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重返（大結局）

那些漫卷的藻類本以為能夠得到一頓饕餮大餐，殊料卻被鯤漾破壞，立即扭動着長滿利刺的身軀朝鯤漾和汐禾襲來。

鯤漾大驚，趕忙拽著汐禾朝外奔走，並大喝隨行的水兵趕緊撤退。那些水兵聞聲，慌忙朝後退去，來不及或者還未反應過來的水兵就成了藻類口中的食物，很快就有被吞噬完血肉的骨骼從藻類團中滾落出來。

汐禾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些海藻，嚇得面色蒼白，被鯤漾拖着連滾帶爬的翻出海面尋了處礁石歇腳。

鯤漾見汐禾渾身濕透，問道：「嚇壞了吧？那些海藻喚作巨口掌，專門以活物為餐食。」

「那我們要如何才能再進入地洞中？」汐禾急道。

鯤漾驚道：「你還要去？裏面到底有什麼？會發生什麼情況？我們都一無所知！」

「可是亦可和殿下他們在裏面呀！」汐禾道：「不管怎樣，我都要進去。」

鯤漾聽完，略略沉思片刻，緩聲道：「你容我想想辦法，我也很想進去幫助妖帝陛下。」

汐禾聽完，看了看鯤漾，微微頷首應允。

鯤漾想了少頃，驀然臉色一喜，拉了汐禾道：「走，跟我回琅嶼宮。」

「回琅嶼宮幹什麼？我要去地洞。」汐禾道。

「當然是去準備東西呀！快走吧！」鯤漾拽了汐禾就朝琅嶼宮行去。

雲亦可進入地洞中后，發現裏面黑漆漆一片，只見遙遠的地方燃燒着一朵碧藍色焰火，而那縷熟悉氣息順着黑漆漆的空間蜿蜒盤旋著朝那朵碧藍色焰火靠攏。難道那就是媧皇的元神？

雲亦可慌忙跟了上去，緊追着那縷氣息不放。可是她跟着那縷氣息越行越遠，也不知道行了多久，那縷氣息竟然漸漸消散，而那朵碧藍色的焰火也隨之熄滅。雲亦可望着消散的氣息頓時傻眼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四周一片黑寂，甚至連雲亦可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雲亦可立在原地伸手不見五指，她連忙掐出一朵白色火花，朝四周照了照。

「唰！」

驀然，在她的身邊顯出兩盞丈余大小的碧藍色燈籠，那兩隻燈籠如兩朵跳躍的燭火，幽幽燃燒，盯得她渾身發毛。雲亦可被那兩盞碧藍色燈籠盯得忍不住打了個冷噤，下意識朝後退了退。

「你終於來了！」

那兩盞碧藍色燈籠忽的一滅，幻作一個絕美女子。那個女子生得人身蛇尾，在似霧靄般的碧藍色光暈中忽隱忽現。

「你……」雲亦可詫異的望着那個女子，道：「難道你就是媧皇？」

那女子微笑道：「正是。」

「那你的身體為何會若隱若現？」雲亦可望着女媧淡霧般的身影滿目詫異的問。

「這便是因耗費力息所致。」女媧輕笑道：「你應該知道本尊的神力均用在了煉化五彩石補天窟之時，補完天窟，本尊散去精元於天地間。然而，本尊因心念不死，原形重聚生息之地，才有了此刻本尊。」

