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不知道在做什麼
許清顏的清醒並沒有保持很長時間,沒多長時間,她就真的徹底睡過去了。
她也挺累的,精神,身體,她都處於疲憊狀態。
季涼城能夠判斷出這會的小女人是真的入睡,他譏誚的彎了彎唇,過一會再次從床上站起身。
很奇怪,她沒失眠,他卻失眠了。
他可以感受到,有些東西正處在失控的狀態里。
他正實行着他的計劃,按理,他該是高興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許清顏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雖然她是還有三不五時,很不死心的,揣著小心思跟他作對。
可實質性的東西,她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但……偏偏就是覺得開心不起來。
她的很多無所謂,她無形當中表現出來的剋制,乖巧,理解,讓他心口堵得慌。
從卧室里走出去,季涼城坐到客廳,雙腿抬起來,頗為肆意的擱在茶几上。
他低頭用打火機將煙點燃,而後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起來。
沒多長時間,濃郁的煙氣將他整個人圍的嚴實。
季涼城用舌尖抵了下腮幫,大概真的是抽的太多,肺子確實有些難受了,他低聲悶咳了一嗓子。
明擺着放縱的還想再去煙盒裏摸一支煙,然而,剛剛滿滿的煙盒,這會香煙已經一根不剩。
「呵。」
摸了摸下巴,季涼城訕訕的笑了一聲。
靜、坐了大概又有兩分鐘的時間,他摸出手機,在通訊錄里調出一個號碼。
嘟嘟的電流聲,在靜謐的空間里,顯得聲音不小。
沒等很久,霍衍之的聲音自聽筒里傳出來,「涼城,這個時間,你有事?」
男人說話的調子清晰,顯然,饒是現在已經深夜,可他並沒有睡覺休息。
不過,他睡與不睡,季涼城都沒多在意。
他只知道,他現在一個人獃著很悶,他想找人喝酒,打發打發時間。
「會所呢嗎?」
「是,到底什麼事?這個時間……」
「在那獃著,我過來。」
「……」
沒有給霍衍之更多說話的機會,直接掐了電話,因為怕打擾許清顏休息,季涼城沒再去卧室,只徑自過去書房,在那裏換了衣服。
他在書房,也有放一個小的衣櫃,算是為了他平素里「應急」用的,裏面的衣服不多。
臨出門前,季涼城有站在卧室門口,開了房門一角。
小女人這會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他眯起眼睛,專註的看着她被子下面的身體,因為呼吸帶動的微小頻率。
確認她依舊睡得很沉,沒有因為他的離開受到任何干擾。
抿直了唇瓣,季涼城伸手將門悄無聲息的重新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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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之的會所,依舊還是他固定會去的包廂。
季涼城推開門,瞧著翹著腿,坐在那翻看手機的霍衍之。
「這個時間,到底出什麼事了?」
「……」
霍衍之看到季涼城走進來,他抬頭下巴隨性的往高挑了挑。
「沒事不能叫你過來?今兒我失眠,就想過來跟你喝酒。」
「……」
霍衍之嘴角抽了抽,嘴角邪肆的揚起來,發出一聲不怎麼愉快的冷笑。
他不是三歲小孩,讓他相信無緣無故,季涼城會在這個時間沒頭沒腦的跑到他這,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
只是……現在又不似當初。
以季涼城時至今日的身份地位,他完全不覺得季涼城有什麼喝悶酒的必要。
「酒呢?讓人拿過來。」
走到霍衍之身邊,季涼城隨意的伸腿,虛晃的朝霍衍之掃了一腳。
有幾秒的沉默,霍衍之看着坐到他對面的季涼城掀了掀唇。
「怎麼?同許清顏鬧彆扭了?」
「據我收到的消息,她不是被你治的服服帖帖,每天老老實實的待在你身邊么?真不知道你有什麼不高興的。」
霍衍之打趣的開口,跟着從紅色的沙發上站起來,幾步走到包廂門外。
很快有他手底下的人向他走過來,接到他的指示,緊忙的去拿酒水以及新的果盤。
「說說看,你到底在鬱悶什麼?」
「涼城,有些事情,你自己悶着,我想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季涼城聽着霍衍之一直話里話外明晃晃的打探,他懶懶的抬了抬眼皮,身體向沙發深處恣意的倚了倚。
「你最近跟那個丫頭處的還不錯?」
「……」
季涼城明擺着移開了話題,他輕挑了下眉角,嘴角略彎。
「呵,怎麼?羨慕嫉妒恨?還可以吧,那個丫頭,向來黏人的厲害。」
「其實我沒想過要跟那種嬌養的大小姐談戀愛,覺得會比較累。」
霍衍之悶笑了一聲,嘴裏是抱怨,可臉上卻透著星星點點的愉悅。
「也算讓我意外了,她乖得跟貓一樣。」
「我不喜歡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做,我說東,她絕對不會說西。」
說起來,這件事在霍衍之的人生里,大概也真真是應該成為……挑戰不可能吧。
顧安對他的攻勢,他還真沒抵禦住。
「到底怎麼了?涼城,跟我這你沒必要婆婆媽媽吧?」
「許清顏怎麼惹到你了?我以為,就她那點子膽色,呵,她應該沒膽子一再的觸你眉頭。」
「當然,你若是想要她怎麼怕你,我看那倒是也難,但她不至於不聽你的話。」
季涼城低頭看向自己磋磨的左手食指和拇指,「我不大喜歡現在同她在一起的感覺。」
「什麼意思?」
霍衍之額上的青筋挑了下,「你不愛她了?我看可不像,這種糊弄三歲小孩子的話,涼城,你還是不要拿出來浪費口水了。」
「呵。」
季涼城聽着霍衍之的話嘲弄的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笑,「衍之,我有點拿不準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
「回來的最初,我是想折磨她一下,小小的報復她一點,不論承不承認,我清楚,我心裏有那麼點子陰暗的想法,可看到她以後,我狠不下那個心。」
「因為狠不下心,我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這麼感性,這麼直擊內心的話,季涼城很多年沒有說過了。
同許清顏分開的這幾年,他就像是完全脫離了情感的機器。
霍衍之擺弄着手裏的打火機,他聽着季涼城的表態,勸解著。
「那就別做那麼幼稚的事,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剛出社會的愣頭青,報復女人,原本就很沒品,也沒意義,涼城,你和她的事,本來就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而且,她是受害者,她沒有多大的過錯。」