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我要他付出血的代價
玉鼎真人有理有據地講起了道理，「師尊，論資歷，弟子是師兄，若是按閱歷，其實太乙師弟才應該是兄長，既然是兄長，也應該幫我多分擔一些。何況，他惦記我的位置已不是一時半刻了，盼了這麼多年，與我爭的不過是一個掌教，這個副教主的位置而已。您老人家索性好人做到底，便如他所願吧。」
這話可讓元始天尊犯了難，自己的愛徒若是撂挑子不幹，那玉虛宮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嗎？連忙改口相勸。
「渺素，你對外是為人所知的闡教副教主，但是對內這闡教上下任何事情都是由你來處理，一切你說了算啊？既然你已經做了處置，那老道也不必過問，全權交給你就是了。」
玉鼎真人雙眸微動，「多謝師尊體恤，師尊不覺得勉強吧？」
元始天尊笑道：「怎麼會？當然不勉強。」
玉鼎真人應道：「師尊既如此說，那弟子就放心了。」
元始天尊與玉鼎真人又聊了一會之後便離開清寧閣。
留言並非空穴來風，必然是有人主使，與玉鼎真人結仇的人，活着的已經沒有幾個了，那幾個活着的也沒有膽子算計玉鼎真人，若是非要挑出來一個，那就只能是太乙真人了。
玉鼎真人雖不記仇，但是也不得不小心提防。
此時此刻，楊戩已經到了玉泉山金霞洞。
崑崙十二金仙的仙山洞府只有一處與別人不一樣，並非是藏了什麼厲害的法寶，只是存了一部分玉虛宮的典籍。也正因如此，無論玉鼎真人是否在玉泉山金霞洞，只要有人到訪，他都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金霞洞內的陳設依舊是一塵不染，永遠都是潔凈如新。
楊戩又將金霞洞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忙碌一番之後，挽起衣袖，跪坐在書案旁邊研墨。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那個將自己視為親子，如同父親一般的長者始終沒有出現在身邊。
淚水從眼中滑落，掉在手背上，楊戩苦笑道：「我在這千載時光，擁有過什麼呢？如今有了血脈至親，就要丟了恩重如山的師父嗎？恩師救我性命，傳我道術，教我為人處世，仁愛之理，不辭辛勞，苦心教導撫養我的孩子，助我一家團聚，可是。」
玉鼎真人看着水鏡之中出現的楊戩，無可奈何地說了一句，「你這傻孩子，哭什麼啊？」
楊戩泣不成聲，「師父，師父，您不必躲的，清者自清，並不是您拖累了徒兒，這許許多多的麻煩，明明是我帶給您的。」
楊蛟走過去半跪在楊戩身邊，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滴，「小戩，不哭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跟哥哥說。」
楊戩哽咽著喚了一聲，「哥哥。」
楊蛟將人攬入懷中，「怎麼了，哭得這麼傷心，去玉虛宮被師祖罵了？」
楊戩抽抽嗒嗒應了一句，「沒有。」
楊蛟輕撫著楊戩的頭髮，「還是沒見到師伯嗎？」
楊戩還是覺得很委屈，「見到了，師父不讓我留在他身邊幫忙，也不願意回灌江口。」
「師伯怎麼會不願意回來呢？他可是把你當親兒子疼的，可能是暫時走不開，過段時間就會回來的。」
「哥哥，幫我查一件事。」
「好，你說。」
楊戩止住淚水，從楊蛟的懷抱中出來。「幫我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嚼舌根，說我和師父不清白的，不管是誰，我都要他付出血的代價。」
楊蛟拍了拍楊戩的肩膀，「放心，包在哥哥身上。」
「謝謝哥哥，你抱我一會。」楊戩再度回到楊蛟的懷抱。
楊蛟抱緊了懷中的人，「好，抱抱你，讓我們家二公子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委屈的人是師父。從前師父被人誤會是師祖的斷袖，現在又在我身上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哥哥，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真的沒有這樣的事情，我和師父是清白的。」
「哥哥知道，你放心，哥哥不會讓你和師伯白白被人冤枉的。」
「你是我哥哥，我跟在你身邊別人就不會誤會了。」
楊蛟輕輕拍著楊戩的後背，「傻孩子，人嘴兩張皮，這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說出來的未必都是好話。人家若是想說你壞話，那不管你做什麼，都是不對的。」
楊戩抬眼看着楊蛟，「那我該怎麼辦？」
楊蛟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自然是做你最擅長的事咯。」
楊戩搖了搖頭，「不敢，真的不敢。」
楊蛟鄭重其事地說道：「聽清楚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去胡鬧，不管闖出什麼亂子，哥哥都幫你兜著。」
楊戩連忙道：「那你不能打我。」
楊蛟寵溺的看着楊戩，「哥哥不打你。」
楊戩抽了抽鼻子，「這還差不多，那我考慮考慮。」
楊蛟撩開楊戩耳邊的碎發，「好了，別難過了，去洗把臉，我們先回家。」
楊戩點點頭，「嗯，我聽哥哥的。」
沒過多久，楊蛟和楊戩兄弟二人返回灌江口。
遠在千里之外的玉鼎真人見到自家徒兒心情舒暢，心裏也覺得輕鬆了許多。隨後不久，玉鼎真人也收了水鏡，帶了一本書上床準備睡覺。
書中夾着的兩片楓葉掉了出來，思緒不由得被帶回了從前，記憶中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子再度勾起了玉鼎真人的思念之情。
許久沒有感受過心痛的滋味，卻在這短短的三天時間裏全部彌補回來了。玉鼎真人每每想到自己心中摯愛石清婉，總是會感受到心臟被噬咬的疼痛。
玉鼎真人覺察出事情有些不對，平復心緒之後，身上的痛楚也全部消散。
重新點亮房間的燈火，玉鼎真人咬緊牙關，用利刃劃開自己的胸膛，看見了自己跳動的心臟，有一條蠱蟲正趴在那條剛剛生長出來的情根之上。
和當年那個行事果決的玉公子一般，玉鼎真人沒有半分遲疑，毫不猶豫地將那條情根用刀連根剔除，顫抖著癒合自己的傷口止血，處理完畢之後，鮮血已經染紅了衣襟，疼痛讓玉鼎真人逐漸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