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神秘劍客

甄長空聞言不禁微微皺眉，若是尋常消息，只要傳達到即可，而母親在信中用了命令這個詞，顯然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而且一定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了。」甄長空揮了揮手。

「公子，我們向東而去便是玄淵皇朝，一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餘，公子倒也不必急着動身。」說罷，楊爍才應聲退下。

甄長空點了點頭，此事確實不用着急，玄淵皇朝位於炎洲西部，與南部陽洲接壤，赤炎城正好位於二者中間，一路向東而去，就算是徒步而行，至多兩旬時光就能抵達玄淵皇朝的皇城，一個月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確實綽綽有餘了。

只是如此一來，就不能與平安兄弟一起去他心心念念的琉璃皇朝了，不過好在他們還有一部分路程能夠順路同行，因為琉璃皇朝位於炎洲東部，平安從赤炎城出發，就必須穿過西部的玄淵皇朝以及中部的大衍皇朝。

當然，也有值得高興的事，就是很快又能見到南晴師姐了，師姐是出了名的修鍊狂魔，自從上次閉關，就一直到現在，他已經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沒見過師姐了。

可是一提到師姐，甄長空就不得不想到那個令人厭煩的竺皇，他代表的上清一脈，還有南晴師姐代表的玉清一脈此次都齊聚玄淵皇朝，那太清一脈沒理由會缺席，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又要跟竺皇那傢伙見面了。

他是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個傢伙！

至於去玄淵皇朝所為何事，既然是機密，甄長空也就懶得去猜測了，反正到時候見面了之後師姐會告訴自己，三清宮的宗旨便是『道法自然』四字，可不就是讓他萬事順其自然嘛，身為上清一脈的真傳弟子，甄長空可謂是深有感悟。

隨後，甄長空親自去客棧找了平安一趟，告訴他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平安表示非常理解，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這是在行走江湖的過程中必須領悟到的道理，只不過他是在行走江湖之前就知道了的事情，所以當初與巫朗師徒分別的時候，他可是一滴傷感的淚水都沒有流，道了聲後會有期之後就轉身瀟灑離去。

最後，二人相約明天在東城門匯合，一起出發，等到了玄淵皇朝之後再作分別。

翌日清晨，甄長空和楊爍如約在東城門等候，可是平安足足晚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姍姍來遲，牽著名為『白龍』的白馬，馬背上馱著李嬸和兩大包行李。

平安神神秘秘地湊到甄長空耳邊，小聲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遲到嗎？我剛才特意跑了一趟城主府，本想臨走前想看一眼城主女兒，不曾想人沒見着反而還被城主府的下人當成竊賊轟了出來，實在是一大憾事。不過沒關係，江湖武林，最是需要酒和故事，而沒有憾事哪來的故事，你說是不是？」

楊叔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個滿腔熱血闖江湖的年輕人。

年輕真好。

……

由於李嬸並非修士，無法御空飛行，再加上甄長空提出要在城中購買一隻靈獸代步，遭到了平安的反對，理由是捨不得陪伴他走過千山萬水的白龍，最後甄長空主僕二人也只好徒步而行。

至於平安的境界，在甄長空和楊爍眼中，更是低得可以忽略不計，只有靈境修為，連作為御空飛行標準的玄天境都沒有達到。而且最古怪的是，平安似乎一點也不清楚自己的境界，並且自身對於境界沒有任何追求，一心只想練好劍，成為名揚天下的頂尖劍客。

這傢伙能夠從西南龍洲一路走到赤炎城，而且身邊還帶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在甄長空二人看來也是個奇迹了。

很快，平安一行四人進入了炎洲境內。

雖說玄淵皇朝是整個炎洲西部的主宰，整個西部地區都是其領土範圍，但並非所有疆域都是由玄淵皇朝的管轄，玄淵皇朝轄境之外的地盤，由其麾下大大小小的附庸王朝瓜分。位於西部邊界這塊區域，則是屬於景陽王朝的地盤。

景陽王朝在諸多附屬王朝之中實力並不算突出，論排名的話，恐怕連前十名都擠不進去，屬於中等水平。好在景陽王朝與陽洲之間還隔着一座赤炎城，雖身處兩洲邊境，但平常時候並無戰端，倒也還算和諧。

