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暗度陳倉
「幸好,你人還在這裏住。」
「不然的話,清顏,我真的要懷疑你現在對我說的那些話,每一句裏面的真實性。」
蘇寒川說着話,又抬手將夾在指間的香煙遞到唇邊。
他重重的深吸了一口,再看向許清顏的時候,目光如炬。
「是不方便么?怎麼,不讓我進去坐坐?」
許清顏彆扭的半低了頭,躲著蘇寒川的視線,她將身體往邊上讓了讓。
「你……」
「沒有我能穿的鞋子是么?」
蘇寒川視線朝鞋柜上輕掃了一眼,跟着直接將鞋子脫到了門口。
他赤着腳,大步向客廳走進去。
「清顏,能給我解釋一下,你最近的反常具體是因為什麼嗎?」
提了下褲腳,蘇寒川徑自坐到沙發上。
他深邃的瞳仁快速在茶几上審視的掃了掃,褐色的茶几上,這會除了有一提打包的餐點,並沒有其他可疑的存在。
沒有煙灰缸,整個公寓,看起來都沒有男人存在的痕迹。
當然,這一點在拖鞋的問題上,也有行成無形的佐證。
不過,蘇寒川並沒有因此完全放心。
因為許清顏的異常,還是挺明顯的。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說謊。」
「不是,不是的。」
帶着讓自己根本沒辦法有底氣的心虛,許清顏慢著步子在關好大門后,跟着走到蘇寒川面前。
「寒川哥,你想多了。」
調整著紊亂的呼吸,許清顏小心的換氣,她在努力的維持情緒上的平穩,不想自己表現得過焦過躁。
「我最開始到這邊的時候,我應該跟你提過的,他們有兩個崗位都在招人。」
小女人訕訕的笑了下,由於面部表情過分僵硬,她伸手在自己的臉蛋上用力的捏了捏。
「然後,我不是覺得我做不了助理么,就主動提出要求,改面前台。」
「但是我也沒想到,在我實際入職之後,之前面試我的領導,他覺得我做助理也可以,所以就給了我機會,就……讓我先試試崗,不行的話,那我回頭再轉去前台。」
「……」
為了將自己的謊言繼續撒下去,許清顏可謂是絞盡了腦汁。
她用眼睛死死,緊緊地盯着蘇寒川。
試圖從他面部的微表情里,解讀出他現下最為真實的情緒。
她想知道,她的話他能信上幾分,還是一點不信。
「……」
蘇寒川遲遲沒有再發聲,他唇部的線條微微僵硬。
又吸了幾口煙,瞧著一支煙快燃盡了,他半抬了抬下頜說話了。
但不是同許清顏說她的事情,「衛生間我可以去一下么?清顏,我需要找個地方,把這支煙掐了。」
「哦,好,那邊,寒川哥,你不用我帶你去吧?」
許清顏說這話的時候,稍微窘了下。
這裏明明是蘇寒川的一處房產,可這幾年下來,雖然她心裏沒有那麼認為,可實際上,真的就好像是她的房子了一樣。
他不會過來,除了最開始送她過來一次。
但那會他也沒有進屋,當時這邊都是他提前讓人為她準備好的。
許清顏看着蘇寒川的背脊,想到過往,心思稍稍的晃了下。
站在洗手間,蘇寒川又眯著眸子,四下打量了一圈。
一樣,同房間,同客廳里顯示出來的狀態沒有差別,他沒看到有任何男人存在的痕迹。
將煙滅了丟到垃圾桶,蘇寒川轉身走出去。
「清顏,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你最近的異常情況了。」
「我沒什麼異常,寒川哥,你想多了。」
許清顏訕訕的笑了下,雙手交疊的絞到一起。
她還站着,整個人從頭到腳透露著滿滿的不自然和緊繃。
「坐着說話吧,你這是幹什麼?」
「我又不是你的長輩,更不是你的老師,我們之間在我看來一直都是平等的。」
「如果說真有不平等,那也是你對我,清顏,你的心沒有我們小時候好走近了,至少那個時候你說出來的話,我並不需要猜,也不會有任何質疑。」
「……」
許清顏有點木訥的在蘇寒川對面坐下來,彼時,蘇寒川說的一字一句,讓她感覺到難受。
「寒川哥,對不起啊,要不,你乾脆別管我了。」
許清顏這話,其實就是發自內心的。
她沒帶什麼情緒,她只是覺得,按照現在的情況往下發展,她讓蘇寒川失望,那是遲早的事。
所以與其那樣,她還不如這會就跟他劃開一定的界限。
可同她的思維方式不同,蘇寒川聽着這話,清冷的臉上,表情直接從沒什麼情緒過度到糟糕透頂。
「清顏,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我也不喜歡你有這樣的情緒出來。」
「你見過這個世界上哪個做哥哥的,誰會隨隨便便丟棄放棄掉自己的妹妹嗎?」
「!」
男人瞬間變得激動的情緒,讓許清顏意識到她說錯了話。
她絞在一起的手指變得更用力,唇角也跟着抿成了發白的直線。
「你直接告訴我,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清顏,你聽好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可以把話說的更明白些,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同季涼城扯到了一起?輕顏科技,你能不能聽我的話,直接從那離開。」
「知道么?我現在不論怎麼想,我都覺得這家公司的名字,像是專門為了你而設計。」
「……」
許清顏的心臟狠狠顫了顫,「我……寒川哥,我……」
她的腦子被蘇寒川攪的有點亂,為了她而設計,講真,她沒有太多的往這方面想。
而離開這家公司,對她來說,難度也不是一點兩點的大,可以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顏,你想要鍛煉自己,我尊重你,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我就只是很單純的想要你離開這裏。」
「一個工作而已,讓你放棄,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還是說,季涼城,他也在這家公司。」
「不,怎麼可能呢?」
許清顏臉色變了下,很快給出蘇寒川否定的答案。
否認,否定於她而言如同條件反射。
明明她還什麼都沒想好,她也沒有拿定主意,是不是到了這會,還要對蘇寒川進行欺騙。
儘管……她已經在這個問題上,一次又一次的同他說謊了。
可終究還是同過去變得一樣,她的本能反應自動跳過了她的大腦。
她還是說了謊,還是做了同過去一模一樣的選擇。
「寒川哥,你想像力太豐富了吧?季涼城,他要管理整個季氏,他哪可能會到這種公司來。」
「如果是為了你,如果他對你還有執念,我以為這也不是不可能,曾經我以為這種可能性很低,但結合你的異樣,這種可能性,在我這增加了。」
蘇寒川伸手在茶几上敲了下,墨色的眸子盯着許清顏的臉,繼續說道,「暗度陳倉,他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