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追隨

下傀界，中元節。

位列下傀界三域最隆重的五個月亮節之首的中元節，是下傀界三域子民最為期待的節日。因為在這個節日期間，三域萬靈們不僅可以徹夜狂歡，以及得到來自皇城的封賞，還能夠堂堂正正去到凡界接受凡人的煙火供奉。當然，前提是不準驚擾凡人，且還得在規定的時限內返回下傀界。下傀界三域子民在中元節離開域地的唯一通道是青門，青門每年都會在朔日子時開啟，望日子時關閉，為期十五日。

妖域皇城霈都早在朔日之初就被佈置得張燈結綵、流光盈動，而妖域各處的妖靈們則會趁著這個妖域上下都頗為重視的隆重節日湧入霈都湊熱鬧，以便開開眼界。妖域各大名門望族則會在中元節前期幾日舉辦與祭祖、禮儀相關的宗族活動，後期幾日，族中長輩就會率著子嗣進入皇城領略繁榮景象，順便互相拜會。

「雲亦可，你等等我！雲亦可……」

從妖域地界至魔域地幽河之間的隗林路異常冷清，與霈都熱鬧景象正好形成鮮明對比。在暗夜中的隗林路上，一條小青蛇緊追着一隻小彩狐飛速向前，直奔地幽河方向。

「雲亦可，你等等我，我快跑不動了。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跟在小彩狐身後的小青蛇大聲嚷道。說完，忽然倒在地上，一邊抽搐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小彩狐繼續跑了一段路，未曾聽到身後有丁點聲訊，慌忙回頭，見到小青蛇倒地不動，當即大吃一驚，趕緊返身奔回到那條小青蛇身旁，幻成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子。而那條小青蛇也隨之化作一個十四五歲且長相妖孽的少年，少年蜷縮在地一言不發，只拿眼看着小女子，眸中劃過一抹狡黠光芒。

這小女子正是少年口中的「雲亦可」，她雖未及笄，但容貌極美。一張俏臉添上峨眉遠黛、唇紅齒白，加之雙眸若彩玉流盈般凝動、神色如山澗靈泉般清冽，硬生生將她與眼前這個妖里妖氣的少年區別開來。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枚五彩玉環，環中玉髓彩光斂入，呈現出黏稠質地的星蕊。那玉環與微風碰撞，發出若有若無的澗泉叮咚聲。

「君奕，你怎麼了？」雲亦可蹲在被她喚作「君奕」的少年身邊，小心翼翼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

「我跑不動了！」君奕抬眸望着雲亦可，握住她的小手，道：「亦可，你真的要去地幽河取幽暗水晶嗎？那裏真的很危險，弄不好就會被魔域的魔侍發現。到時候若是驚動了妖域和魔域的王，我們只怕會吃不了兜著走啊！」

「可是，我去南北極地好不容易採集到的彩色極光，若是不放在幽暗水晶中，它就會隨着時間流逝消失。」雲亦可眨巴著雙眼望着君奕，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道：「君奕，我拜託你，你就不要再擔心是否會被發現的問題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