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慌神
「季涼城。」
許清顏慌了神,她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眼眶一紅直接哭了。
她的反射弧就算再長,她也意識得到,剛剛要不是季涼城推她,那玻璃砸的就會是她。
「季涼城,你沒事吧?你……你傷的嚴不嚴重?」
「我們現在快點去醫院,立刻,馬上。」
小女人急的跺腳,她站到他身邊,一雙手想伸又不敢伸。
她會怕,她擔心給他帶來二次傷害。
「季總,我現在馬上去開車,醫院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林易比許清顏穩重太多,在許清顏腦子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他已經做出了一系列應對。
許清顏稍抬眼,看了看說話的林易。
緊跟着,她的注意力便重新回落到季涼城身上。
她不錯眼睛的一直緊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去樓上看看。」
一直沒說話的男人,扯著薄唇,沒有什麼情緒溫度的開口。
林易愣了幾秒,他順着季涼城的視線,抬頭向上看,這裏高層建築林立,單靠肉眼真的很難判斷什麼,他甚至無法劃清剛剛這塊玻璃到底是哪裏掉下來的。
季涼城見林易沒動,沉着調子細化了範圍,「這座商場,朝東的窗戶,三樓到五樓。」
「你過去掃一遍。」
「……」
話說到這個份上,季涼城什麼態度,林易已經完全清晰明了。
他稍猶豫一秒,即刻點頭,「好。」
許清顏站在原地,怔忪的眨着眼睛。
她看了看林易離去的背影,又看着還在淌血的男人。
在一陣倉惶的懵逼后,無法理解的看着季涼城。
她想不出現在去看一個掉下來的窗戶有什麼用,他是認為這是人為的事故?可現在哪裏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季涼城,你的傷需要馬上處理,你還在流血。」
男人的呼吸一沉再沉,小女人的眼睛已經哭紅了。
她這陣子眼淚真心多,像要驗證女人是水做的這條定論。
「別哭,我沒事。」
季涼城出聲安撫,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
一眼瞧見他兩隻手現在都沾了血,不得已,念頭打消。
他不想弄髒她的衣服,也不想碰花她的臉蛋。
「什麼沒事,你都流血了。」
許清顏抽噎起來,她胡亂的用手抹了抹臉,在男人的一臉鎮定下,哭得越來越凶。
她的情緒,有點失去控制。
「顏顏,看你哭我才會有事。」
男人的唇線綳的筆直,「把眼淚收回去,嗯?我已經說了,沒關係。」
季涼城說着,想嘗試着動一動胳膊,給許清顏證明點什麼。
這點疼對他來說,真算不得什麼事。
相反,他還很慶幸,剛才那塊玻璃被他擋下來。
要真是砸到小女人身上,落疤在所難免,關鍵是,他不想她疼。
他這一動,順着指尖往下流的血,變得更多。
許清顏看着那流的更快的血水,瞳孔驟縮。
眼眶紅的更甚,哭的更是不能自己。
「季涼城,我們去醫院吧,現在就去,我求你了,比別在逞強了行不行。」
許清顏覺得,她的腦子完全不能思考了。
她什麼都想不了。
她的眼睛現在能看到的,好像除了血再沒有其他。
小女人哭的可憐,幾分鐘下來,氣就喘不上來了。
「顏顏,冷靜點,冷靜點,嗯?」
男人無措的舔了舔唇,他被許清顏激動到過分的情緒,惹的手足無措。
「顏顏,許清顏,你還能聽見我說話么?」
「我是男人,這點傷,我根本不在乎,無所謂,你信我。」
他拖腔帶調的叫着她的名字,許清顏卻明顯沒辦法聽進他的話。
季涼城煩躁的向商場門口看過去,第一次,他對林易的行動力感到不滿。
慢,太慢了,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
林易是在三分鐘后跑回來的。
「季總,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五樓的窗戶的確缺失了一塊,監控已經讓人在調了。」
許清顏瞧見林易,她沒心情去聽林易和季涼城說什麼。
只帶着滿滿的迫不及待,緊著上前一步,一把扯住林易的胳膊。
「林易,你去開車,我們去醫院。」
她太急了,這讓她沒心情去考慮什麼避嫌不避嫌。
林易看着許清顏通紅的臉,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出去。
季涼城受傷,他也急。
可季涼城剛剛下達的指令,他不得不聽。
「許小姐,您和季總在這等下,我會儘快把車子開過來。」
「至於季總的傷口。」
林易說到這,頓了一下,「您可以先看看,要不要先做一下止血措施。」
許清顏怔了怔,林易不提,她真的沒動要為季涼城止血的心思。
因為她不敢,她怕,她本能的在退縮。
不過,眼見着男人因為失血,臉色變得越來越白,越來越難看。
現在也不是她該退縮的時候。
「我知道了,那你快點。」
她使勁的點頭,下唇緊緊的咬到一塊。
止血,目前成了她的重中之重。
許清顏的眼睛落到男人的脖頸上,目前條件有限,可以說是要什麼沒什麼。
她的衣服,褲子,她倒是都捨得出來。
可她沒有那個本事,把它們變成能用的布條。
「季涼城,你的領帶我們用來勒傷口吧。」
「我不太知道都要怎麼做,你可不可以教我?你不要那麼不認真,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許清顏說着話,直接踮腳站到男人身前。
她蔥白的指尖,勾住男人黑色的領帶一角,動作很快的將領帶從男人的脖頸拆下來。
「那我現在怎麼辦?」
尋找工具的第一步順利完成,現在過度到綁傷的第二步。
季涼城的胳膊,目前血淋淋的看着特別嚇人。
許清顏想了下讓季涼城解了襯衫的可能。
但真說是要讓他在這當街赤果了上半身,只要長了個腦子,那都可以猜得到他的不願意。
而且,於他的身份,地位來講,這麼做也的確不大合適。
許清顏默了幾秒,像是下了狠心,顫著音開口,「我順着你袖子這裏的划痕幫你把袖子撕開?」
男人全不在意,他聽到許清顏問,直接一抬手,根本沒給她行動的機會,「撕拉」一聲,剛還在袖子下的手臂,這會整個暴露在空氣中。
「季涼城。」
小女人被他突然的這一下刺。激的呼吸有點喘不勻了,她聲音很尖的叫起來,有責備又惱怒,他那麼大的動作幅度,他就不怕再颳了傷口。
他對自己的身體,怎麼可以那麼不在意。
她不要他輕視自己卻重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