「那，那如今你能夠隨我去上天界嗎？」雲亦可問。既然尋到了媧皇，自當帶她重返上天界面見帝尊和九天玄母天尊，她才算完成了使命！

女媧聽罷，微笑道：「去上天界？本尊如今根本不敢出這命燈之罩。」

「命燈之罩？什麼意思？」雲亦可問。

女媧嘆息道：「這燈便是本尊的命燈，待這命燈燃燒完，本尊就再也無法存在這世間了。」

雲亦可聽罷，大急，問道：「媧皇，那要如何救你？」

女媧望着雲亦可，須臾，又將目光移向雲亦可身後，臉上泛起柔和笑意。

雲亦可詫異的回頭看了看，發現狄樂、釋黎、乙女、汐禾不知何時竟尋到了她們，因沒得到女媧允許，正立在不遠處不敢靠近。

女媧凝視雲亦可，低聲道：「你想救本尊？」

「當然。媧皇既是遠古上神，又是大地始母，若是我能夠幫助媧皇脫離險境，這不正是媧皇當初留下我的深意嗎？」雲亦可望着女媧道。

女媧聽完，含笑不語。

「媧皇是不信我？」雲亦可問。

「不是本尊不信你，而是本尊擔心你捨不得他們為你的離去傷心！」女媧望着雲亦可，臉色漸沉。

「離去？」雲亦可驚道：「媧皇的意思是……」

「是用你的命來換本尊的命！」女媧臉色如靜水般凝視雲亦可。

雲亦可聽完，心中頓時「咯噔」了一聲，腳下一個踉蹌后跌坐在了地上。狄樂見此，飛快跑上前來將雲亦可扶起。

「亦可，亦可……」狄樂遠遠望着雲亦可與女媧交談，儘管距離較遠，可這裏空靈無聲，他們的每一句談話都盡入耳中。狄樂攬住雲亦可的腰，不停的喚着她的名字。

「狄樂。」雲亦可含淚望着狄樂，眸中全是疼惜苦痛。她捨不得狄樂，捨不得雲深，捨不得一路相隨的朋友們，還有她用性命守護的下傀界子民。

狄樂聽雲亦可喚了他后就欲言又止，忍不住將雲亦可緊緊抱入懷中，低聲在她耳畔乞求：「亦可，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我們想其他的辦法好嗎？一定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救媧皇！」

雲亦可艱難的搖了搖頭，道：「我體內的神力神識以及無字天書之力息，還有五彩玉環中的強大能量都是媧皇此刻最急需的。我不能為了我一己之利而讓媧皇在這世間香消玉殞，若我這樣做了，媧皇之逝將是我最大的孽債！狄樂，難道你要看着我成為三界的共敵，永世受着他們的唾罵嗎？」

「可是，可是，可是我捨不得你！我一路相護，原本以為你尋到了媧皇就可以隨我回去，可是現在，你讓我怎麼辦？我自己回去？我自己回去后，誰跟我大婚？你明明答應過我，你尋到了媧皇就跟我大婚，我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狄樂抱緊雲亦可不願鬆手，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在雲亦可的肩頭。「現在，現在算什麼？你要完成你的使命，難道我的使命就是送你離開我嗎？亦可，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難道你又要永遠離開我？」

「狄樂，我捨不得你，也捨不得他們！」雲亦可欲強行將眼淚倒逼回去，可惜眼淚卻不聽她的使喚，越是強忍越是洶湧而出。「但，這是我的宿命！我的命是媧皇給的，如今，我歷經了中人界、下傀界的風雲變幻，明白了這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即是一顆真心。狄樂，不要難過，緣聚緣散自有命數。我這一生能夠遇到你，知足了！」

「亦可，亦可……」狄樂被雲亦可強行推開，趕緊又連滾帶爬的抱住雲亦可的腿，哭道：「我們想別的辦法好嗎？我們想別的辦法……」

雲亦可雙目通紅，朝立在遠處的釋黎喚道：「殿下，麻煩你了！」

釋黎近來拉狄樂，竟也是雙目潮紅。遠處，乙女更是不停的抹着眼淚哽咽抽泣。

狄樂被釋黎硬拖走後，癱坐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掉淚。

雲亦可含淚微笑看向媧皇，行了一禮，輕聲道：「媧皇在上，受亦可一拜。」

女媧露出和藹神色，道：「你來救本尊，當本尊謝你才是。」

雲亦可忙道：「我救媧皇是我的天職，我要謝媧皇是因為有了媧皇當初的鑄煉，我才能夠修行成五彩通靈玉石，自聚靈識，幻作人形，體驗了一番人情世故，嘗遍了世間百味。我在中人界、下傀界的短短數百年間所經歷的一切已經足夠我回憶，足夠愛我敬我的他們回憶。」

