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走着瞧
季涼城的話讓秦雨笙意識到她有些失言了。
可說出去的話，沒辦法收回來，這會她也不想讓季涼城更多的看低。
今天的臉，她丟的夠多了。
這一輩子，她還沒有像今天這樣把臉拿下來，讓人肆意的踩在腳底下。
「笙兒，如果你很想試試，那麼，你大可以隨意。」
「我會奉陪。」
男人半低了下頭，左手搭在右手食指的骨節上。
許清顏在床底下窩了好半天，她倒是夠能忍的，不過她一直都那麼無聲無息，他多少有點擔心。
床底下，即便是五星級酒店，他也擔心這邊的清潔員會打掃的不夠乾淨。
秦雨笙在這裏，真是浪費太多時間了。
想到這，季涼城的臉色更黑了一度。
「你還有事么？沒有要說，笙兒，你該回去了。」
「……」
秦雨笙眼睛有點紅了，她對季涼城的種種表態接受無能。
「所以，你是說什麼都不肯跟我回去了？」
「哪怕我不要你履行你該盡的丈夫義務，僅僅是要你回去看看米米，你也不要回去么？」
「季涼城，那是你的女兒。」
實在沒辦法死心，秦雨笙壓着呼吸，再一次硬著頭皮同季涼城說着。
「米米，我會去看，但不是現在。」
「笙兒，你已經浪費了我很多時間，離開吧，不要讓我找人趕你。」
男人撇了下唇，快步從裏間的門口走開。
不輕不重的開門聲很快響起來，許清顏鼓著臉，彼時一心兩用。
她一面再儘可能的躲著蟲子的「進犯」，一面期待着秦雨笙的離開。
真的，她想，他們兩口子別再說了。
如果非要說，那麼，她由衷的請他們轉換地方，換個地去說，去聊。
她這……她馬上就要趴不下去了。
她已經躲的不能在躲，她其實不是沒想過，要不要乾脆用手指……試試能不能就把蟲子彈飛出去。
那是最小的，接觸蟲子的方式。
可不行，她一想到她要那麼做，她就從頭麻到腳。
然後她也怕因為一隻蟲子，將她自己徹底暴露。
要知道這個蟲子所在的角度，她最好的處理辦法，便是將它往秦雨笙所在的位置方向彈。
大概老天真是特別看不上她，饒是在這種事情上，都要很戲劇性的為難她一把。
「趕我？涼城哥，你今天說的這些話，你不覺得一句比一句過分么？你在傷害我，你平素用冷暴力的方式對待我，現在又用語言來暴力我。」
秦雨笙不那麼死心，不想就這麼離開。
她看着季涼城，在計較也在較真。
「一分鐘。」
男人所有的耐心消耗的丁點不剩，他站在房門口滑動手上拿着的電話，「笙兒，一分鐘內，還不離開的話，我現在叫人上來請你出去。」
「……」
秦雨笙的表情失去控制的扭曲的更厲害了，她嘴角一陣狂抽，聲音都變了音調劈了叉，「請我出去？季涼城，你果然是一步步的在逼我。」
「好啊，你讓人上來，我倒要看看，我現在的頭銜還是季家少奶奶呢，他們誰敢動我。」
「他們只聽命於我，笙兒，明知道結果的事情，沒必要在這裏犟了。」
「一定要鬧得那麼大的話，相信我，明天新聞頭條，你一定佔據首頁頭版。」
「！」
秦雨笙垂在身側的手指深陷在掌心軟嫩的肌膚里，她很用力，甚至，她的掌心都被她的指甲深深刺破。
還是不想離開。
可就像季涼城給出的通牒那樣，為了不再更多的丟人，秦雨笙用力的咬了咬下頜，轉身到底還是向門口走過去。
她這一遭，有點雷聲大雨點小，也有點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沒想過，她和季涼城的關係會更加惡化。
但面對一個完全對自己無心的男人，說白了，她不論做的有多好，都只會是無用功。
因為他不領情，不買賬，他給她的回應除了抵觸，便是抗拒。
她拋出的橄欖枝，都會落空掉。
許清顏趴在床底下，她看着視線當中，那一雙處於移動狀態的高跟鞋，緊攥著的心臟鬆了不少。
「涼城哥，我們是不是一定要這樣？」
「是不是在你心底里，你沒想過要對我好，也沒可能心甘情願的將心思放在我和米米身上。」
房門口，秦雨笙一腳邁到門外，一腳站在門裏。
她在季涼城面前仰起頭，化著精緻妝容的臉上沒了之前激動的情緒。
作為情緒的管理者，她的功力不比季涼城差多少。
「抱歉。」
「……」
男人疏淡的扔出兩個字，倘若不是秦雨笙現在步步緊逼，這些話，他沒打算就這麼直接講給她。
其實有些東西，他認為她是可以自己去感悟的。
可既然秦雨笙已經耐不住，忍不下去，那麼沒辦法，他只能更多的殘忍一點。
他沒有那麼多的心情，沒事在秦雨笙這裏跟她一再的虛與委蛇，他工作上的事情足夠忙了。
而且，秦雨笙也開始不斷的有動作。
說白了，他們兩人之間粉飾的平和，打破時間只是早晚的問題。
「涼城哥，是你逼我的，那我們就走着瞧吧。」
秦雨笙心裏的希望徹底滅了，心也跟着死了。
「回答你剛剛的問題，我知道，你不是以前的你了，這幾年，你牢牢的將季氏抓到了手裏。」
「爺爺那邊，他也沒有能力再去制衡你，不過，沒試過的事情，我不會輕言放棄。」
「我一直相信，屬於自己的幸福是要我自己去爭取獲得的，但我希望，涼城哥，這一次若是你輸給我，我希望我們可以過上正常的生活，我希望你能認清楚，我是你妻子。」
「……」
秦雨笙視線倔強而專註的看着季涼城的臉，她這會顯現出來的狀態很有點許清顏的感覺。
不過他們到底是不同的兩個人。
秦雨笙在犯倔堅持的時候，她有一股子由內自外散發的傲氣，許清顏則沒有。
按理，講真的，秦雨笙該是更吸引男人，也更該進入季涼城心的。
可人的感情並不是做生意。
許清顏可以沒有任何優點，她可以就是那樣一個有瑕疵也不斷讓季涼城失望的存在。
但他不會因此就不喜歡她了，他對她就是沒有道理的喜歡，甚至於是沒有腦子，擺脫了所有利害的喜歡。
床底下，許清顏實在等不下去了。
她的心裏承受能力到達極限，管不得秦雨笙到底還在不在房間，當第二隻蟲子出現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騰地一下從床底跑出來，許清顏一張臉都憋的紅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