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設計
林放離開半個小時,又一個男人出現在季涼城辦公室門口。
他伸手壓了壓自己的帽檐,在取得季涼城准許后,邁步走進去。
「這個電話你拿着,該怎麼做,不用我再告訴你吧?」
方才從林放手上收來的電話,被季涼城的兩根手指夾着,丟到男人面前。
男人抿了抿唇,無聲的將手機拿過去,扯著嘴角,低聲開口,「季總放心,我保證不會出任何岔子。」
「嗯。」
季涼城用鼻腔發聲簡單的應了下,跟着用力的吸了吸嘴上咬着的煙。
銀色的打火機被他拿在手上來回擺弄,「滴答」,隨着手機進來短消息提醒,幾張照片在他屏幕上跳出來。
他怔了一秒,立刻將電話拿起來。
打開微信小號,他看到許清顏的照片。
照片上,她的狀態似乎還不錯。
她坐在花園裏,手指放在肚子上,蘇寒川不在她身邊。
但看到接下來私家、偵探發給他的消息,他嘴角剛剛漾起來的微笑散了大半。
蘇寒川在D市給許清顏找的房子已經訂好了,許清顏她很可能這幾天就會離開。
若是再早一點,今天明天就走,也是可能的。
季涼城抓着電話的手指不住的收緊,原本平緩的呼吸瞬間沉了幾個度。
他知道她肯定要離開的。
可真到了這一刻,他心裏終究沒有辦法平靜。
他下意識的回想起上一次同許清顏的不歡而散,他真的很想在那個時候可以跟許清顏好好相處,能夠多跟她說一點關心她,安慰她的話,只是……沒機會。
他的小女人,全身都豎着刺。
過分冷硬的,將自己包在強硬外殼裏的她,讓他找不到任何切入點。
「叩叩。」
敲門聲,再一次傳入季涼城的耳朵。
朝辦公室的門口看過去,林放手上正拿着一疊結婚喜帖。
「季總,這是秦小姐那邊讓人送過來的喜帖。」
林放看着季涼城並不多好的臉色,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內容,喉嚨不自覺的有些發緊。
他囫圇個的咽了咽口水,抬着發沉的雙腿慢慢走進去。
「您看一下,這上面……秦小姐有些訂好了邀請人,有些……就……還需要您來最後做主。」
「她那邊說今天會去到別墅,跟您共同商議。」
「……」
林放將那一疊特別燙手的喜帖擱到季涼城手邊,欲言又止的臉,顯得極其擰巴。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他的BOSS,這裏面,有一張喜帖上被秦雨笙寫下了許清顏和蘇寒川的名字。
他私以為,秦雨笙不該在這種時候做這麼刺、激季涼城的事。
不過女人的心,的確也是讓人難以摸透。
再有,也不排除,這是季老爺子季董的要求。
「你還有什麼事么?」
季涼城看到林易遲遲不走,他將眉心擰成一個明顯的川字,語氣沒多好的向林易發問。
林易被點到頭上,倒吸一口氣,頗為糾結的扯唇,「秦小姐……」
他拖着調子,猶猶豫豫的發聲,最後索性閉了閉眼,將嗓子裏卡著的話一股腦說了個清楚,「這裏有許小姐和蘇少的請帖。」
「你說誰?」
季涼城用手將香煙往唇瓣上送的動作停住,他看着林易確認的發聲。
「許小姐和蘇少。」
「我不清楚這到底是秦小姐的意思還是老爺子的意思,但我想這件事,應該告知您。」
男人的眉心擰的更緊了,他原本沒有要翻看喜帖的心思。
這會,他的想法倒是變了。
林易看到季涼城的動作,適時的給季涼城遞話,「季總,許小姐的請帖在正數第三張。」
「……」
季涼城的眼皮微掀,又深深的看了林易一眼,按照他說的順序,將喜帖翻出來。
那上面的確——是寫着許清顏的名字。
男人的兩片薄唇抿的微微發白,默了兩秒,他淡聲嗓音開口,「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林易以為季涼城會說點什麼,聽見他這麼冷淡的開口,他怔了兩秒。
「是。」
錯愕的接下話,林易抬腳從辦公室里走出去。
這段時間可能最開始的時候,他還不怎麼覺得,但隨着時間越長,他越發現,他似乎是坐到了冷板凳上。
季涼城他有些事,顯然跟他是隔了肚皮了。
他私人生活上的大小事務,他基本上從沒有再找過他。
林易悵然的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
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對此,他倒是也能平靜接受。
只是難免有點委屈,他自認,他對季涼城的心始終是忠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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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季涼城回到了季霆山居住的別墅。
一進玄關,他便聽見了秦雨笙語調綿軟的聲音。
帶着撒嬌的意思,她同季霆山坐到一起,他們兩個人都很放鬆,臉上掛着和諧的笑。
「涼城哥。」
秦雨笙看到季涼城回來,眯着眼睛,甜甜的同他打着招呼。
跟着,站起身邁著步子走到他身邊。
她很自然的對他伸出手,將他剛剛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接過去。
男人微涼似水的眸光在她手上掃了下,她的示好,他第一次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掉。
但他清俊的臉上,表情始終寡淡,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涼城哥,你和林放今天相處的還好么?」
「他那個人,性子還挺軸的,你們沒有不愉快吧?他給我來消息,說是你讓他給你做保鏢。」
秦雨笙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
又等了幾秒,她思忖著再度發聲,「涼城哥,你可以罰他的,反正,他這個人我已經完全給你用了,你不用顧及我的想法,我無條件什麼都支持你,什麼時候都站在你這一邊。」
秦雨笙想到下午收到的林放的那個電話,臉上除了輕視,便是全不上心的無所謂。
她是真挺「服」林放那個腦迴路的,她明明都說了,讓他給她當眼線,他居然還跟聽不懂人話似的,在電話裏面跟她提,他想要回到她身邊,做她的保鏢。
他到底還懂不懂自己的身份,拎不拎得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現在安分老實的給她當眼線,於她來說,那就是他最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