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這次絕不留情
手術室門外的走廊安靜的嚇人，除了亮得刺眼的紅色指示燈，整個世界彷彿就只剩下一片無力的蒼白了。
小峰大概是哭累了，安靜地在喬央的懷裏睡着，只是不知他被什麼夢魘困擾，還是時不時的會抽泣幾下。
看到他這副模樣，喬央不禁想到剛才楊叔推開自己的那個瞬間，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甚至都覺得這劇情爛俗至極。
不過話說回來，喬央依舊想不起來白染到底和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商堯沒有細說，她也沒有追問，如果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一定……
喬央的眸子縮了縮，隨即又柔和起來。
她用手輕輕拍打着小峰的背脊，看到他眼角尚未乾涸的淚痕，又是一陣心疼。
手術還在繼續，時間就好像被放到無限大，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由遠至近。
商堯走到兩人身邊，他先是看了一眼側躺在喬央膝上的小男孩，隨後才又將目光轉向喬央，壓低聲音道：「警察已經來調查了，確實是白染乾的。」
喬央出奇的平靜，可能是怕驚擾了小峰，她輕輕拍打的手沒有停，問道：「那她人呢？聽說……車掉到河裏了，但是看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應該是人不見了吧？」
「嗯。」商堯點頭，隨後又道：「但是車內有不少血跡，估計也是受了傷了。」
聽到白染也受了傷，喬央心中沒有覺得痛快，也沒有覺得同情，她低垂着眼瞼，問道：「應該……不難找到她吧？」
這回，商堯沒有立刻回答，他細細地打量著喬央，琢磨着她的表情，一時間，他竟不清楚喬央是怎麼想的了。
商堯從來沒有刻意的去探究過喬央，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可以洞悉到喬央的想法。
在找回喬央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發生了這麼多事，並不是喬央的每個決定他都認同的，可他卻也從來沒有約束過她。
畢竟男女有別，兩人的行事作風從來都不一樣，所以他也沒有想過去干涉什麼。
其實商堯從來都是一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人。他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可是喬央的出現，卻讓他覺得找到了一個靈魂互補而契合的人。
感受到商堯審視的目光，喬央終於捨得抬頭看他一眼。
「怎麼了？」
「沒什麼。」下意識的轉開視線，商堯輕輕坐到喬央身邊，握住她另一隻手，繼續道：「確實不難找，我已經讓人去追蹤了，估計過會兒就能有消息了。你……」
「嗯？」
「找到人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商堯原本不想問她，想到她曾經對喬琳琳的容忍，他就很害怕。
害怕她的柔軟再次讓自己陷入陷阱。
見商堯眼神略帶一絲緊張的盯着自己，喬央有些奇怪。
她歪了歪頭，思考了片刻后說，「當然是繩之以法啊。她想殺了我欸，雖然……沒成功，但是也傷害到了別人啊，這樣足以構成謀殺未遂了吧？唔……其實我也不懂法律，但是她都做出了這種事來，等抓到她，人贓並獲，她應該沒有理由還能脫逃了吧……」
商堯直視着喬央，沒有打斷她，他安靜地聆聽着，等待喬央的後文。
「對了，白染的家世這麼好，背景又這麼強大，會不會……官官相護？總該不會塞點錢，通通關係，她就無罪開釋了吧？」
看到喬央突然有些懊惱的深色，商堯的心情沒由來的好了很多。
他扯了扯嘴角，摸著喬央的頭髮，拉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安撫道：「放心吧，不會的。」
而喬央似乎沉浸在面對白染的臆想中，她自然而然的靠在商堯身上，依舊有些忿忿不平。
「雖然白染以前品德也不怎麼樣，成天搬弄是非，做一些讓人不齒的事，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狠心到對我痛下殺手！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在時裝發佈會那次，我們就應該直接把她做的醜事直接公開的！」
喬央越說越激動，以至於她完全沒發現，商堯盯着自己的眼神越發明亮。
「萬一楊叔有什麼三長兩短，小峰和楊嬸……」
說到這裏，喬央戛然而止，見小峰突然扭動了一下頭，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幸好小峰並沒有醒來，待他翻了個身之後，喬央才又放低聲音道：「他還這麼小，還有好多東西沒見過，他……是楊家的希望……」
喬央說着又低落起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可是商堯卻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他目光炙熱地看着喬央，心跳加快，如果不是在手術室門口，他恐怕會驚喜的喊出聲。
喬央記起來了！
她想起了白染是誰，想起了以前發生過什麼！
商堯激動過後又立刻冷靜下來。
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看喬央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他不能打草驚蛇。
思及此，他溫柔地摸了摸喬央柔順的長發，壓制着自己內心地喜悅，試探性地問道：「所以你不打算再對白染『手下留情』了，是嗎？」
聞言，喬央從商堯的肩頭微微退開一些，她不滿地嘟囔，「哪裏有什麼『情分』，以前沒有過，現在更不會有！還不是為了顧及到你和媽……唉，不提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等待楊叔平安的……回來。」
說着，她又轉頭看了一眼手術室依舊沒有暗下來的紅燈，心中的不安更甚。
感受到喬央的情緒，商堯再次把她攬入懷裏，心疼的緊緊擁住她。
直到將近一個小時后，當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全副武裝帶着口罩的醫生來到喬央面前。
「商先生，商夫人。」
醫生拿着一塊寫字板，一邊在上面記錄着什麼，一邊禮貌地對兩人打招呼。
喬央自然顧不得這些禮節，她着急地問道：「醫生，楊叔怎麼樣了？」
「商夫人，您先別着急，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
聽到醫生的話，喬央緊繃的表情頓時放鬆下來，可還不等她歡呼，醫生又道：「雖然沒有了生命危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