徒步雖然耽誤了不少時間，但平安一行四人總算在日落之前抵達了邊陲小城，儘管規模不及赤炎城，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終歸是有了一個落腳的地，無需風餐露宿。

城中茶館酒館不少，不過絕大多數都是由小棚搭建而成，頗為簡陋，歇歇腳還行，住宿是不可能的了，唯一一座酒樓還是和客棧一起的，最下面一層是大堂，可飲酒就餐，上面兩層是客棧，房間總共才八間，可謂是寒酸至極。

這也就罷了，因為平安一行四人入城時天已經黑了，客棧就只剩下最後一間房了，掌柜見他們中有一位女子，便坐地起價，叫價翻了一番，竟然比平安在赤炎城的客棧住的還貴！平安不忍心李嬸受苦，便咬牙答應了下來，後來掌柜又說一樓大堂晚上不歇業，若他們無處可去，可以在大堂里過夜，不過每個人要收取一半的房費。平安哪裏放心留李嬸一個人在客棧里過夜，這個掌柜如此黑心，說不定半夜還要對李嬸圖謀不軌，所以他又只好妥協下來。不過這回他沒有掏錢，甄長空搶先把錢付了，還叫了一大桌子飯菜。

用過餐之後，李嬸便先回房間歇息了。平安還舉杯嚷嚷着要與楊叔一決高下。

「最近炎洲出現了一位神秘的劍客，你們都聽說了嗎？」

忽然，鄰桌几位男子的聲音傳到了平安的耳朵里，一聽到又有江湖故事，而且還是事關一位劍客，平安的耳朵馬上就豎了起來，仔細偷聽。

「你是說前幾日出現在赤離王朝境內的那個神秘劍客？」同桌馬上有人附和道。

「除了那位還能有誰？最近此事可是在炎洲鬧得沸沸揚揚了，所有人都在猜測那人的身份，只是冰魄皇朝對此三緘其口，始終不願透露對方的身份。」率先提起這個話題的男子點頭道。

平安再也按耐不住了，拋給甄長空二人一個眼神示意，然後拎起手邊的酒罈便起身坐到了鄰桌上，一副完全不見外的樣子，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的孤陋寡聞，還請大俠能告知一二。」

話音落下，平安馬上給同桌的幾個人分別倒了一碗酒，最後又給自己滿上，先干為敬，喝完了之後豪氣的一抹嘴，道：「大俠莫要擔心嘴干，酒，我這裏有的是！」

同桌的幾人見這位小兄弟如此豪爽，也就沒有了戒心，哈哈一笑，說了一句小兄弟痛快！緊跟着也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飲酒潤了嗓子之後，那人繼續道：「前幾日冰魄皇朝傳出消息，冰魄皇朝的首席供奉司空鳳年在行動中身受重傷，此消息一傳出，立即在炎洲引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司空鳳年可是天君境巔峰的強者，而且還曾被冰魄皇朝的帝境強者譽為『冰魄皇朝帝境之下第一人』，其實力可想而知，能夠將其重傷之人，所有人一開始都以為是其他皇朝的帝境強者出手了。不過對此冰魄皇朝也沒有出面做任何解釋。後來關於此事越來越多的消息被人挖掘出來，才知道是與那位半年前從天而降、險些把冰魄皇朝太子司空夙軒砸死的老瘋子有關。」

雖然很多話平安都聽不明白，但他還是極力把每一個人的名字記下，以後再慢慢打聽了解。冰魄皇朝他是知道的，炎洲五大皇朝之一嘛，這個誰不知道？冰魄皇朝的太子他也知道，不過那個叫司空鳳年的首席供奉，他就沒聽說過，還有什麼從天而降差點把太子砸死的老瘋子，他也不清楚這回事。看來江湖上的故事還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都等着他一個個去挖掘。

那人見平安聽得認真，便繼續道：「後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慢慢清晰了。原來是冰魄皇朝通緝的那個老瘋子，出現在了赤離王朝舉辦的武林大會上，莫名其妙就把一位參加武林大會的散修殺了，幸虧赤離王朝的皇帝曹愷當時也在場，及時出手制止，否則武林大會恐怕就要成為那個老瘋子的屠宰場了。」

