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有沒有命離開
「涼城，方才的話我就當做沒聽到，這件事我們權當沒有發生過。」
秦老爺子看着季涼城的臉，在盛怒到極致后，緩了調子，試圖同季涼城按照他的意思，達成新的共識。
這其實是不容易的。
畢竟，季涼城是個有自己主意的。
可即便再怎麼覺得不現實，有難度，秦老爺子也依舊希望……季涼城能夠順着他給出的台階，接了他遞出來的橄欖枝。
「抱歉。」
果然，一開口便是沒有餘地的拒絕。
秦老爺子眉心蹙起來，乍聽到季涼城的這個表態，他便知道季涼城沒有餘地的堅持。
「秦老爺子，我的決定不會改變，不論您說什麼，也不論您接下來是否會做什麼對季家不利的事。」
「我既然能提出這個決定，您便該知道，我必然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以後，我大抵不會再過來了，既然我和秦家和笙兒，遲早要斷的一清二楚，那麼，我希望這次的事，不要在發生第二次。」
「老爺子，好端端的，被人突然砸了房門，這種經歷，想來沒有誰會喜歡。」
「……」
季涼城無所謂的笑着彎唇，墨色的眸子沒有任何後退的迎上秦老爺子陰沉到極致的臉。
秦老爺子看着季涼城接連斬釘截鐵的表態，嘴角抿成筆直的線。
話說到這份上，好像在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了。
他有心還想要問他，是不是，到底是不是今天他的做法讓季涼城有了想法，譬如，是不是有傷害到了他驕傲的自尊。
可這種念頭在秦老爺子的腦子裏一閃即逝。
他覺得不可能。
婚姻終究不是兒戲，如果不是季涼城自己有心想要從他和秦雨笙的這段婚姻關係裏面走出去，他是不可能，也不至於為了其他人，為了其他事，去破壞他自己的家庭
而說起來，季涼城和秦雨笙的這段婚姻，作為一個旁觀者，作為秦雨笙的爺爺，他從頭到尾都看的清楚。
完全沉浸在其中的，只有秦雨笙，真真的就是她一個人，就是她自己。
季涼城這個男人，他太冷了。
在往昔的時日裏，但凡有碰面的時候，他就沒有看到季涼城的眼睛裏出現過秦雨笙。
他從頭到尾，他對秦雨笙都淡淡的。
沒有情感做紐帶的婚姻，若是有長久的利益，那或許也可以走的極其長久。
偏趕上，季涼城他已經做到要什麼有什麼的地步。
所以……那功利的路子，在他身上，註定行不通。
「涼城，笙兒對婚姻看的很重。」
「男人和女人在情感上的態度終究是不同的，你說你不想要繼續這段婚姻，這話，你跟笙兒提過么？」
「我剛剛表過態的，我們秦家的女兒，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丟就丟。」
「老爺子，你說的對，笙兒在這一點上是很看不開，我和她說過大概的想法，她也是拒絕，不過，這種事情，不是一方不同意，這婚便離不成的。」
季涼城唇角的笑意更深。
秦老爺子方才拍在茶几上的手掌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在肌膚下突兀的暴跳出來，咬牙切齒，他的憤怒是掩蓋不住，也無從掩蓋的。
「對笙兒，今天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老爺子，我希望你回頭可以同家裏人也幫我給她做一下思想工作。」
「她越早走出來，對她越好，畢竟，我的決定是不可能更改的。」
「……」
客廳里陷入膠着的沉默。
「涼城，你是鐵了心的要這麼做？不惜任何代價？」
「你該知道，我們秦家不是吃素的，我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遇過，我不會忌憚你一個小輩，我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跟你在這裏說話，我是給你面子，也是看我們秦季兩家多年的情分。」
「如果你執意一意孤行，我們兩家很可能對上。」
「玉石俱焚，我想用這個詞定義，這也不過分，不誇張。」
「……」
這大抵是秦老爺子給出來的最後一個機會了。
季涼城正了正身板，嘴角滑過一道淺弧。
「我知道，秦老爺子，所有的後果，我心甘情願的承擔。」
秦老爺子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忍無可忍，忍無可忍。
再這樣同季涼城心平氣和的交談，他是實在做不到了。
抄起茶几上的水杯，帶着完全泄憤的念頭，秦老爺子直接朝着季涼城的臉砸過去。
季涼城瞧見向自己飛過來的水杯，他眉心緊了下，動作不算太大，稍稍側了下身，進行躲避。
不過因為沒有太多刻意，並且也有一點放任的意思。
厚重的瓷杯雖然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卻還是擦着他的臉滑過去。
一道微紅的傷口，很快在男人白皙的臉頰上顯現出來。
「季涼城，我現在算是徹底知道，到底為什麼笙兒今天會對你做那麼出格的事，會讓別墅的人跟你對打。」
「行啊，你不是能耐嗎，那就讓我看看，你今天還有沒有本事從我這裏打出去。」
「你想要好端端的走出去，我告訴你，不可能。」
秦老爺子說着話，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再一次站起身。
他一雙眼睛瞪的極大，雙目中的火焰燒的熱烈。
季涼城聽着秦老爺子怒不可遏的表態，還是那麼慢條斯理，不緊不慢。
他無聲的掀了掀唇，吐出一個輕飄的低音，「呵。」
「老爺子，如果這樣可以讓你稍微出一口氣的話，可以啊，那就按照您說的來好了。」
慢悠悠的將袖口的袖扣打開，跟着又將袖子挽起到小手臂的位置。
季涼城平穩起身，沒有退縮，沒有膽怯。
在他明明已經沒有體力，沒有那個本事再去跟任何一個保鏢過招的資本時，他依舊錶現的鎮定，並且對秦老爺子的決定接受的極快，毫無任何異議。
不過說起來，他不接受也沒辦法。
秦老爺子給到他的解決辦法，都是他不想要，不同意的。
那麼，既然這樣，今天此刻這一遭博弈，就是他避不了，逃不開的。
別墅玄關外，站在庭院，季涼城看見了遠超於秦雨笙那邊幾倍數量的保鏢。
無聲的苦笑了下。
不得不說，他有點懷疑，眼下的他是不是要將生命都終止到這一天，他到底有沒有命離開。
秦老爺子和秦雨笙，他們不愧是一家人，居然想出來的對付他的法子都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