他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皇帝。

惟其如此,這時候皇帝這樣的表現,真的把他給嚇壞了。

如他這樣的身邊人都嚇壞了,更不用說其他的侍衛、宮女了。一時間,皇帝的行伍整個的停了下來,在京津公路寬闊的路面上,一大堆人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許顯純更是滿臉煞白,在車廂里全身都幾乎僵直了。

肝氣上逆,血往上涌,頭頂的疼痛更明顯了。不過到底是在上位的時間很長了,最終還是朱由棟自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無事!朕只是頭撞了車頂而已。讓太醫找點冰塊來,全隊加快速度,朕要儘快返京。另外,方正化,派出快騎,先行一步回京。讓通政司發令下去,在京七品及以上官員,立刻!全部!到皇極殿前集合,朕要召開臨時大朝會。」

「遵旨!」

安排完了這一切后,車隊再次行動起來,更有太醫迅速的登車,用冰塊按在朱由棟的頭頂制止皮下出血。

涼涼的冰塊按在血腫處,疼痛明顯緩解一些不說,還讓朱由棟的精神為之一振。

然後他掃了一眼車廂角落裏惶恐不安的許顯純:「那個鴉片,你抽過沒有?」

「那個東西的真名叫鴉片嗎?臣聽西班牙人說叫福壽膏呢。哦,皇上,臣不敢欺君,那玩意臣......臣是抽過的。」

「幾次?」

「三......三次。哎喲!」

車廂里的一個香爐被朱由棟隨手抓起,狠狠的砸在了許顯純的臉上,登時便讓這位虎背熊腰的錦衣衛頭破血流。但是朱由棟這會明顯處於狂暴狀態,許顯純本能的叫了一聲后,再也不敢動彈,任由腦門上鮮血淋漓。

過了一會兒,一聲重重的嘆息響起:「太醫,朕這裏無事了。你去給許同知看看傷口。」

「沒事了,顯純。這東西你不清楚他的危害,誤吸了幾次,朕不怪你。但從今天,現在開始,必須給朕戒了。若是讓朕知道你還有第四次吸食。那朕可以保證,你絕對沒有機會吸食第五次!」

「臣惶恐,臣決然遵照皇上的意思,徹底與此物了斷。臣也斗膽請皇上明示,此物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什麼危害?」

「這個東西......」重新調整了自己的坐姿,端坐在座椅上,神色嚴肅的朱由棟,其眼光透過車窗看向了遠方:「這是曾經讓一個偉大的民族差一點就徹底沉淪毀滅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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