「被曹愷一劍擊退之後，老瘋子就下落不明了，之後武林大會繼續進行，也就沒有人再去關心那個老瘋子的下落了。後來才知道，原來老瘋子不是退走了，而是暗中被冰魄皇朝的天君境供奉萬侯，使用冰魄皇朝的至寶大羅天圖將其封印，並且押送回冰魄皇朝。然而，沒想到萬侯竟然被一位神秘的劍客半路攔下，最終的結局就是萬侯重傷，至寶大羅天圖被毀，封印其中的老瘋子也被救出來了。據說最後關頭是冰魄皇朝的首席供奉司空鳳年及時趕到，才在那位神秘劍客的劍下救出萬侯供奉。之後就是司空鳳年和那位神秘劍客之間的大戰了，恰巧司空鳳年也是一位劍客，二者的戰鬥那叫一個激烈，據說方圓百里之內都被夷為平地，周圍的空間也被劍氣切割得細碎，密密麻麻如蛛網。」

其他人聽到男子的描述，皆心有餘悸，雖然不是親眼目睹，但他們也能想像到那個慘烈的場面。

唯有平安一臉平靜，因為他的腦海里實在是想像不出那個畫面，只當是一傳十，十傳百，然後紛紛被誇大了。方圓百里夷為平地？開玩笑呢，就算是成千上萬頭猛牛奔騰呼嘯，也不見得能把一座山給撞翻，百里之內得有多少座山啊！不過既然那個神秘的劍客能在江湖上廣為流傳，劍術應該不會太差就是了。

「結果呢？」儘管已經知道了結果，他們回過神來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結果當然是兩敗俱傷了！那個神秘的劍客又不是帝境強者，能讓司空鳳年都身受重傷，已經是十分了不起了，他的下場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男子說道。

平安馬上質疑道：「既然當時沒人在場，你怎麼知道是兩敗俱傷？」

男子沒有因為遭受到質疑就惱羞成怒，而是繼續解釋道：「這可是司空鳳年親口說的，還能有假？起初眾人紛紛猜測重傷司空鳳年的是其他四大皇朝的帝境強者，後來逐漸開始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暗中煽風點火，趁機挑撥離間，眼看事態發展越來越嚴重，司空鳳年便親自露面澄清，說那位神秘的劍客並非帝境強者，和他一樣，都是天君境巔峰的強者。如此一來，眾人的注意力才轉移到那位神秘的劍客身上，能夠與司空鳳年斗個兩敗俱傷，可想而知他的劍術有多高超，絕對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只是對於那位神秘劍客的身份，冰魄皇朝也只是說了句不知道，就再也沒有透露其他關於他的描述。」

「既然那位神秘劍客與老瘋子是一夥的，只要找到老瘋子，神秘劍客的身份不久水落石出了嗎？」平安道。

這回輪到男子給平安倒酒，他邊倒邊說道：「別人又不是傻子，你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只是如今那位神秘劍客和老瘋子都不知所蹤，無從探尋啊！」

了解清楚神秘劍客的故事之後，平安藉著酒勁繼續旁敲側擊，打聽其他的消息。

另一邊，甄長空和楊爍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話。

甄長空喝了一口淡到沒味兒的茶水，然後問道：「楊叔，如果你跟司空鳳年打一架，有多少勝算？」

楊爍也緊跟着飲了一碗酒，氣笑道：「公子你莫不是在故意嘲笑我吧？當初我還是聖境的時候，司空鳳年就已經是冰魄皇朝的首席供奉了，如今我雖然突破到天君境了，但還只是天君境初期，跟天君境巔峰的司空鳳年打架還敢談勝算？我能活着逃走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甄長空尷尬一笑，他只知道楊叔是天君境強者，但並未深究，也從不關心，所以他還真是不太清楚楊叔的具體境界。他記得十幾年前楊叔正式成為自己護道者的時候，楊叔就已經是天君境強者了，怎麼那麼多年過去了還一直停留在天君境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