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氣到要發瘋
酒店的長廊內，許清顏瞧見蘇寒川退回房間，懸著的心放下了。
她的心……是偏向季涼城的。
饒是她明鏡的知道，整件事情季涼城是最沒有道理的那一個。
可沒辦法，她就是向著他。
「跟我回去。」
男人在小女人耳邊知會了她一聲，跟着大手半提半摟，將她從酒店的長廊走道拖着離開。
拒絕了林易當司機，停車場里，季涼城直接從林易手上拿走了鑰匙。
許清顏被男人塞進副駕。
沒有開燈的車子裏，一片幽暗。
這樣的氛圍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會讓人感覺到透不過氣的壓抑。
許清顏埋低腦袋，眼睛看着自己放在膝蓋上交纏到一起的手。
她腦子裏現在有在想很多東西。
不過，很快她發現，想得再多都沒用。
因為事件的決定權，不在她也不在季涼城。
他們兩個目前都是被動的，他們或直接或間接的被季老爺子那隻處於暗處的無形的手操控。
季涼城沒有着急開車。
他抬手拉開置物格，歪了下身，抿唇在裏面探尋的用手摸索。
很快有了結果，一盒香煙被他拿到手上。
許清顏看到季涼城手裏的物件，瞳仁動了下。
微末的情緒，在她的眼底靜靜劃過。
本能的她很想制止他，戒煙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她想，他都堅持了這麼久，現在就這樣破功，真的太過可惜。
而且他其實也不是非得為了她才可以去戒煙，他完全可以是為了他自己的身體健康。
然而……
想也知道，她現在的話，在男人這邊不會有什麼作用。
季涼城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觀察著許清顏，她現下的沉默讓他諷刺的下彎了唇角。
他不覺得她這是識時務，他更多的是覺得……她……不在乎他。
又或者仔細計較的講，她對他的在乎，跟他對她的在乎相比，差的太多了。
是了，肯定是有差的，是他自己一直沒有正視這個問題。
不然，她怎麼會總是對他說放手就放手。
他從來不捨得跟她說分開，也不會動這種念頭。
反觀她就不一樣了。
分手對她來說猶如家常便飯，跟他分開的想法，怕是時時刻刻都在盤桓在她心底。
她倒是會講，她倒是有着擋箭牌。
以為了他好為由，好像明明是對他不住，卻都像是那麼理所應當，她心裏看着似乎也因此沒有任何的負累。
「啪。」
季涼城按動打火機，紅色的火焰在下一秒成為車廂里唯一的光亮。
香煙被慢條斯理的點燃。
白色稀薄的煙霧，很快在他周身繚繞。
「呼。」
將指尖的煙湊到唇邊，重重的吸上一口，刻意的過了肺。
跟着又半挑了下巴，朝着身前吹出煙圈。
季涼城身上，瀰漫着散漫的慵懶。
許清顏不太受得了這種無形中的高壓，她舔舔唇角，不安感在心底擴大。
「滴答，滴答。」
接連不斷的電話提示音，開始在車廂里突兀的顯現。
許清顏偷換著氣，眼睛閃爍不安的看着男人。
她有點怕了手機，有點怕了……這種消息提示。
她擔心，這會又是她的新聞。
她的名聲現在已經臭了。
她不知道季老爺子還會不會後面留着更狠的招。
其實現在這樣毀她，該是也夠了的。
可牆倒眾人推。
許清顏怕到了這一步，會有各路亂七八糟的牛鬼蛇神，都出來踩她，都出來拿她的事情做文章。
有些東西一旦開啟，後面的事態怎麼發展，那是人為控制不了的。
除非有強大的勢力出手。
但她一個孤女，一個從出生就被拋棄的沒有背景的存在，誰——會為她出手呢？
生活的殘酷，她見識的太多了。
心裏那些不切實際的願景，早就沒了。
季涼城十分邪氣的將煙咬在唇角，挑着眉伸手將電話從口袋裏摸出來。
好的不靈，壞的靈。
許清顏怕什麼，現在就來什麼。
電話響的緣由，不是別的，正是新聞推送。
而新聞推送的內容，滿滿的全部都是她。
季涼城原就因為同蘇寒川打架，落了「重要」內容。
這會，他算是一併補齊了。
無論是赤果的動作視頻，還是近段時間，許清顏這幾天的所作所為。
眼下通通被人放大化的拿到了網絡上。
許家母女，現下也齊齊跳出來。
面對記者採訪，他們將許清顏貶諷的一塌糊塗。
男人深邃的眸子看着新聞報道，抿成一線的嘴角越來越白。
真是有夠戳他的心窩。
也許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夠包容，能夠忽略不計。
只是……有些東西，實在是不管他怎麼想忍，他都忍不了。
季涼城捏著電話的手指，無聲中因為用力，變得泛白。
按滅屏幕，他用力的咬住齒尖的香煙過濾嘴，大手一甩，將電話「砰」的一下丟回到置物格。
「呵。」
寒入骨髓的冷笑，在季涼城開合的唇瓣中吐露。
「你最近的生活挺忙，挺精彩的。」
「……」
這話一出口，大概怎麼回事，許清顏心裏就有計較了。
她將腦袋埋得更低，手指挪到口袋邊上。
猶豫幾秒，她將電話拿出來。
季涼城看着許清顏的動作，並沒想制止她什麼。
「真想不到，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做了那麼多的事。」
「呼。」
男人唏噓的長嘆了口氣，「顏顏，我同你說過的。」
「打着成全我，愛我的旗號，你做的那些個事情，我不認可，也不領情。」
「……」
驀的，季涼城一把將香煙從嘴巴上扯下來，用力的按滅在車載的煙灰缸里，跟着一轉身，大手徑直扣到了許清顏的脖子上。
他手上現在沒有施加什麼力道，但壓迫和禁錮感，已經萬分清晰的彰顯出來。
冷冽的氣場，在他身上悉數爆發出來。
許清顏被動的坐在副駕駛，身體被男人緊緊的壓住。
她呼吸發窒，眼睛看着季涼城的臉。
「你……」
她拖着嘶啞的嗓子，慢慢開口。
「季涼城，你這是要打我么？」
「你要怎麼能出這口氣，我……可以隨便你處置。」
「……」
小女人的話聽得男人額上的青筋直跳。
打她？她倒是挺會想的。
他沒有打女人的習慣，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從頭到尾，饒是在這一刻，他也沒想過，要真的對她如何。
他只是太氣，氣到快要發瘋。
他很少這樣失控。
為了許清顏，今夜他一再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