媧皇聽完，微笑道：「終歸，本尊沒有看錯你！」

雲亦可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狄樂、釋黎和乙女，收斂原本放出的神力神識以及七竅，開始緩緩凝聚周身氣息。那些氣息幻化成能夠看得見的光芒，如一條條五彩色帶纏繞在雲亦可的身上。

「亦可！雲亦可！」

突然，汐禾和鯤漾沖了進來，正好看見雲亦可收斂氣息欲化作靈珠凝入女媧體內的場面。

釋黎見狀，慌忙上前將汐禾和鯤漾攔住，沖他們輕輕搖了搖頭。

鯤漾望着已經快要幻作光球的雲亦可，目瞪口呆。「這，這是怎麼回事？」

釋黎道：「亦可要救媧皇。」

「她這樣做之後就意味着消失對嗎？」鯤漾看了看跌坐在地已經滿臉萬念俱灰的狄樂后，抬眸看向釋黎道。

釋黎聽罷，點了點頭。鯤漾見此後，瞬間紅了眼眶。

汐禾聽完，「哇」的哭出了聲。乙女原本還能強忍住，如今聽汐禾哭起來，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狄樂則死死盯着由雲亦可所幻的那枚越發縮小的光球，彷彿要將此刻的情形一幀不漏的烙刻在腦海中。

片刻后，雲亦可幻作一顆雞卵大小的彩色靈珠，連帶着西王母娘娘贈送她的金蓮香蕊和三粒丹藥一併融化。靈珠閃現著盈盈光彩，緩緩落在命燈之罩里女媧的掌中。

女媧深情凝視靈珠，輕聲道：「五彩通靈玉石，謝謝你！」話畢，女媧將靈珠縮至拇指大小後放入口中吞服。

須臾后，女媧體內散發出葳蕤華盛光彩，光彩越來越強，直至變成一片刺目金光。只聽「呲」的一聲，女媧衝天而起，在空中急速迴旋幾圈后完全幻回人形。

女媧的命燈之罩頓時斂入她的體內，令她渾身籠罩着祥光，施施然走近狄樂、釋黎等五神，輕啟櫻口緩聲道：「回去吧！」

狄樂雙眼無神的望着女媧，象徵性的朝她鞠了一躬，失魂落魄的朝地洞洞口踉蹌行去。釋黎、鯤漾、乙女、汐禾趕緊朝女媧行了一禮，緊追着狄樂去了。

女媧望着狄樂、釋黎等五神遠去的背影，含笑不語。少頃后，她轉身拾起落在地上的那枚五彩玉環輕輕放入袖中，化作一條彩光離開地洞。

上天界，天靈宮。

「水仙，開門。」

「不開不開。」

「我是虛常。」

「跟你說了，天靈宮從此不待客。」

「水仙，我是璇璣啊！開門開門。」

「水仙，我是疏。」

「水仙，我是紫薇童子。」

「水仙，我是釋黎。」

「水仙……」

……

水仙命啟程、啟明將天靈宮的大門緊閉，無論誰來都不開，因為之前狄樂回來時就曾吩咐過即便是天帝親自來也不開門。因此，就有了這番景象。

門外聒噪了半個時辰，才寂靜下來。

啟程、啟明陪同水仙坐在門內的階梯上，一邊幫水仙順氣，一邊遞過水碗，道：「水仙姐姐，快喝點水，看把你喉嚨都吼啞了！」

水仙有氣無力道：「我喉嚨吼啞了能夠換回曾經的神君，哪怕是高冷疏離也好，可如今，咱們神君頹廢得跟中人界集市上乞討的乞丐一般，滿頭烏黑的長發竟一夜全白。你說，這該是怎樣的刻骨銘心之痛才能讓那一頭長發一夜全白？」

