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你皮任你皮
看到楊叔滿臉的自責,喬央趕緊開口替他解圍道,「我的身體肯定是我自己最清楚啊,是我覺得已經沒大礙了,所以非要起來活動一下的。」
「是么?」
來替喬央看病的男人——尚曄青的注意力又回到喬央身上,他走近幾步,在她面前站定,仔細的打量著。
而喬央則被他探究的目光盯得有點發毛,她咽了口口水,往後退了一步,輕聲嘀咕,「本來就是,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再說了,一直躺着吃藥休息,不是加重了楊叔楊嬸的負擔嘛……」
尚曄青沒有立馬回答,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喬央,眼裏都是譏諷,「那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們醫生最不喜歡的就是像你這種自以為是,不聽醫囑的病人?」
喬央有些無語,只是起來吃了個早飯……好吧,還做了頓早飯,怎麼就上升到不聽醫囑了的層次了……
雖然喬央很想反駁這個莫名奇妙的醫生,但是想到他畢竟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楊叔辛辛苦苦請來的,於是也只能忍下了不滿。
可她的小動作沒有逃得過尚曄青的眼睛,他嘴角牽動了一下,追問,「怎麼不吭聲了?你不是挺會說的嗎?嗯?」
說着說着,他居然還動手朝喬央探了過來。
喬央下意識的就揮手拍開他,柳眉倒豎,「喂,我都閉嘴了,你還問什麼啊,你是醫生都你說了算,行了吧!」
「力氣還不小,看來真的是恢復的差不多了啊,虧楊叔一大早就着急把我叫來,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尚曄青甩了甩胳膊,並沒有生氣,可喬央是越看這個醫生越不順眼,哪有人句句話里都帶刺的啊。
於是她也乾脆陰陽怪氣的配合著說,「是啊,所以您要不請回吧。還有啊,我建議您以後出診也不用帶什麼藥箱了,我覺得您光是說話就可以把人『治好』了。」
喬央說得是再直白不過的一句反話,尚曄青卻好像當成了誇獎,他抿嘴一笑,坦然接受。
「我也覺得我有這個本事,可醫者父母心,裝備還是要帶齊的。再有,既然楊叔把我請來了,我起碼也得意思意思給你開點葯,不然豈不是顯得我是個庸醫?」
兩人唇齒之間你來我往,硝煙瀰漫。
楊叔牽着兒子的手在一旁圍觀,其實他聽不太懂兩人的對話,但是感覺到氣氛不對,於是在一旁插嘴道:「對對對,小喬,你不是說你記不起來事兒了嗎,趕緊讓尚醫生瞅瞅呀。」
既然楊叔開口了,尚曄青也不再多說什麼。
他坐到了桌邊,手指輕叩桌面,對喬央道:「過來吧,我給你看看。」
而喬央沒有接茬,她站在原地,渾身都寫滿了抗拒。
「過來,不然我要採取強制措施了。」
尚曄青的聲音不大卻相當有威懾力,可他的話音剛落,喬央愣住了。
她總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就好像曾經有人經常對自己說「快過來」。
而那個說話的人也逐漸在腦海中浮現。
看得出他身形頎長,面容卻還是被一層濃霧所遮掩,只有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君主氣息,彷彿在訴說着自己的威嚴。
喬央想要靠近他看清他的臉,可是再怎麼往前,距離似乎都沒有任何改變。
而這時,透過迷霧,好像傳來一聲呼喚:「喬央……你快回來……我……」
話說到這裏,霧氣變得更大了,那個人的身影終於又再次消失無蹤。
他是誰?
他想告訴自己什麼?
喬央努力想要撥開那層迷霧,把那個人找回來,問清楚他的目的,可是卻無能為力……
「楊叔,你不是說她傷著腦子了么?我看怎麼耳朵好像也有問題?」
「啊,這她也沒跟俺說啊……小喬?你耳朵也傷著了?」
「算了,別叫了,我看她就是不想好好治病。」
「哪能喲,長這麼好看的一閨女,可不能埋沒在咱們這窮鄉僻壤的……」
喬央突然回過神來,看着不遠處面容冷漠的男人,她突然覺得他有點像自己意識中那個看不清楚臉的人。
思及此,她突然對這個醫生產生了一點好奇。
喬央對楊叔道:「我耳朵沒問題,楊叔您放心吧,我會好好接受治療的,絕對不辜負您的一片好意。」
說着,她坐到了尚曄青的對面,仰頭問,「請問醫生您叫什麼?」
「尚曄青。」
「那您是主修中醫還是西醫?」
「都略有所及。」
「行,那你看着治吧,我絕無二話。」
尚曄青覺得喬央突然的轉變很有意思,他再次伸出手,只不過這次沒讓她逃脫。
「別動。」他把手掌覆到了她的額頭,感受了一下之後點頭道,「嗯,燒已經徹底退了,看起來傷口應該是沒有感染惡化。」
本想躲開的喬央,發現對方並沒有輕薄的意思,只是想看看自己還是不是在發燒,於是也就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再掙扎。
可是他的手放在額頭很久,也沒見有拿下來的意思。
「聽說你記不得以前的事了?失憶了?還是在裝瘋賣傻騙人?」
「……」
如果不是一旁有小孩子在看着,喬央一定不介意在這個男人的腦袋上打一頓,看看他會不會失憶。
深呼吸后,喬央壓下脾氣,一字一句的說,「我為什麼要騙人,為了死乞白咧賴在楊叔家混吃混喝嗎?你看我像這麼流氓的人嗎?」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尚曄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差點把喬央點燃。
幸好他足夠聰明,在喬央即將發火的前一刻,迅速把手抽走。
他拿出一本本子,邊記錄邊道:「來,跟我說說具體癥狀吧。」
喬央嘆了口氣,也不打算和他計較了,想了想,她開口訴說。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記得自己的名字,在哪裏出生,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甚至我連習慣每天七點起床我都記得。可我卻不記得我現在住在哪裏,也不記得我有認識什麼人,背不出電話號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受了傷躺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