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有一得必有一失

還真就是季涼城告訴她的那個日期，真就是他告訴她的那個密碼。

許清顏咋舌的呷了呷嘴。

眼下，倒沒時間讓她想太多這些有的沒的。

很快想到她原本開他電話的目的，回過神，許清顏快速調閱著季涼城最近的電話通訊錄。

對段宵然，季涼城是有備註的。

這在很大程度上為許清顏「掃清」了沒必要的障礙，也為她接下來的行動指了路。

對着段宵然的號碼直接撥過去，幾聲之後，段宵然帶着七分低啞的嗓音自聽筒的另一邊響起來。

「涼城？這個時間，你不陪着那個給你下了降頭的女人，你給我打什麼電話？」

「……」

一開口，段宵然便是毫不掩飾的冷嘲。

他也真是挺費解的，眼下都是深夜了。

他不覺得，季涼城會溫香軟玉在懷，還能想起他。

季涼城走之前……是怎麼跟他說來着？

為了許清顏，他若是再說什麼惹他不痛快的話，他這個兄弟，他都不打算要了。

那會段宵然沒工夫計較這件事，后反勁的，他越琢磨，越覺得季涼城這個表態讓他不爽。

大家都是男人，玻璃心什麼的倒是不存在，可那也不是什麼都不計較的。

畢竟都是凡夫俗子，該有的不快，該有的氣憤，那都是該有還是有的。

「他發燒了，你可以過來一下么？這裏的具體地址，我是說不太清，不過我可以找給你，他的人應該在外面，我可以問一下保鏢。」

「……」

默了兩秒，許清顏乾巴巴的開口。

「怎麼是你？」

段宵然原就算不得多好的語氣，這會愈發的一落千丈。

許清顏聽得出來，段宵然對她的敵意，從頭到尾就沒有徹底散去。

倒也是，他們兩個發生衝突的時間，事實上也的確沒過多長時間。

「許清顏，說話，別在那邊吞吞吐吐的，涼城具體怎麼樣了？」

「發燒是什麼時候的事？他還有沒有其他的表現或者癥狀。」

段宵然終究是個醫生，也是季涼城的朋友。

對許清顏沒耐心有敵意是一回事，對季涼城關心是另外一回事。

他沒那個心情陪着許清顏沉默，在許清顏不吭氣后，他很快又率先開口。

「癥狀……」

許清顏的思路開始順着段宵然的指引走，「沒看到有什麼其他癥狀，就是燒的很厲害，他的臉很紅。」

「另外，我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意識，看起來是重度昏迷，至於什麼時候開始的，應該有段時間了，我方才離開了一會，所以……」

「你還有什麼事是能肯定知道的？許清顏，在我看，你真是個災星，掃把星，他為了你把自己作成這個樣子，你對他卻沒有等同的一點上心。」

「你自己的男人，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你都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時間，你在幹什麼？你到底是個活人還是個死人。」

「……」

「許清顏，你到底知不知道，季涼城他不該是這樣的，他的人生，從來都該是輝煌又順風順水的。」

「……」

「行了，告訴我他具體的所在，我現在沒工夫跟你在電話里浪費時間，我告訴你，昏迷不論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危險的。」

「……」

段宵然的聲音一陣比一陣緊繃，他的耐心是越發的不好了。

不過，他的態度好壞，許清顏……其實也沒有那麼在意。

除非段宵然說的過分了，她會跟他懟起來。

其他的，隨便了。

他又不是她多在意的人，他想法與她來說是不存在價值意義的。

「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出去問。」

許清顏穩了穩心神，隨手扯了季涼城的衣服披在身上，她快速從房間走出去。

不出所料，門口的確站着保鏢守門。

並且，他們的數量還不少，陣仗乍一看過去，誇張的讓許清顏嚇了一跳。

「這裏的名字是什麼？你們跟我講一下，或者……」

許清顏將手裏的電話遞出去，「你直接講，拿着這個電話說。」

「許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您在跟誰講電話，在這一點上，您需要給我一個說法。」

徐言看到許清顏走出來，在短暫的遲疑后，隨着許清顏開口講出她的來意，他快步走到許清顏面前。

許清顏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都還是需要特別注意的。

雖然季涼城也在房間，按理，他私以為許清顏不會做出什麼驚天地的，不得了的且是忤逆季涼城的事。

可小心為上。

現在時間不早了，誰也沒辦法保證，是不是許清顏鑽了什麼空子，趁著季涼城睡覺，動什麼亂七八糟的歪腦筋。

「電話那邊是季涼城的朋友，是個醫生，季涼城狀態不好，他受傷了，你該是知道的，你們這些人都該是知道的。」

「他在裏面，他已經發燒了，他現在必須有人給他醫治。」

許清顏記得徐言的名字，但她無法確定，季涼城的事，徐言到底都知道多少。

幾年過去，季涼城身邊的人也有了不小的變動。

譬如周勛，徐言，這些都是她所不了解的，此前也沒有接觸過的。

「段醫生？」

「……」

事情比許清顏以為的要簡單，徐言聽到段宵然的名字，表現出熟悉。

他挑了下眉，伸手將許清顏的電話接過去。

許清顏聽見徐言在電話里報出一長串英文，懸著的心稍安。

雖然聽不多懂，可她知道，他這是給了地址。

電話回到許清顏手上的時候，段宵然那邊已經收線了。

小女人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牽了牽嘴，沒等轉身退回到房間，站在他身邊的徐言徵詢意見的向她開口。

「許小姐，我可以跟你一道進去看一下季總么？段醫生那邊離這裏稍微有些距離，要過來的話，怎麼也要半個多小時之後。」

「可以，你跟我進來吧。」

許清顏重重的點了下頭，這會的她雖然沒有之前那麼慌了，可對季涼城，她的擔心沒有減少分毫。

卧室床上，男人一如她離開時的模樣，整個人安靜的躺在那，一動不動。

若不是他的呼吸很沉。

真的，許清顏絕對會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

「你有什麼辦法嗎？」

「還是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或者，我們要不要乾脆再叫其他的醫生過來看看？」

許清顏回到季涼城床邊，伸手又探了探男人滾燙的額頭。

徐言擰了下眉，他不是大夫，急救方面，他或許還有些本領。

但這單純地發燒，他委實沒有特別好的主意。

只是真要說什麼都不做，確實也不是那麼回事。

「許小姐，您先幫季總做一下冷敷，降降溫吧，找醫生的話，國外不比國內，而且，季總的身體狀況，最好還是不要讓外界知曉。」

「您該知道，季總身上有任何事情發生的話，都會對季氏造成影響，會讓季氏的股價出現波動。」

「……」

萬事萬物永遠都有兩極。

季涼城饒是到了現在，也依舊是有一得必有一失。

他大抵……永遠不能做到絕對的自由了。

許清顏聽着徐言的話，沒說話，只轉身進了洗手間，按照徐言的話默默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