「水仙姐姐，你還別說了，我聽着就難受。」啟程說着說着就哭起來。

「是呀！明明都說好了，尋到了媧皇就回來大婚。如今可好了，神君自己將妖帝陛下護送離開，他哪能夠輕易原諒自己？他肯定自責得不得了。」啟明哭着道。

水仙流着淚道：「傀帝得知自己的母上仙逝，哭得薨陰山天陷地塌，地幽河河水倒流。下傀界為了妖帝陛下服喪三年，三年之內，下傀界子民不嫁娶、不掛紅、不舉辦任何樂事，可謂是全民舉喪。」

「你說，咱們神君要什麼時候才會好起來呀？」啟程抽泣道：「要是一直這麼下去，可如何得了？」

「要不然，我們想像辦法，逗神君開開心？」啟明提議道。

「你倆就省省吧，別弄巧成拙就麻煩了。」水仙嘆息道。

啟程和啟明被水仙潑了冷水，頓時如泄了氣的茄子，搓着手一言不發。

千年後。

上天界，聚華殿。

天帝正與眾仙神在殿中商議要事，突然見紫薇童子連滾帶爬的從聚華殿外跑進來，引得眾仙神紛紛側目。

「何事如此慌張？」天帝望着失態的紫薇童子沉聲問。

「帝尊，帝尊，媧皇來了！」紫薇童子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媧皇？」天帝聞言，頓時一驚。

眾仙神聞言，均是大驚。眾仙神皆知女媧不僅法力高強且貌美，在這上天界的諸多上古女神之中可謂是數一數二，只不過女媧很少來這天宮走動，所以眾仙神並不常見，甚至許多新晉上仙上神根本沒見過女媧。此時聽聞女媧前來，殿中頓時議論紛紛。

