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對他撒謊
「啊……」
盛路的動作讓許清顏驚聲尖叫。
條件反射一般,她抬手根本沒過腦子的直接將手裏的酒瓶朝着盛路的腦袋上砸下去。
盛路這會精蟲上腦,從頭到尾,他就沒將許清顏放在眼裏。
他以為她拉出來的自我防護的架勢,不過就是個花架子。
所以冷不防的,被許清顏砸了正著。
「嘶。」
男人沉聲倒吸一口氣,腦門一熱,嘩啦一下,紅色溫熱的血便從他額角滑下來。
「你……」
瞧見血,盛路的眼睛有點紅。
許清顏眼見着男人的腦袋被她開了瓢,後知後覺的害怕,讓她騰的一下鬆了握著瓶子的手。
「啪嗒。」
酒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盛路開始還有力氣朝許清顏瞪眼,可一分鐘后,他變得頭暈目眩。
男人直接貓著腰蹲到地上。
他捂著腦門的手,指縫間血流如注。
「媽的,你來真的,你要我命?」
「小賤蹄子,趕緊給我叫人。」
「許清顏,你看我之後怎麼收拾你,一個被人玩過的爛貨,我上你是看得起你,你跟我這裝什麼清高?等你被季公子甩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到時候我要你往東,你他么敢往西。」
盛路嘴巴上一直不幹凈。
但這會他也就只能嘴巴上呈呈威風了。
許清顏一直沒說話,她獃獃的站在那。
一張臉在最初的驚慌后,漸漸恢復了一點顏色。
她踮了踮腳尖,從男人身邊繞過去,撿起他之前扔在沙發上的黑色皮包。
「你幹什麼呢?」
盛路一直沒聽見許清顏打電話的動靜,他沒有好氣的開口催著。
他的眼睛,已經被血給沒了,這會有些不太睜得開。
「賤、貨,我讓你打電話,你到底聽見沒有。」
許清顏快步走到包廂門口,伸手用力的握住門上的把手。
「你自己打電話求助吧。」
「既然有力氣說這麼多,我看你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
許清顏沒什麼好氣的撂下話,將門扯開,又反過身,將皮包朝着盛路蹲著的位置丟過去。
其實,剛有一瞬間的惡,在她心底冒頭。
她在考慮,是不是可以直接不理盛路,並將他的包拿走。
她想讓他自生自滅。
她非但不想幫他打求助電話,她也不想讓他有機會打。
不過這種危險的念頭,一閃即逝。
她終究沒有那麼冷硬的心腸。
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儘管沒有季涼城,她的人生已經沒什麼目標,指望。
可她也不想自己因為一個人、渣,讓自己面臨牢獄之災。
她更不想,為他抵命。
他們兩人的命,她以為她的,絕對是要比盛路貴的。
「媽的,你要去哪?」
盛路被突然落到他身邊的包嚇了一跳,他勉強的睜了睜眼睛。
用很不明朗的視線,看見許清顏開門離開的背影。
「賤、貨,你這個婊、子,你等著,你給我等著,以後我不踩着你的腦袋讓你給我賠禮道歉,讓你求着我上你,我他么的不姓盛。」
粗鄙的辱罵,被包廂隔音的厚重門板阻擋。
許清顏站在燈光昏暗的長廊走道,憋在嗓子裏的一口氣,在已經遲了很久之後,緩緩吐出來。
她挺了挺自己的背脊,鼻腔里堵的沒有辦法順利呼吸。
盛路的威脅,眼下言猶在耳,她並非全不在意。
只是在意與否,以她的個人能力,她都沒辦法解決。
所以與其去為此煩心,她還不如……心大一點,先充耳不聞,刻意的將其遺忘。
畢竟……她不能,她不會因為心有芥蒂,就遂了盛路欺負她的心。
她許清顏就算死,也有自己的一份孤傲,她不會把自己的尊嚴扔到地上,給人隨隨便便的來踐踏。
在她包里,之前響過一陣的電話,再次響起來。
小女人低下頭,抿著泛白的唇,將包里的電話快速摸出來。
確實是季涼城。
屏幕上,老公大人四個字,正閃個不停。
不過除此之外,她看見未接電話的提示,已經有了三個。
不用特意看,她的電話沒誰會打,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巧合的事。
這三個未接電話,她不用多判斷,便能夠知道來源。
能讓季涼城這樣不淡定的一再的撥電話,他必然着急了。
許清顏在接電話前十分刻意的清了清嗓子,她在盡自己的一切努力,不讓她的異樣被男人察覺。
「顏顏,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
電話剛通,許清顏面臨的第一件事,便是男人極具針對性的盤問。
「我剛剛睡著了。」
「季涼城,不好意思啊,讓你着急了。」
雖然已經清過嗓子,然而,在說話的時候,許清顏聽見她的聲音里,還是帶了幾分沙。
她心裏有委屈。
今天一天的遭遇,方才又突來的變故。
讓她的心境,根本沒辦法平穩的像沒事人。
「睡這麼早?」
「顏顏,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睡過覺。」
季涼城不是很信,他用稍帶了質疑的口吻同她發問。
「那我無聊嗎,你不在我身邊,我就一個人。」
許清顏努力表現著,謊言想讓別人相信,最基本的是得先要自己相信。
「季涼城,我覺得真的很悶,公司這邊,也沒有什麼娛樂場所,哦,不過就是有的話,我自己也沒那個心情。」
「沒讓陸瑤瑤陪你么?」
男人聽見許清顏在控訴,他放低了語氣,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單手抄袋,看着樓下的萬家燈火。
「我還需要幾天,你叫她過來陪你,嗯?你總是一個人,我會不放心。」
許清顏聽着季涼城這話,懸著的心漸漸放下來。
他能這麼說,看起來是對她說辭有在信了。
「唔,那我晚點問問她吧。」
她煞有介事的接下話,跟着……很有點突兀的,許清顏和季涼城兩個人驀的陷入沉默。
季涼城沒再開口,許清顏也沒再說話。
靜謐中,聽筒里變得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許清顏一路走長廊走出去,忽然開始覺得有些腳疼。
她低下頭,慢了很多拍的看見她的小腿居然掛了彩。
看傷口的形狀,應該是酒瓶落到地上,飛濺出來的碎塊蹦到了她的腿。
「讓讓,讓讓。」
KTV門口,救護車上下來一隊人。
抬着白色擔架的男人,從許清顏身邊擦過,嘴裏不斷地用語言開道。
「什麼聲音?誰在說話?顏顏,你不是在睡覺么?」
一直沒做聲的季涼城聽見許清顏這邊的動靜,驀的,他很刷存在的對許清顏開口,提出質疑。
許清顏有點被嚇到,要不是季涼城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她都要忘記,他們兩個人還在通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