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哭得他心疼
醫院,男人褪了身上的襯衫,背對着段宵然。
想到許清顏,他伸手從口袋裏摸出電話。
這個點,不知道他的小女人起來了沒。
在他的角度,他希望許清顏今天能夠起晚點。
不然一個人在別墅,他擔心她又會害怕。
季涼城想到這,微彎了下唇角。
冷硬的表情,顯出一絲柔和。
「這都是你爺爺打的?老爺子下手夠狠,就不怕把你真打廢了。」
段宵然看着季涼城的傷感嘆的搖頭,臉上是十足的不認同,「這要是砸出內傷,得多少年你才能養的回來。」
「不過話說回來。」
段宵然頓了頓話茬,「你真的要為了那個許清顏,什麼都不要了?」
「涼城,跟你們家老爺子這麼硬碰硬,你要付出的代價可不小,現在充其量就是一個開始。」
擱下藥水,段宵然側轉過身,滿臉深沉的站到季涼城對面。
季涼城對他的話一直沒做回應,講了這麼許久,他自覺就如同在唱一個人的獨角戲。
一身冷氣的男人,當下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電話上。
按亮屏幕的瞬間,男人很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沒想到許清顏居然已經醒了,看到屏幕上提示的兩條未讀信息,想到小女人可能產生的胡思亂想,季涼城的眉心瞬間鎖到一起。
片刻不再耽擱,他快速用手指將信息點開,許清顏小心翼翼的文字,映入他眼眸。
「季涼城,你那邊還是很不方面么?」
男人嗟嘆的低出了口氣,將身上的襯衫重新穿好,邁開步子,徑自走出段宵然的辦公室。
他得給她打個電話。
這件事,是他忽略了。
他應該想着多看幾次電話的,小女人最近的一條信息是三個小時前發過來的,第一條信息,則是在他離開沒多久。
他無法想像,在這幾個小時里,她內心承受的煎熬。
以她敏感的性子,她肯定是怕了。
季涼城闔了下眼睛,心臟沉鬱的厲害。
「涼城。」
段宵然被季涼城現在的一番操作惹的直懵,他在背後困惑的叫着季涼城的名字,有心追出來。
季涼城背對着段宵然,抬手示意的擺了下。
對段宵然的制止,體現明顯。
捏在男人手上的電話,跟着被他拿到耳邊。
撥了號碼,聽筒里開始響起等待的電流聲。
不過……一聲才過,許清顏的聲音,便從聽筒里傳出來。
她的語速又快又急,倉惶的心事體現明顯。
「你還好么?季涼城,你現在有時間了?我們說話你是方便的么?」
「顏顏。」
男人聽着小女人一副全部沒了主心骨變得有些混亂的情緒,緩著氣息,重重叫着她的名字。
「嗯,我在聽,季涼城,你快告訴我,你怎麼樣了?」
「你不要瞞我,快說快說,你爺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我要聽實話,你不準騙我。」
「我沒事。」
季涼城單手抄袋,走到長廊的一角,推開門,站到鮮有人至的樓梯緩台。
到底是在醫院,人來人往的。
他擔心旁人不經意的一些動靜被許清顏聽去,許清顏心細,他不想她從細枝末節里知道他被打負傷。
「真沒事?」
小女人心裏明擺的存着質疑,對他輕飄飄,避重就輕的回應不太相信。
「那你現在人在哪?」
季涼城頓了下,短暫的思慮后說了謊,「在公司。」
「老爺子要查驗我的工作。」
「只是查驗工作?沒有刻意的為難你?還是說這就是對你的一種為難?那你今天還能回來么?」
別墅里,許清顏用手揉了下自己的頭髮,小心翼翼的試探感受着男人的每一點情緒變化。
「季涼城,我很不安,我想看到你,我現在這樣說是不是很不懂事?」
男人唇角綳的發白,他伸手從口袋裏摸出煙,叼在齒尖,跟着按動打火機將煙慢慢點燃。
他嘗試的動了下臂膀,身上的痛楚,此時遠比方才還要來的難忍。
這樣的情況,讓他無法保證在面對許清顏的時候,能夠將身上的傷隱藏的完美。
所以……本能的他想迴避。
他不想在這種關頭,增加許清顏的心理負累,也不想看到她為他哭,瞧見她那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最近這段時間,她哭得已經夠多了。
「顏顏,你自己在別墅會怕,對么?」
「這樣吧,你給你那個好閨蜜打電話,讓她過去陪陪你?」
「……」
果然沒有辦法回到別墅了么?
季涼城的話,說的許清顏鼻尖酸澀。
「我不想,季涼城,你一點回來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一點都走不開了么?」
小女人的聲音委屈極了,「那……既然你回不來,我過去看你,我去找你可以么?」
「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
「我看你一眼,就看一眼。」
許清顏開始拉低調子,小心的同男人打起商量。
「看不到你,我會心慌,還有……還有……我想親自確認你的情況,這樣我才真的相信你說的。」
她見季涼城一直不作回應,本就不夠強勢的態度軟了,連帶着聲音也跟着漸漸弱下去,「對不起,我是不是不懂事,讓你為難了?」
小女人的聲音帶了顫意,她的情緒彼時正處在失控邊緣。
「你給我幾天時間,等我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我馬上過來,可以么?」
「顏顏,別哭,別亂想,好不好?」
男人拖着性感的調子,耐心的用言語哄著許清顏。
只是……他現在說什麼,她都不太聽得進去。
她心裏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許清顏伸手,朝着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敲了敲。
異樣的動靜,忍的男人皺眉。
「你在做什麼?」
他突然嚴厲的聲音,惹的她直接破功。
忍了好幾忍,一個勁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終於掉下來。
她要怎麼形容她心裏的那種恐懼?
似乎不論怎麼說,她都沒有辦法表達徹底。
「季涼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已經妥協了?如果是,你告訴我,你不要騙我,更不要拖着我,我可以安靜地離開,我不會糾纏你,也不會怪你。」
「沒有,我是真的忙。」
許清顏從骨子裏就是沒有安全感的,她敏感的神經已經被觸及,很多事情,她會習慣性的往最差的方向想。
「顏顏,不要這麼輕易地懷疑我,可以么?」
男人的聲音,聽着有些沉悶。
這種論調,在這一刻落在許清顏的耳朵里,無異於是一種變相的指責。
小女人心裏的難過愈發擴大,她吸著鼻子,沒多一會,已經在聽筒里打了哭嗝。
許清顏的眼淚,讓季涼城的心疼的不行。
「必須要見到我,你才可以安心是么?」
感受到她哭得極其傷心,他無條件妥協了,「你等下,我這就回來好么?不過我很快還要離開,我呆不了太久。」
「你要回來?」
許清顏不確切的反問,暴走到無法控制的情緒,在他的許諾下得以控制。
「對,我現在回來,你等我。」
男人對着電話頷首,手上夾着的燃了一半的煙被他直接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