天帝暗自吃了一驚后很快鎮靜下來，對紫薇童子道：「還不快去迎接。」

「是。帝尊。」紫薇童子應畢，正欲跑出殿去相迎，沒想到竟聽見女媧柔美的聲音在殿門響起。

「不必了，本尊已到。」女媧話音剛落，身形已入了殿中，在她身後還跟着個面圍白紗的妙齡女子。

「媧皇前來是有何事？」天帝望着端雅的女媧，好笑問道，並立即命仙侍為女媧置了座。

女媧輕笑道：「本尊今日來，是要見一見九龍神君狄樂。」

「九龍神君？」天帝聞言，頓時為難道：「恐怕要讓媧皇失望了，即便本尊前去都吃了閉門羹。」

「難道這千餘年，他在天靈宮都閉門不出？」女媧問。

「正是。不止九龍神君如此，就是那妖帝雲亦可之子云深自本尊赦免其無罪出了薨陰山後，如今已是逾千年未出過下傀界了。」天帝道。

女媧聽完，輕輕嘆息一聲，回眸看了看身後的那名妙齡女子，緩聲道：「那帝尊可否再派仙侍前去請一次？」

「媧皇當真一定要見九龍神君？」天帝問。

「自然是要見。除了九龍神君外，還請天帝你派仙侍前去下傀界通知一聲傀帝雲深。」女媧道。

「可若是他們不見該當如何？」天帝問。

「且說雲亦可回來了！」女媧看向天帝，淡淡道。

天帝、眾仙神聞言，均是大驚，皆把目光移向女媧身後的女子身上。

天帝側目對紫薇童子道：「去，趕緊按照媧皇所言告之。」

「是，帝尊。」紫薇童子連忙奔了出去，喚了兩名仙侍分頭朝着下傀界和天靈宮去了。

片刻之後，眾仙神就見狄樂披頭散髮拔足狂奔而至，甚至連鞋襪都沒來得及穿。狄樂一頭及腰白髮，加上從未打理的尺長鬍須，猶如落魄子弟般出現在眾仙神視線里。

天帝看到狄樂此般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卻未言。

狄樂衝進聚華殿後，四處張望，口中道：「亦可，亦可在哪裏？」

「在這裏。」女媧淺笑道，隨即將身後的妙齡女子朝前輕輕一推。

那個妙齡女子見到狄樂這副頹廢模樣，忍不住低頭垂淚，遲遲不肯言語。

狄樂望着女子，將信將疑的道：「亦可，是你嗎？若是你，就把面紗取下來讓我看看好嗎？」

女子抬頭，一雙彩眸赫然映入狄樂眼中。

狄樂大喜，衝上前一把將女子抱入懷中，邊哭邊笑道：「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女子取下面紗，露出容貌。眾仙神一看，不是雲亦可又是誰？

雲亦可微笑道：「狄樂，我回來了！」

狄樂又哭又笑，望着女媧問道：「媧皇，這是怎麼回事？」

女媧笑道：「那日，本尊在地洞中撿到了亦可的五彩玉環，感知上面還有她存留的氣息。本尊回去后，就將其融於本尊骨血重塑。如今，亦可體內有了本尊骨血，便是本尊親女，所以今後，神君切不可怠慢。」

狄樂聽罷，喜極而泣，立刻趴在地上朝女媧磕頭道：「多謝媧皇成全！」

「母上——」

女媧正要答言，卻聽聚華殿門口響起雲深的聲音。雲深顧不得禮數，奔到雲亦可身前，一把將雲亦可抱住，痛哭流涕。「母上，你想死兒臣了！」

雲亦可輕拍雲深後背，待他好一陣痛苦之後，才道：「母上這不是好好的嗎？」

雲深將雲亦可上下左右看了個遍，才道：「不是說母上你已經香消玉殞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狄樂聽罷，拉了雲深道：「快，跟媧皇道謝，是媧皇救回了亦可！」

雲深也不問緣由，跪倒在地「咚咚咚」就向媧皇磕頭，驚得眾仙神目瞪口呆。

女媧扶起雲深，只見雲深額際浮現出紅色痕迹，遂抬手輕撫，治癒他額際的紅痕，道：「既然一家團圓了，那九龍神君，你是不是該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狄樂聽罷，微微一愣，隨即大喜道：「好好好，大婚，亦可，咱們即刻就舉行大婚！」

天帝緩步走下殿階，道：「本尊倒有個建議。」

狄樂忙道：「帝尊請講。」

天帝道：「本尊知你心急，但是你與妖帝這場大婚事關三界，不如定在一月後的月夕之晨舉行，月夕即是中人界團圓日又是下傀界月亮節之一，還能留下充足時間籌備，如何？」天帝言畢，抬眸看向媧皇和雲亦可。

媧皇看了一眼雲亦可見其點頭，遂道：「全聽天帝安排。」

天帝聞言，大喜，立即喚了眾仙神安排籌備九龍神君狄樂與妖帝雲亦可大婚之事，並令鳳王凰后著百鳥將此喜訊傳遍三界。

因妖狐族養育守護雲亦可之故，媧皇便賜下傀界妖狐族為天狐，可以在中人界、下傀界自由生息來去，並隨時待詔上天界服侍上神。

月夕之日，天宮洞開。彩鳳金鴉環繞，喜鵲金龍抬轎，七彩霞光普照，神樂之聲不絕於耳。

媧皇貴為遠古上神，又是大地始母，所以雲亦可與狄樂大婚，不僅是上天界之喜，還是中人界之喜，更是下傀界之喜。

迎親紅毯綿延上天界至下傀界的空中，如華彩般飄浮縈繞。狄樂親迎婚隊，由天帝、西王母娘娘證婚，他攜著鳳冠霞帔的雲亦可，立在殿中鄭重許諾：「今與亦可結髮，生死亦可！」

雲亦可在紅蓋之下微笑回應：「今與狄樂結髮，生死皆樂。」

雲深身着紅色袞服，攜著凝香、雲瑾、雲瑤立在旁邊，望着狄樂和雲亦可，思量俄頃，低聲道：「今為二神之子，生死亦可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