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憤怒又惱火
酒店,房間里,許清顏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聳動肩膀,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距離季涼城離開,有三四個小時了。
如果沒出任何事情,她倒是想像不到,他做什麼這麼久都不回來。
又等了半個小時,似乎怎麼都沒辦法自我安撫,許清顏的情緒焦躁到極限了。
調出通訊錄,找到季涼城的號碼,短暫的在心裏又略微掙扎了三秒鐘,許清顏到底還是將電話打出去。
她不是……真的有多關心他。
倘若他表現出來哪怕只是一丟丟的自戀,一丟丟的誤會。
那麼,她就直接告訴他,她聯繫他,只是因為現下她不能沒有他,他們兩個,不,是她自己,她是被動的跟他成為了同一條線上的螞蚱。
「嘟……嘟……」
電流聲,一下下響在許清顏耳邊。
因為電話沒有在第一時間被人接起,那麼,接下來的每一聲響動,大概因為過分的緊張,許清顏的心都有種很強烈,很難受的被撕扯撕拉的感覺。
就在她以為這個電話大概季涼城是不會接了的時候,男人的聲音,驀的在電話那端響起來。
「喂?」
「……」
許清顏懵了兩秒,她眨了眨眼睛,伸手將電話從自己的耳朵邊上挪開。
她想確認一下,方才的自己是不是撥錯了號碼。
就她剛剛聽到的男聲,雖然只有一個字。
可……她聽得出來,那不是季涼城的聲音。
「喂?有什麼事么?」
「……」
不同於很狗血的那種,季涼城的電話被哪個爭風吃醋的女人拿到手裏,然後對她挑釁叫囂。
季涼城的電話是被某個不知名的男人拿着的。
意識到自己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麼有的沒的,許清顏忙不迭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腦袋。
「請問你是?」
畢竟還沒有弄清楚狀況,許清顏試探的向男人開口。
有些狗血,也帶了點刻意對季涼城的抹黑。
許清顏很惡劣的想,季涼城他該不是……現在男女通吃,還跟男人弄的不清不楚了吧?
不過說到底,她心裏面明鏡的清楚,她這純粹是對季涼城的刻意抹黑。
他有多直男,她是知道的。
那種事情,在他身上,不論什麼時候都不可能出現,若真出現,呵,她的名字都可以倒過來寫。
「涼城受傷了。」
男人沒有回答許清顏的問題,反倒是帶着些刨根究底的向許清顏發問。
「你是誰?」
聽到季涼城受傷,許清顏心裏閃過滿滿的複雜。
她單方面故意的對季涼城的調侃到這一刻,徹底終止了。
不論她再怎麼想要努力的讓自己轉移注意力,讓自己的心情可以稍稍的好一點,可以儘可能的讓自己沒心沒肺一些。
當明確的知道季涼城的確……就是遭遇了蠻不好的事。
她終究要回歸於現實。
也是了,早在之前看到秦家拉出來的那個陣仗,她就知道,季涼城這一去,前景不會有多樂觀。
想起他之前身上原就有的那些傷,閉了閉眼睛,許清顏知道,她的心臟正在狠狠的打顫。
極致的緊張和難受。
一瞬間,鋪天蓋地將她襲來。
原先的淡定,現下悉數破了功。
「許清顏么?」
「你是不是許清顏?為什麼我聽你說話的聲音,那麼像她。」
「……」
電話另一頭,許清顏的名字被男人直接講出來。
這是她也認識的人么?
小女人咬住唇瓣,對男人的聲音,她仔細的有在記憶中搜尋,不過,真的是沒有太深的印象。
她不記得這麼一號人。
然後,因為沒辦法判斷,對方說這話到底是真的認識她,還是在詐她,在怎麼回應上,她顯得很猶豫。
按理,季涼城的私人電話,如果不是他充分信任的人,應該是拿不到的。
但他受傷了,似乎她也不能排除可能會出現的其他意外情況。
「許清顏,我聽得出來,就是你,對不對?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什麼時候又同涼城攪合到一起的?」
「你們兩個,你們……你認為你們還合適在一起么?如果你想跟他一起,當初你又何必最先放手?你知不知道,如果現在要他放下一切,讓他同秦雨笙離婚,這對他來說,難度只會比曾經更大而不是更小。」
「……」
聽見男人在電話里對自己的斥責,許清顏記憶中對男人的空白漸漸被重新填補了。
她知道他是誰了。
段宵然,應該是他,只是,她倒是想不到,他居然也在國外。
其實遠離了季涼城的生活,她也便自然而然同季涼城的那些個朋友也全數沒有了半點聯繫。
畢竟,讓他們有聯繫的紐帶都不存在了,他們還能有什麼交集。
但既然是他,那她也可以放一點心,至少沒必要在腦子裏想東想西了。
「段宵然?」
「許清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剛提的這些,你都有考慮過么?涼城現在看着是比以前要不受制衡,可他現在也有現在的難處,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你們兩個,就不該在一起的。」
「……」
段宵然以前也會說一些比較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話,或許,他的措辭不會有當前的犀利。
換湯不換藥,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不變的。
「我想在這件事上你有誤會,段宵然,不是我主動找上季涼城的,我和他會糾纏到一起,完全是他主動找上的我。」
「你……」
段宵然被許清顏的還嘴嗆了一下,先入為主的,這種比較不道德的事,他知道,他是下意識的就想要一股腦的推到許清顏身上。
「那……即便是這樣,你也可以拒絕,男女之間的事,許清顏,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你不給他回應,你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你不愛他,不想跟他在一起,我相信,以涼城的為人,他也不至於就非你不可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非我不可,可我能做的,我都做了,我拒絕過的,甚至我現在都是拒絕的,可沒有用,你認為,他對我用強的,我能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從以前到現在,我都做不得我自己的主,我的命運從來就不被我自己掌控。」
許清顏聲音不住的拔高,她在情緒上憤怒又惱火。
她有對段宵然那種身為局外人,卻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抵觸,也有對她自己弱小無力現狀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